《锦绣江山美人谋》第140章


,据黄福海说,他闷在逸韵殿里闷了许久也没出门,最后出来时便要求跟着我一起上课,无论是经史子集,还是拳脚功夫。自此,每日我的身旁,便会多出一张桌子,也多了一个奶白奶白的娃娃。本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趣,但是上课却是分外认真,甚至还会在下课后站在老师旁边询问问题,所有的人都以为从此以后,烈夙三王子以后争夺王位又多了一个劲敌,尤其是他还身负着父王的宠爱。
父王自痊愈后,也不往外跑了,经常批完了折子后,自己一个人坐在安菥宫的院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自从景嘉二十七年后,我便很少见到诗相了,听说诗府又多了一位小姐,从小聪慧得很,府里府外的人都赞不绝口,那种架势甚至于赶超当年被称为神童的我。不久之后,我便见到了这个诗府三小姐,怀着对诗相的厌恶,对着这位三小姐也没什么好脸色。
最初的相遇,其实她记错了,不是在邺京的街道上,而是在景嘉三十三年安菥宫的院子里,她一身泥土的坐在杂草丛里,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真是像极了当初的苍黛母妃。声音也有些像慕清,有些奶声奶气,但是我却并不讨厌,忘记了对诗相的排斥,甚至还出手将她身上的泥土轻轻地掸了下去,最后的最后,是在她笑眯眯地亲了我一口时,我落荒而逃了,只是告诉宫人诗家的三小姐在安菥宫里。
随后我才知道,几乎每次举办什么宴会,不论如何,诗相都会带着那个三小姐,而为了躲开众人的注意,我很少会出席这些宴会,父王也只当我不习惯应付这些,也没去在意。可我在暗中观察过,只要那个诗家三小姐出现,父王的眼睛大多数便是黏在她身上。
诗家三小姐,名为诗雪,出生在冬季,那天飘洒着鹅毛大雪,因而名为雪,寓意纯洁祥瑞。一岁半时便能识字过万,三岁时能熟读背诵《四经》,五岁时能以一诗名满邺京,七岁时便能以出众的才学大败当时的状元,获得了父王的称赞。外界对于诗家三小姐的传闻如火如天,而那个时候,我十五岁,跟随着父王身边的大将北上至青州,平定青州的叛乱。
在青州的厮杀,是我记忆中第三个血腥的地方,第二个,是父王将慕清救回来的那天,无数人的哀嚎声透过厚重的盔甲传到我耳边,只是我不能手软,若是手软,那么死得便是我,这是当时的将军告诉我的话。在不远的后来,这样的厮杀,这样的战争,似乎在我的眼前已经习以为常。
历时一年,等到我平定青州叛乱时,邺京里,诗家三小姐的名声已经从邺京传到了遥远的青州,当时我站在被血覆盖着的土地上时,嘴角不禁出现了这么多年的第一次表情,名为嘲讽的笑容,那个所谓的三小姐,这般的名头大,也不过是养在深闺的娇娇女罢了,若是站到这流血的土地上,只怕是要吓坏了。
印象中那个奶声奶气的奶娃娃,对,比慕清还要奶娃娃,在母后的凤栖宫里见到时,眼睛依旧是那么的亮,我看到慕清也跟在她身边,只是那个奶娃娃没注意到。母后似乎对于慕清和那个三小姐围在她身边感到很是高兴,我看了,觉得有些不忿,站在凤栖宫外许久,待平复了心中的抑郁之气,转而往父王昭阳殿里过去,听说他的身子愈发的不行了,这次青州之行,便已经用了我最快的速度,若不是最后我带领着一支军队奇袭对方的营帐,只怕还得再打上半年才能回来,虽然有些险,但总算是赢了。
昭阳殿里的父王,已经形销骨立,这段时日的卧病在床,他已经瘦得不成人样,但是他却没什么哀戚之色,甚至对于自己的身体落败下去有一丝高兴。
“父王,儿臣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想要挣扎着坐起来,我从旁扶了一把,才感到他真的老了,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心理上的也是,“醉儿啊,父王感到好像熬不过去了,你的两个兄长不争气,但你长大了,父王以后就不担心这江山没人管着了,也可以放心地去寻黛儿了……”
“父王,这江山,不是应该要给慕清的么?您最疼爱他了。”
“咳咳,咳咳,你这孩子……父王也疼你,清儿的性子随他娘,无拘无束,不适合坐那个位子,你自小便有大志,父王心里清楚,这以后的烈夙,父王就交给你了。”随后便是絮絮叨叨的话语,大概是甚至也有些不清楚了,但是最后一句,我却记得很清楚,“诗家的三小姐,雪儿,你要记得,好好照顾她,若是有可能,醉儿你要将她放在你身边,就近护着。”
再一次的,对诗家三小姐诗雪的印象更深了,连带着也有几分好奇,似乎除了安菥宫那次,还从来没有与她正面交锋过,那个此刻正在凤栖宫玩得不亦乐乎的所谓的烈夙的才女,真是个会招人爱的奶娃娃,连父王也对她这么上心……
景嘉三十八年,父王没有能够熬得过去,他薨世的时候,脸上带着一丝笑容,我跟慕清都陪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似乎是因为从此再也没什么挡着他去寻苍黛母妃了。
父王逝世后,我便顺利成章地继了位。
慕醉(三):景嘉三十八年至天兆次年
景嘉三十八年时,父王逝世,纯妃,曾经所谓的纯姨,跟随着殉情,慕清受到的打击似乎不小,常常自己一个人待在繁香榭里,什么都不愿意说。我于次年改年号为天兆,天兆元年时,我遵循着父王留下的遗言,将诗家三小姐接进了宫,就近照顾,只是,却不是父王所想的那种方式。
那天的再次相遇,不过是我的有意安排,诗相实现得知了我的意向,便命人放松了门房的戒备,我与袁肃一路尾随着,看她那翻墙的娴熟模样,想必即便是诗相不曾特意嘱咐,她也是能够出来的。
“主子,这样跟着小姐,是不是,是不是不太好啊?以后小姐知道了,铁定会……”
“她怎么会知道?袁肃,你不说,难不成,我还会说么?”这次的微服私访,宫里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若是日后她知道了,那说出去的人,也不过寥寥可数,“袁肃,她目前,还不是你主子。”
“属下知道了。”袁肃微微抽了抽嘴角,便闭上了嘴,继续跟着前面那个一跳一跑的小姑娘,是的,小姑娘。
从她购买的东西来看,估计是被诗相拘在府里拘得日子久了,看见什么都觉得稀奇,这很正常,一般的大家闺秀都是如此。
看她似乎在路上停下,身后跟着的侍女拿着一堆的东西跟上后,便听到,她的口中冒出了我的名字,第一次觉得,慕醉这个名字,念起来,也是这般的清脆婉转。她身后的侍女似乎被她吓得不轻,赶紧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嘴里还念念有词,“我的好小姐啊,都出来这么久了,可以回去了吗?这人是谁,奴婢哪知道?”
她在宫中行走多年,怎么会没听过我的名字?看来还是慕清那个小子在她周围转得让她以为烈夙只有他一个了,突然冒出来的恶作剧想法,已经多年不曾有过,上前一步到她身后,开口问她:“你想知道他是谁?”不大不小的声音,带着一贯的寒冷,果不其然的吓到了她,毕竟是个孩子,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我听到了袁肃低呼了一声“小姐”,幸好这一声只有我一个听到了,出手扶了她一把,却不料那孩子转过身后便往后退了一步,疏离之意立显。
那沉着冷静的回答,不是一个一般的大家闺秀所会有的,至今为止,能在见到我时,保持自我的镇定的人不多,尤其是那些所谓的名门世家的女子,虽然,这小娃娃还算不上女子。看她毫不留恋地带着侍女往回走,我才有些相信了传到青州关于她的奇闻。
等到人走远了,我才好似听到了袁肃的叹息声:“主子,您一贯的面无表情呢?”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嘴角,才恍然觉得嘴角出现了这么多年都未出现的笑容,当时是觉得,这奶娃娃,有些意思;以后,便不得而知了。
回宫之后,看到案台上积压的奏折,大部分是关于新王继位,理应立后,而关于立后的人选,大部分的人又都推荐了慕容媚,那个据说是慕容大人的掌上明珠,才色双绝。看到才色双绝时,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了那张略有些紧张与防备的脸,大概若是那张脸长开了,容媚?应该不是什么双绝了吧。
下意识地想把后位留到那个奶娃娃长大,只是似乎局势不是过于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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