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就是不想嫁给你》第123章


何人指导就能准确找到每一处地方,走得越远,看得越多; 她的笑意就越浅,直至最后面无表情。
裴郁宁跟在她身后,面色冷静,眼神幽深,一言不发。
最后站在主院正房前时; 她除了眼神还有些波动,整个人气息已经完全沉寂下来,丝毫不见之前的轻松笑意。
“你送了我一份大礼。”许久后,她终于开口说了一句; 日光下,她整个人仿佛被冰雪包围,散发着无尽寒意。
裴郁宁站在廊下。阴影中,没出声回应,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她并不需要他回答,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倾听和承受。
承受他给她这份礼物的结果。
颜书语眼神凝在院中的那棵梨树上,看了许久。
这树同从前侯府里的那棵极为相似,如今正是秋季,上面挂满了黄澄澄金灿灿的梨子,风一吹,飘飘晃晃,看起来极为喜人。
若是春天,这枝繁叶茂的梨树想来也是满树堆雪,云缭雾绕。
“为什么?”她转身看他,出言询问,除了平静与冷漠,看不出其他任何情绪。
裴郁宁往前走了一步,人却依旧隐在阴影里,“你喜欢。”
颜书语轻嗤一声,转身入了正房内室,看着那些熟悉的摆设与装饰,她眼神微动,最终还是选择了出门。
原本应该温暖的阳光晒在身上莫名的有些凉意,她越过裴郁宁,直接往外走,“我会换个地方住。”
裴郁宁看着她越过他,低声道了一句,“这些都是你喜欢的。”
因为知道她喜欢,所以他费尽心力给了她这个家。
颜书语停下脚步,背对着他开口,“他告诉你的?”
裴郁宁沉默,这意味着默认。
“我说过,你不是他,”颜书语看向院中梨树旁边的那株桃花树,这是从前所没有的,“你自己也说过,你讨厌他,所以,你现在又为什么要听他的呢?”
这点,颜书语不能明白,裴郁宁把一个她曾经住了许多年的家重新放在她面前,是为了什么?
以他的性子,难道不是应该全部给她新的?最好一分一毫都不见曾经的他的痕迹才最好。
裴郁宁重新摆在她面前的这个家,她确实喜欢,她住了二十几年的地方,她打理了很多年的家,一砖一瓦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是她精心归置,每一样都是她的喜好,她熟悉它们,就如同熟悉自己。
可再熟悉,那是过去,是望京的侯府,不是西北这里的威武将军府。
裴郁宁看着她的背影,许久后才笑了一声,声音低哑,“我们真的,是两个人吗?”
听到那笑声,颜书语终于舍得转身,他纵然在笑,可是声音里却毫无笑意,反而有一种难以言表的消沉与低落。
“你什么意思?”颜书语皱眉,她知道他在他身上,纵然他只出现过一次,但毫无疑问,他在。
她接受过去,努力让自己解开心结,释放心里的那些情绪,她能心情平静的提起他说起从前,却并不意味着她想再见到他。
纵然她看似已经彻底放开,但有些人,她并不想见,她宁愿对着面前这个还未犯错还青涩的他,也不想见到过去的他。
或许是因为这样,她才未再次见到他。
无论是现在的她还是现在的裴郁宁,对于从前存在的那个人都很抗拒,他们的这种心情让他不再出现,她以为,这是最好的结果,但现在,裴郁宁说了什么?
如果他们不是两个人,她拿来说服自己的理由是不是成了一场笑话。
裴郁宁看懂了她的眼神与心情,但他却不想选择骗她,有时候事实纵然残酷可悲,但依旧需要面对。
从他知道真。相那一天起,他就在极力避免自己想起这些,但回到西北,回到这个家,一切都被彻底摊开在天光下,他只能选择实话实说。
“这世上,我和我,你和你,”他笑笑,眼神沉郁,“我们怎么可能是两个人呢?”
“这世间又怎么可能存在两个同样的我们?”
他看向廊下灿烂的阳光与风中摇摇摆摆的金梨,想起那老和尚悲天悯人的神色与慨叹惋惜的眼神。
“执念入骨,迷障难消,唯有良药可解。”
在西北的这几年,他除了忙他的大事,就一直不曾懈怠的寻找高人,他厌烦身上的这个蠢货,不让他灰飞烟灭神魂消散,他寝食难安。
原本以为找到了高人破解迷障,却不妨触摸。到了令人厌恶的真。相。
裴郁宁看向她冷漠神色,笑得苦涩,“他从来不是另一个人,他是我,我也是他,你看到的他,”他顿了顿,声音极低,“只是入了迷障的执念。”
“这世间,每个人的神魂都只有一个,”那时,老和尚看着他,摇头叹息,“纵然违逆天意篡改命数,这神魂也依旧只有一个,何来过去与现在之分呢?施主谬矣。”
那天,在那个破旧的土地祠中,裴郁宁一个人站了许久,老和尚说完那些话人就已消失,他看着面前泥塑的破败神像,静静地立了许久。
他从前那么厌恶那么抗拒的人,却是他的一部分,即便他不知前情,但做下曾经那些的也是他,让她苦让她痛让她哭的,一直以来都是他。
“我是真的想杀掉他的。”他笑意不入眼底,神情冷酷,“但我不能。”
那是入了迷障的执念,无法杀死,或者只有他一同死去,那执念才不会再作祟,否则,他只能永远和他一起。
除非他残酷果决到愿意让自己变成一个傻。子,宁愿以残缺的神魂的陪在她身边,不然,他只有坦诚事实这一条路。
颜书语垂下眼神,看着脚下青砖上的花纹,他把一切都记得很清楚,就连这小小的花纹都重新出现在了她面前。
纵然她觉得可笑,觉得可悲,觉得无奈,但这就是裴郁宁所谓的爱和对她的心。
“我知道你们是一个人。”颜书语再抬头时,已没了刚才的冷漠,神色平静得仿如面对的并不是需要她震惊的真。相,“从我醒来那一刻,我就知道的。”
她所说的醒来,正是乌安县那次昏迷,神志昏沉时梦中事她早已模糊,后来却断断续续记起了一些,从那个梨花树下的小姑娘说她在她就会消失时,她就明白了一切。
世间从来不可能存在两个她,自然,也不会有两个裴郁宁。
不过,“我需要你们是两个人。”颜书语声音平静,“不管过去如何,我活在现在,既然我选择了现在,我就需要你们是两个人。”
“裴容之,你是他吗?”她问他。
裴郁宁跑过去将她抱在怀里,抱得紧紧的,就像抱着他的落水浮木,“长宁,我不是他,我永远不可能像他那样!”
“长宁,长宁,”他一迭声的叫她,终于从那个下午的绝望与梦靥中脱离,整个人都暖和起来,“长宁,我不会是那个蠢货,你信我。”
颜书语心底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我信你。”
她除了信他,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
军师坐在外院廊柱旁边的石凳上,贼眉鼠眼的朝着内院的方向探头探脑。
裴六刚和人收拾好行李进门,就看到他这副模样,嘴贱的来了一句,“您这是做贼呢还是偷看人洗澡呢?”
军师一颗花生扔到人额头上,盛气凌人的白了他一眼,“蠢货,我这是替少将军操心婚事!”
听到婚事两个字,裴六来了兴趣,凑过来说小话,“婚事怎么了?陛下不是已经赐婚了吗,现在少将军官位也有了,只等找个好日子和庆州那边通通气,早些娶主母过门。”
“你们这些没脑子的蠢货,”军师手指戳了下小跟班的脑袋,满眼嘲笑,“把事情想得太好了!”
裴六本有些不满,但听军师的意思好似婚事还有波折,瞬间一颗心提起来,神情也有些紧张,“怎么回事?少将军和主母不成了?这不能够啊,御赐婚姻,他们也没什么问题,怎么可能不成呢?”
“之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军师吃了颗花生,摇头叹息,“进门前你也看到了,少将军和主母好得很,但从进门之后,这感觉就不对了。”
“少将军没让我跟着进内院,但我刚才偷摸着瞧了一眼,”军师神色不妙,啧啧感叹,“你是没看见,那俩人之间的气氛,那神情,那脸色,”他苦大仇深的叹气,“我告诉你,要是一年之内咱们少将军能成婚,从此以后我给你提鞋当小跟班!”
军师说得斩钉截铁,裴六此刻也顾不上他的那点儿赌注,心思全放在了自家少将军的婚事上,“什么意思?您是说,少将军和主母不能成了?”
“分倒是不会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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