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放开微臣》第74章


命人查访过你洛阳何家,何氏家谱经过你恩师之眼,你还指望你那假造的何家幼公子的身份不被揭穿?你本陇西卢家遗孤,我父皇早年诛卢氏满族时,何家与卢家有旧,冒死收养了你**……当年那场屠戮,也是皇位之争,你父亲以全族性命押注于我叔父,最终我父皇赢得君位……果然是报应不爽,如今卢家遗腹子尽得百里氏江山,可真是天意弄人……”
何解忧侧起身子凝望我,“说这些,就是要逼我诛你灭口么?杀了你,引得白将军讨伐我?还是杀了你,留简拾遗活命,平衡政局?你是料定我不会杀他,才这么迫切求死?”
“那你是杀我还是不杀我呢?”我也转头看着他……
他深眸锁住我视线,“你的赌注可真不小!既然知道这些过往,你怎么还敢召我为婿?”
我半撑起身,“你从万千人中走到我面前,我是不会问出身的……你的家世,于我而言,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一抹背景……前代的恩怨,如果要后代偿还,总得有人承担,总得有人了结……”顿了顿,再道,“当然,你风华无双,我也不大能抗拒……召你为驸马,封你为长乐侯,分你半壁江山,是不是也算得上是对你卢家的一种补偿?难道你非得灭了我百里氏才解恨?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你灭得了我,也未必灭得了我皇族……”看了看时辰不早,“诶,你还睡不睡?”
他哼一声,掀了被子要走人……我连忙拉住,“你这是要赖账?”
被他挣脱了,一身单衣披着头发站于地上……兴许是动作幅度太大,牵动了伤口,他身形滞了少顷,“睡过了,要什么?”
“明日我想去相府……”
他反手抛了一样东西到床上,抬步便往外走,“随你!”
我捡起床上的物事,竟是在天牢里买通狱卒的一支玉钗……
这场豪赌,一注注地下,一盘盘地收,我还真是有点上瘾……驸马啊驸马,我们彼此的试探与博弈,看来不到最后,是看不出胜负了……
※※※
一夜无事,不过翌日一早,宫中盛传驸马与公主床笫不和,分居独睡……得知公主失宠,各大臣费尽心机进献美人到驸马床头,驸马照单全收……
既然失宠了,我便低调一些,低调地出了宫,去了相府……当然,依旧有护卫跟随……
相府名存实亡,奴仆散尽,只有一个管家还守着这冷清的庭院……今非昔比,人生荣华也就如此,盛衰都是命数……相府管家意外见我到来,忙询问简相安危……我安抚老人家一番,表示自己来是替简相取些东西,老管家抹了泪,带我去书房……
护卫都留在书房外,我独自入内……果然见书橱书册顺序颠倒,被人挪动过……简拾遗让我替他拿几本珍本解闷,我便随手顺了几本……放眼书房墙壁,名画若干皆是山水,唯有一副山水掩盖下的男耕女织图,用墨点染都是神韵,山水清景与耕织情趣相得益彰……他送这幅画给我做什么?
搬了椅子踩上去取耕织图,小心翼翼取了下来,拿帕子揩拭灰尘,再仔仔细细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摸过去,反复数次,终于让我摸出点异样……耕织图的部分比山水部分要厚少许,区别十分细微,不反复感知难以察觉……比对之下,可发现,这两个区域纸张用料没有差异,完全是一张画纸……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耕织图内有夹层……
我卷起画纸,绑上丝线,再搬椅子到每一幅名画下,将书房内的画一一取下,全部卷好……最后,抱了一捆画与几本书,出门……
一开房门,数名护卫站成一排肉墙,将我拦个严实……没几个回合,我怀里的东西尽数被抢了去,连个封皮也不留……
好嘛,这就是大大方方让我来相府,给别人作嫁衣裳……我直闯内宫,找何解忧理论,无视议事的大臣们,直接抱了花瓶瓷器砸了满厅……众臣吓呆了,何解忧很淡定,拂去衣袖上瓷器碎片,“纳小这事,公主若不乐意,也可以好好商量的嘛……”
众臣恍然,那些送美人的忙不迭借故退场,余下众人为避免殃及池鱼,也各自家中有事此时蓦然记起纷纷遁了……
我将手里举了半晌的名贵瓷器,不偏不倚砸到何解忧椅子边,“不还我东西,我们就和离!”
他合上手中奏章,“午饭要不要一起吃?”
63、半壁江山一纸书(二)
比淡定,我自然比不了何解忧,便极尽所能地撒泼了一阵……满宫的人都找地方躲了,何解忧身在暴风雨的中心,对和离的话题不接茬……我闹得累了,暂时偃旗息鼓,摔门而出……
回寝宫的路上,身后成群的侍女护卫跟随,我已然习惯了……太液池在望时,身后一名职位较高的青衣太监忽然跑到我前头,诚惶诚恐道:“驸马都是为公主好,公主切勿再生驸马的气,还是早些回寝宫等驸马一同用膳吧!”
我愣了愣,心道太监几时管这么多闲事,再说我不就是准备回寝宫么?忽见这青衣太监大袖下,手指指往太液池方向……因他在我身前,我便成了替他遮挡身后众人视线的天然屏障……
“本宫气得吃不下,要去荷花池边消消气,谁再跟来,本宫便绝食一天!”我拂袖便往太液池去……
青衣太监又劝得几句,见我去势不可挡,只好无可奈何地吩咐众人原地待命……我绝食两天,驸马便任由我天牢探监,想必他们也不敢再惹得我绝食一天,招驸马怪罪……
今已入秋,太液池上荷花凋残,一派肃杀,实在没甚风景可言……到底有何等奇观要叫我来看?
这池边距离侍从们几十丈远,若是打算趁机将我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倒也不失为一个良策……我望着池水,唯一的忧虑是水太凉……池风吹着衣摆,都能感到阵阵寒意……这大明宫的寒气,原来已是这样重了……
水面倒影忽然多出一个人来,似乎是从旁侧丛丛荷叶中现身出来……
我手腕一翻,袖口一收,掌心握着的利簪迅速指向他面部……
“……”来人停步,没再靠前,笑意更浓,“公主防范甚紧呀,再近半寸,我这容颜可就不保了……”这天籁之音,稀世之貌,正是向来如鬼魅的迦南……
我收了发簪,诧异,“你找我?”
妖人迦南折了半支枯荷在手,叹息:“公主一点也不想我?就算不想我,也该念着我那份厚礼的情意吧?”
我将前因后果想了想,愤怒地拿发簪向他戳去,“厚礼的情意?那酒果然是你送的?你竟敢如此捉弄本宫!”
他两指截住发簪,脸上一副幕后黑手的满足感,“公主哪点不满意?你那夫婿不好么?”
“闭嘴!”收不回发簪,动不了手只好动口,“你个无耻妖人,存的什么心思,叫本宫喝那种药!万一当时在本宫跟前的是别人呢?你是想看本宫名誉扫地还是想看笑话?”
迦南笑意盎然地听完,“命中注定的事,哪有那么多万一……当一个人心思集中在另一个人身上时,冥冥中便会将他送到你面前……对你如是,对他亦如是……发生了的事,自有其发生的必然因果……这世间,没有偶然……”
这似妖似佛的家伙说出来的话,不是极度无耻就是极度禅意,叫人摸不透,可又让人不由自主去相信……这么说来,那件事情不能以单纯的对错衡量,不能以该或不该来判断……
于是不知不觉间,对迦南的敌意有所缓解,“那你要什么?”
迦南凝聚起眼里的光芒,“要你的合作……”
“怎样合作?”
迦南两眼一眯,“先帝遗诏……”
我眨眨眼,表示不解,“遗诏?那不是在我皇兄殡天时就公布了么?由他儿子登基,本宫监国,简相辅政……还要什么遗诏?”
迦南凑近过来笑了笑,压低嗓音,“还有一道密诏,在简拾遗手里,也许你都没有见过……”
“本宫都没见过的东西,你怎知会有?”
迦南表情莫测,审视我半晌,“据说宰相不得尚主,这个遗命是从哪里透露的?你之前不也是不知么?你不知,简拾遗却知,而且是在你做了监国公主后,他才对你若即若离,是也不是?你以为他是碍着你监国的身份才疏远你,却不知他是受了遗诏不得不绝去念想……然而,念想能绝情念难绝,他才跟你斩不断理还乱……”
我听得怔怔的……
迦南继续道:“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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