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脱]御前疯子》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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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吼得撕心裂肺,惊动了外面的亲卫,可湘王只是命令他们不要进来。
“当年的那场大火,总共烧死了湘王府上下五十七个人。”他面色阴冷地凝视着她,“他们也是别人的父母,别人的儿子,甚至有一些只有十几岁。你怎么不去质问你爹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银灯一时无言反驳,却仍是狠狠地瞪着他,“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忽然笑了笑,神色却甚是可悲:“如果我说,我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太平盛世,你信不信?”
她不可置信地瞪着他,连目光都有些发滞。
“倘若在乱世,纵使有再大的权力,或许第二天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他的语调愈发冷漠,“只有在太平盛世,国强民富,一切的权势才有意义。”
银灯痛苦地闭上双眼,拼命地摇着头:“……你知道么?被救之后,我的一切目的只剩下了复仇,我要杀你,而且是亲手杀掉你!但是民间却有人说你是好人,我不信,我想亲眼看到是不是。那日陛下遇刺,我本以为你会袖手旁观,可你却不顾性命去救他,所以我留在王府,又随你去了丘城。你可以对百姓好,可以舍命救陛下,为什么不能对别人好?这些人只是为了朝中的权势,你完全没必要如此断他们的后路!”
“正如你所说,我不是个好人,我贪恋权势,我不想做普通人,这话一点都不假。”短剑依旧架在脖子上,他却开始向着她走近,“朝堂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我不杀他们,他们就要杀我,甚至连涔滢和阿寒他们都不放过。站错队跟错人是他们愚蠢,我没有必要因此怜悯他们。”
银灯一步步向后退,到了最后却是退无可退,身子抵在墙上,怔然凝视着他。
“你说我残忍,你难道就不残忍么?”他将她按在墙上,以拥抱的姿势将她禁锢住,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一直在服用含有麝香的药,对吧?每次你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就吃药,因此三年都没有怀上身孕;我甚至还看到过你没来及处理掉的血布……你觉得你不残忍么?”
“……”
银灯已然哭得不能自已,手中的短剑也落了下来,“叮”地一声摔在了地上,显得尤为刺耳:“你真是可怕,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揭穿我?为什么?!”
说到最后她仿佛像是在嘶喊,重复地念着“为什么”,抱着他痛苦地啜泣着,直到眼泪都流干了,哭声才渐渐停了下来。
“你若能放下一切,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不知她究竟有没有听见,银灯最终因为体力不支而昏了过去,倒在了他的身上,像破碎的蔷薇一般柔弱不堪。
***
次日湘王转醒的时候,银灯已不在他的枕边了。暗卫在外面藏了一宿,随时准备将她杀死,然而她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以为她走了,可是走到小厅中,却看到了十几样菜式,全是她拿手的,香味在回廊时就闻见了,那般诱人。
“快过来吃吧。”
银灯换上了一袭素色的白衣,将头发盘了起来,多了一分成熟女子的风韵。他如往常一般凝视着她,随后默不作声地走到桌前,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怎么不问我有没有毒?”她调笑道,“万一我下毒了怎么办?”
他细细嚼了嚼,轻轻摇头:“你不会。”
她抿唇微笑,托着下巴凝视着他吃饭的样子,脸上洋溢着幸福像在观赏一件宝物。湘王也只是安静地吃着饭,每一口都嚼得很慢,微笑道:“很好吃。”
银灯点点头,笑容正如初时的那般恬静,“我一大早就爬起来做了,当然好吃了。不过……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做菜了。”
他的筷子停在了半空。
她轻轻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凑过去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又张臂将他抱住,在他耳边道:“我想了一个晚上。你说的对,在朝中没有谁对谁错,只有谁胜谁负。我们从一开始就站在对立面,永远都不可能走到一起。”
他感到她的手臂动了一下,似乎从身上取出了什么东西,大约是一把匕首。
“我是个一旦认定就不会回头的人。这三年来,我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你,可是我没有办法下手,我也下不了手。”她虽是在笑,声音中却带着哭腔,“我好没用对不对?我居然喜欢上了杀我全家的仇人,可是不管怎么样,我也没有办法留在这里,只有杀了你……我才会真正停手。”
她依然紧紧抱着他,目光却是一凝,手臂猛一用力,将匕首刺入了怀中。
旋即,鲜血肆虐地涌出,顷刻染红了她的白衣,像一朵朵血花一般绽放在她的身上,美丽却又血腥,正如曾经的那一场大火,又如她曾经的嫁衣,夺目到有些灼人。
“为什么……要这样做?”
湘王垂下了眼,望着她扎进她自己胸膛的匕首,搂紧了她的身体。
“你知道么,我这样的人……其实很可怕。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哪怕我再怎么喜欢你也不会……”她的嘴角涌出了鲜血,却是在开心地笑,笑得比以往哪一次都要真切,比以往哪一次都要美丽。
不是伪装出来的甜美可人,而是真真切切的解脱,第一次真正以他妻子的姿态与他微笑。
从最初的名门千金,到后来将自己的过去全部抹去的女人,她背负了太多的东西,仿佛是无形的巨石压在她的身上,早已无法从中解脱。
“唯一能改变的方法,就是杀了我……”她似乎已经看不清眼前了,只是缓缓抬手抚摸着他的脸,“只要我死了,我就不会再想杀你了……我可以去陪爹娘,可以去陪我弟弟,我不用再这样小心翼翼地活下去……”
他沉默了许久,握住了她冰冷的手,嗓子似乎有些干哑:“手还是这么冷。不管你会去哪里,你都记住——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在迷离之中听到了这句话,银灯安心地闭上了眼睛,笑得那般温和美丽,喃喃道:“他们都说你没有弱点,其实……我最清楚。公主和慧王就是你的弱点,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但是你放心……我谁也没有告诉,谁都没有说……”
她的手渐渐没了力气,而他却将她握得越来越紧,连自己的手也莫名开始颤抖起来。
“天昊,其实……我一直很想和你有一个孩子。他不姓夏,也不姓闵,只是普普通通的,我们两个的孩子……”
一滴眼泪从她的眼角划过,这便是她的最后一句话。
所有的暗卫都退出去了,屋中寂静如死,他抱着她坐了许久许久,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讷讷道:“我,还有一个弱点啊……”
宣定十二年冬,湘王妃薨,对外宣称病逝,无子嗣留下。
出殡那日湘王府的人都去了,从外面归来的龙羽徐徐走进书房,禀告道:“殿下,当年将王妃从关外救回来的……已证实是云太师。”
“……嗯。”他轻声答道。
“臣不明白,分明一早就知道她是奸细,又为何……还要娶她?”
湘王凝视着窗外,冷笑道:“做戏就要做全套,才能以假乱真。”
龙羽似懂非懂地点头,仍然有些想不通的地方,却最终没有开口,只是恭敬地退下了。
待门关上,湘王依然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的景象,然而那个喜爱在外读书的女子却再也不会出现了。他还记得最初让人去调查她的来历时,心中的疑惑解开的那一刻,情绪却出乎意料地复杂了起来。
……
“她的母亲在被流放的路上险些遭人□,咬舌自尽。她带着弟弟逃进了一座山,但没有食物;撑了好几天,可惜年幼的弟弟没熬过去。”
不知她是如何撑过去的。
“后来她被人所救,学会了用剑,一年之内几乎没有合过眼。”
那一定……很痛。
“她在别院的那棵树下藏了一把短剑,从混进宫的那天起就是为了找机会潜入湘王府,殿下真的不杀了她么?”
“……不必。”
……
晚霞绚烂,将这一草一木映照出了不同的暖色,美到几乎不真实,可他的眼前却不知为何忽然有些模糊。
连他自己都有些发怔。
一抬手,还未来及去擦,便有一滴水珠子落在手上,紧接着是一串,再后来整个手掌都有些发湿,连近处也渐渐看不清了。
疏风拂过,吹起了放置在院中的一本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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