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读人家[科举]》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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裳曰笾冢胄熳由黄穑纯掏V埃 ?br /> 张敬孚一走,翰林院里炸开了锅,很多人都赶去桂萼那里看自己的考评结果去了。回来的人当中,有的被外遣,有的直接被罢了官,即使留下的也心有戚戚,满脸忧色。赵时春、龚用卿还有席春围在林蓁和徐阶旁边,想要说几句安慰的话,徐阶还仍然气的胸膛不断起伏,道:“我徐子升这一年所处理的任何公务都没有丝毫差错,要撤我的官,也要有个理由!仅仅因为我和他意见不合,就停我的职?我要向皇上上疏!孔圣人的谥号和祭奠也是他说改就能改的吗?这么匪夷所思的决定,难道你们大家都能够认同吗?”
桂萼忽然出现在了门口,道:“林修撰,徐编修,你们各自收拾一下东西,到前面署堂来吧。”
林蓁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才开口对徐阶道:“走吧,子升。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段时间咱们也太累了,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又有什么不好呢?”
徐阶这会儿才稍稍平静下来。众人帮他们二人整理了一下,叹着气把他们送走了。到了署堂,桂萼一脸焦急,拍着桌子道:“你们两个啊!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吗?不要跟张大人作对!你们啊,你们也真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们看看,你们明年本来都可以各升一级,现在……我看现在张大人一定会把你们都外放出京的!出了京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们知道吗?!”
徐阶刚要辩解,林蓁却伸手拦住了他,又从袖中掏出数十页整整齐齐写着字的纸,递到了桂萼案上。桂萼疑惑的接了过来,道:“这是什么?”
林蓁道:“大人,我们确实很有可能会离开翰林院,这是我已经料到的。张大人看我们两个不顺眼,外放我们出京是早晚的事。其实,我以前一直觉得在翰林院能够参与编著这些重要的典籍,接触到国家决策让我们受益良多,但是,我和子升昨天写这份关于赋税改制的建议的时候,我也感到,缺乏在外地和百姓接触的经验,我们将来所做的这些决策,又怎么能帮助百姓解决他们生活中的疾苦呢?桂大人,您是曾经历任知县的人,应该知道,这些经验对您来说有多么宝贵吧?”
桂萼坐了下来,叹着气道:“唉,确实如此。老夫以前做过不止一任的地方官,每次都是因为忤逆上司,所以一直都得不到升迁,现在想来,那时候真是年轻气盛啊。可是说实话,老夫也不后悔,有些事情是非曲直,老夫始终觉得,是值得争一争的……当然,咳,我绝不是说你们做得对。我是想说,正是因为在知县任上,眼看那些地主豪强用各种方法逃避赋税,明明拥有广大的田地却不交税,而那些普通的农人一年到头辛苦劳作,却总是被层层剥削,老夫这才下定决心,一定要向圣上进言,好好整顿粮税征收,苛捐杂役,让百姓在这么多年的劳苦之后,得到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拿着林蓁递过来的那厚厚一沓纸,认真翻看着,一边看一边点头道:“各种役目并为一项征收……以一省之赋税供应一省之徭役……不错,这些意见都和老夫现在正在制定的一些初步的方案有异曲同工之处,嗯,也有不少你们自己独到的见解。你们做的确实不错啊!”
说到这里,桂萼还是感觉十分惋惜,对他们道:“唉,若是你们能留下来继续帮我完善这《任民考》就好了,可是现在……你们先回家去吧,就当是休沐几天,老夫会尽量平息张大人的怒火,看能不能让你们留下,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会让龚用卿他们几个告诉你们的。好了,你们走吧……”
林蓁回到家里,尽量的平息着林老太太和程氏不安的情绪,并且给她们做了点思想准备,告诉她们自己很有可能会被调出京城了。莹儿似懂非懂的看着林蓁,林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说道:“别怕,莹儿,难道你不想跟哥哥一起到别处瞧瞧吗?”
莹儿默默点了点头,小声道:“二哥,我觉得你做的肯定没错,皇上……大家……都会知道的。你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京城也没什么好的。”
数日过去,京城春意渐浓,除了几个好友偶尔来看看之外,林蓁的日子过得平平静静。没有了任何的公事烦扰,他还真感觉有点像放了一个长假。
晚上,林蓁坐在书斋里读书,做官以后,他天天在一堆旧典当中挣扎,很少再有机会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读读以前读过的那些书了。转过头去,他看到了除夕那晚从宫中带回来的那一盆花,到底是什么?其实他也不太确定,只是这些日子莹儿把这盆花照顾得很好,最近没有注意,现在一看,竟然又发出了好几株细细嫩嫩的绿苗,在春天夜晚和煦的微风中轻轻颤动。那悦目的新绿让林蓁的眼睛舒服了不少,他正想过去仔细瞧瞧,忽然林柱儿站在门口,对林蓁道:“张敬孚……张大人来了……”
林蓁迎到门口,躬身一拜,道:“首辅大人夜临寒舍,不知道有什么要指教在下的吗?”
第96章 
张敬孚走进堂内; 左右看着林蓁家这小小的院落; 只见他家中虽然没有精致的亭台楼阁; 但一间青石砖铺成的院落打扫的干干净净,林蓁的书斋就是一进院子东边的那处厢房,里面闪动着如豆的烛光; 四处还充盈着淡淡的清香。原来书斋墙边围了小小一个花圃,里面虽然没有什么名贵的花草,却也都修建的整齐雅致。张敬孚刚进院子时候那一股腾腾气焰似乎马上就散去了一半,他看着眼前披着一件有些褪色的淡青外袍; 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林蓁,闷闷地道:“进来说吧。”
林蓁赶紧跟在张敬孚身后走进了书斋,一边走一边回头吩咐林柱儿道:“给首辅大人端盏茶来。”
张敬孚走进林蓁的书房,径自找了把椅子坐了,对林蓁道:“林蓁; 老夫寝食难安; 你却在家里饮茶赏花,吟诗读书; 你就是这样替朝廷分忧的么?”
林蓁垂手在一旁站着; 答道:“大人; 小人如今已经停了职; 朝堂上的事,小人只怕是有心无力了。”
昏暗的灯光下; 林蓁再抬头看去; 张敬孚那天在翰林院里那高高在上; 不可一世的劲儿似乎全不见了,只剩下一身的沧桑老态,他今年多大了?或许五十出头?可如今在林蓁眼里,他却比和他差不多大的席春老了十岁。他是走到了权力的巅峰,可是,这样的荣耀真的给他带来了他所想要的吗?
张敬孚低头不语,林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林柱儿的茶端上来之后,林蓁便将书斋的门关上了,把茶盏端到张敬孚身边,林蓁开口说道:“张大人,其实,您更正孔夫子谥号和祭典的主张,小人是赞成的。”
张敬孚一听,惊异的抬起头来,问林蓁道:“你……你既然赞成,为什么还帮着徐子升说话?!”
林蓁摇了摇头,道:“大人,您想一想,我从来也没有反对过您这个决定啊。我只是提醒您,您想用惩罚子升的方式来让大家遵从您的决定,这,未必就能让大家心服口服。想当年,您一个人面对着杨廷和,面对着满朝旧臣,慷慨议礼,那个时候,您心里怕吗?我记得在南京的时候,您没有丝毫的退缩,为什么?因为您相信,真理是站在您这一边的。”
张敬孚心中一震,那些事情发生在太久以前,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了。他忘了他曾经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在南京等待养老的主事,他也记不太清他最初上疏的时候是单纯的想出一口气,让世人看到他张敬孚的存在,还是为了捍卫他心中认为正确的礼仪,那个时候,他真的并没有想到过,那个来自安陆的少年皇帝会变得这么强大,会成为他这么有力的靠山,当时杨廷和和朱厚熜实力悬殊,朝廷上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可是他张敬孚,就敢发出不同的声音。
那时候的他甚至不像徐阶这样,少年成名,高中探花,才华横溢,又因为是王学的弟子,在朝堂上有一众向林蓁这样维护他的好友。关键是,徐阶还很年轻,他有很多机会再回到京城,那个时候自己的仕途,很有可能就会因为那一次仗义执言而彻底结束了。
但是,他还是上了那封奏疏,就像如今徐阶敢于在翰林院站出来反对他一样。可是如今那个轻蔑的对着他的奏疏说出“书生焉知国体”的杨廷和已经作古,而他则坐上了那个杨廷和曾经坐过,他前半辈子只能遥遥仰望的位子。
结果呢?难道他也变成了像杨廷和那样以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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