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饲养手册》第97章


夏侯召目中无人惯了,姚三娘暗送的秋波都成捆了,他愣是一个都无所察觉,甚至压根儿不知道桌上还有这么一号人。
沈晰和抿了口茶水,古井无波的模样。
所有人面前都是佳酿,唯独他面前是茶水,沈晰和还在为逝去的妻子守丧,已经七八年不曾饮酒食肉了。
在沈家,终究是沈老太爷为大,他率先动了一筷子,众人方才敢拾起桌上筷箸。
桌上有一道油焖大虾,汤汁油亮鲜红,上头点缀着翠绿葱末,木宛童只看了一眼,目光微顿,显出几分挣扎,便又将眼睛转开了。
她懒得扒壳,但是虾又好吃。挣扎一番,终究还是放弃了。
夏侯召自然察觉到她细微的表情,夹了一只虾到自己碗里,将壳扒了,完整的虾肉夹进木宛童的碗里。
木宛童习以为常的回了他一箸青菜,满意的看着夏侯召的脸色变得难以言喻,却还是捏着鼻子将素菜吃了。
她的脸上露出几分欣慰,夏侯召素来挑食,不爱吃青菜类的,不要怪她恩将仇报,但做人还是不能太挑食。
却听见桌上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只见姚三娘面前的碗筷汤勺掉了一地,姚三娘被这么多人瞧着忍不住脸上涨红,支支吾吾的欲要解释。
她方才见着木宛童与夏侯召二人感情好,忍不住嫉妒,手上没了轻重在,这才……
沈家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更不要说让餐具碗筷发出声音,姚三娘的行为明显有些不妥。
江氏并未出言责怪,只是淡淡吩咐了丫鬟来替姚三娘换一副新的餐具。
姚三娘这才算松了一口气。
“表妹,我瞧着表妹夫并不爱吃青菜,你……”姚三娘欲言又止,水眸里对夏侯召满是关切,又带了几分欲拒还迎,着实勾人。
江氏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这丫头是生怕旁人看不出她惦记自己的表妹夫?姚氏的脸也青一阵红一阵。
木宛童一愣,夏侯召还没说什么,关她什么事儿?
只是不待人开口,夏侯召便重重的放了酒杯在桌上。
砰的一声,酒水洒出来不少,沾湿了米色织花提锦的桌布,明摆着是不悦,所有人俱是一惊,心突突的跳着。
姚三娘咽了咽口水,手里的帕子被拧成麻花,她也没说错啊。
“三娘未成亲,哪里懂得小夫妻间的恩爱,就是心直口快了些,姑爷不要介意。”姚氏狠狠剜了姚三娘一眼,打着圆场。
她的侄女总不能放着不管,但是三娘也实在没眼色了些。人家夫妻两个明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乐在其中,用得着你插言?
这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尤其是姚三娘,可以用如坐针毡来形容。
她不就是说了实话,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待见她?
沈晰酩与沈晰遥哥俩遥遥冲着夏侯召无声敬酒,夏侯召来者不拒,喝到最后,耳尖浮上一点胭脂色,眼底也湿濡水润。
沈晰遥与沈晰酩醉眼迷离,实在喝不下去,这才放过夏侯召。
江氏眼神带了几分嗔怪,教木宛童扶着夏侯召去她闺房里歇息。
作者有话要说: 阿召:老子招谁惹谁了,一个个都嫌弃老子年纪大!
咕咕咕,今晚没有第二章了!
第八十四章 
“童童; 我想将你留在陵阳。”
木宛童端了茶水来给夏侯召; 却见他神志清醒; 眼神明亮; 便知道他并没有醉; 握着茶水的手一抖。
“你想做什么?”木宛童不去看他,只转头看着窗外。
菱花窗被支开,外面秀致的夏景一览无余; 一只背上青白的鸟儿,羽毛在阳光下流转水一样的光; 口中衔了一片翠绿的叶子,落在窗外的梧桐树上东张西望,绿豆一样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 木宛童将目光放在那只鸟儿身上。
夏侯召忽觉得嗓子干涩,原本想好的话也说不出来。
木宛童依旧不看他,静静的等着他开口给个合理的解释。
“要与北越开战了,樊门关恐怕不再安全。你留在陵阳,我会留出一部分精兵保护你。”
木宛童依旧沉默; 夏侯召不敢看她的眼睛,他觉得自己称得上是龌龊; 甚至肮脏; 他急切的想要个名分,将两个人绑在一起,现在又以保护的名义要求分开。
“要多久?”木宛童清了清嗓子。
“不知道。”夏侯召沉默半刻才道。
木宛童手里的茶水干脆也不递给他了,直接迎头浇在他的脸上。
“夏侯召; 你混蛋!” 木宛童素来温柔,从未骂过人,这已经算是极重的话了。
夏侯召抬眼,这才看见木宛童眼眶红红的,泫然欲泣。他心里针扎一样的疼,抬手就要替她擦去眼泪,却被木宛童一把挥开了。
半温的茶水顺着夏侯召的下颚滴滴答答的淌下,多了几分脆弱。
“你都打算把我扔在陵阳了,你还管我做什么?夏侯召,你一直这样独断专行,我会讨厌你的!”木宛童强忍着眼眶的酸涩。
从一言不发将她扔给大哥,到说谎她怀孕,再到这次又想将她留在陵阳,他总是这样独断,从来不会同她商量,他以为他是谁啊!凭什么她就一定要按照他的想法去做。
一次两次,她心软原谅了夏侯召,但他却变本加厉,她不说,不代表不介意。
“我以为……”夏侯召动了动唇,又些无措,却不敢再靠近她,生怕惹得她哭。
“你以为什么你以为!你以为我没有脾气,是任由你揉搓的面团?无论你做什么决定都不需要同我知会,你到底想没想过我的感受?”
木宛童这次是气极了,素来温柔有礼的一个人,这次却将他的话打断,甚至有些尖锐的指责。
她的身体颤抖,面色苍白,只有死死咬住的唇透出几分嫣红的血色,愈发显得娇柔不堪一折。
“夏侯召,你是不是以为,你把我放在陵阳就是保护我了?我既然嫁给你,自然要和你一起承受风雨,不是龟缩在你身后,每次一有危险,你就像对待雏鸟一样将我换个安全的地方藏匿起来,夏侯召,我不想这样……”
木宛童的看着他的眼睛泄气了,声音逐渐放轻,带了几分无可奈何,却全是真情实意的话。
“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活下去?”夏侯召脆弱又试探的握着她的手,难得见了几分犹豫。
“我出了意外,你不会独活,若你死了,我亦不会。”
夏侯召从来没想过,木宛童是这样喜欢他的,或者是爱更准确。他晓得,木宛童对他喜欢是有的,但他的爱已经达到了狂热的偏执,所以对木宛童患得患失。
他将人揽进怀里,下颚抵着她的肩,声音沙哑“童童,我再也不会了,以后都听你的。”
木宛童本想重重的捶他,只是抬起的手落下时候却轻轻的,像是瘙痒一样,还抵不上一只猫挠的。
姚三娘躺在床上午睡,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袋里一会儿冒出夏侯召那张英俊却冰冷的脸,一时又是木宛童巧笑盼兮的容貌,或是木宛童房间里的多宝阁,还有姚氏送给木宛童的玉麒麟和镯子。
嫉妒像是一把烈火,将她烧的体无完肤,身心俱疲,简直是要疯了。忽然,她坐起身来,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弟妹打算什么时候启程?”江氏声音不疾不徐,压根儿听不出是在撵人,只像是嫂子与弟妹的闲话家常。
姚氏是个心宽的,自然也听不出江氏的弦外之音,摇了摇帕子
“嫂子,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总要多留些时日。”
江氏对姚氏在沈家住没什么意见,好歹是沈家的儿媳,性子也不算坏,但对于姚三娘,江氏是万万忍不了的。
一听姚氏压根儿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江氏忍不住扶额,到底是她高估了这个弟媳,索性姚氏是个不记仇的,江氏也就直言不讳了,大多少还是留了脸面
“弟妹打算什么时候将你那侄女嫁出去,都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弟妹可曾物色了人家,至于我们家的三个小子你是不要想的,牛不喝水不能强按头,他们看不上,我也没法逼着。”
姚氏听江氏提起姚三娘的婚事,忍不住多了几分忧愁,这个侄女眼高手低,分明自己不怎么样,心气儿却高。
就连她这样的人都瞧得出三娘是看上了阿宛的夫婿,嫂子这么聪明的一个人这么会看不出。
这样一想,姚氏到底想明白了江氏想表达什么,无非就是江氏不喜姚三娘,打算将她嫁出去,或是让他们一家子赶紧回去,将姚三娘带走,眼不见心不烦。
姚氏讪讪的笑了“嫂子有什么中意人选吗?”
丫鬟上前来给姚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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