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华来仪》第184章


不过这是在燕家大门前,两人也只能遥遥相望一眼,虽说定了亲事,但该遵守的规矩是不能打破的。
燕清歌望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是将门女儿,两辈子加起来,送家人出征的次数都不知道有多少回了,每一次跟父兄都有说不完的话,送不完的东西,但当出征的那个人变成萧立的时候,她却有些没有头绪了。
“一路平安!”燕清歌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却又觉得光只有这么一句似乎有些干巴巴的,恰好视线落在萧立腰间那什么都没有的剑柄上,道:“等你回来我给你打个剑穗。”
萧立也低头,伸手抚过剑柄用来挂剑穗的那个孔,笑着点了点头:“我还要个荷包。”
“好。”燕清歌应得干脆,然后意识到自己绣工不出众,便补了一句:“你不能嫌弃不好看。”
萧立嗯了一声,便有人上前来提醒他该出发了。
他翻身上马,回过头来,神情专注的望着燕清歌,语气很是郑重的道:“记着,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说罢便扬鞭策马,绝尘离去。
燕清歌目送他离开,眼皮子却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方才萧立那番话,与其说是想安慰燕清歌让她放心,倒不如说像是在叮嘱着别的什么事情一般,叫人莫名的心慌。
燕清歌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绢帕。
平安……
一定要平安……
……
大军南下已有十几日,江南的战况一切顺利,京城里仍旧歌舞升平。
“嗖”的一声,羽箭射中靶子红心。
“我射中啦!”
越王大叫一声双眼发亮的看向燕清歌的方向,那神情俨然就是一个等着夸奖的孩子。燕清歌却坐在马上呆呆的发着愣。
原本举起的双手有些失落的往下垂,越王望着她的身影眨了眨眼,没有开口唤回她的思绪,而是策马往正在休息的燕骏身边去。
“殿下进步神速。”燕骏笑得憨实,如此夸道。
越王笑了笑,然后瞥了一眼燕清歌,问道:“姐姐时常如此吗?”
燕骏点了点头,眼里也有些担心:“是啊,夏王走了之后就是这般了,一个不注意就游神到天外。不过有殿下在,这还是念念今日第一回 发呆呢。”
因为燕清歌订了亲,皇帝便顺口提了一句让她不必再去越王府陪伴越王练字。而越王每日都有成堆的功课要做,今天好不容易才抽了时间来一趟燕家。燕清歌说好要看他练骑射的,却也抵不过心事太重。
越王皱眉想了想,还是下马走到燕清歌旁边,问道:“姐姐可是有什么心事?”
燕清歌猛地回过神来,她显然没听清越王刚才说的话,眨着眼的样子很是懵懂。
“姐姐是在担心夏王爷吗?”越王接着问。
燕清歌一笑:“怎么可能。他有什么好让我的担心的?”
越王哦了一声,姐姐对夏王这么放心的啊,好歹是出征呢。
他微微挑了挑眉道:“那就是有什么别的事在意咯?别憋着,跟成儿说说吧。成儿方才的表现,姐姐你都没看到呢。”
仿佛闹了别扭似的,越王扁了扁嘴。
“抱歉,我方才走神了。”燕清歌连忙道歉,见越王直直望着自己,一副要刨根问底的样子,她便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临走前的话让我有些在意罢了。”
“临走前的话?”越王问,看向她的眼睛很是好奇。
“他让我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担心。”燕清歌扯起嘴角笑意牵强:“这话说得就好像一定会发生什么一样,叫人怪在意的。”
越王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眸底几番波澜归于平静,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的样子。
他抬头便又笑得无邪:“姐姐信他吗?”
“自然是信的。”燕清歌不假思索的答道,却又觉得自己这般干脆太过露骨了些,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你冷不丁的问这个做什么?”
便见越王理所当然的道:“既然姐姐信他,那就按他的话做嘛。重点不是会发生什么,而是就算发生了什么,姐姐也不要担心。更别像今日这般走神,竟然把我晾在一边。”
这话的前半段还说得很有道理,后半段就又闹起了小孩子脾气。
燕清歌伸手捏着他的脸颊,坏心眼的往两边扯:“人小鬼大,说出来的话还真有道理。”
越王连忙皱眉喊疼,她才松了手,越王便揉着自己的脸颊嘟囔道:“姐姐不疼我了,掐我的力道都比从前重了许多。”
燕清歌好笑,便顺着他的话说:“你长大了嘛,肉都紧实了些,自然得多用点力才行。”
越王还是揉着脸不说话,只是用很哀怨的眼神看着她。
“好了好了,不欺负你了。”说到底燕清歌还是心软,伸手往越王脸上也轻轻揉了两下,便道:“走,再射一次给我看看。”
越王这才消了气,郑重其事的说着:“这次姐姐你可不能眨眼,我好不容易才练到能射中靶心的。”
过了年,越王就有十岁了,手脚比燕清歌刚救下他的时候要修长许多,弓箭也拉的稳,姿势很是漂亮,显然是用心学了的。虽然年纪不大,但他毕竟是男孩子,已经拉得开燕清歌的紫檀木龙筋雕花弓了,还用得很是顺手。
一路跑下来,十发八中,已经很值得称赞了。
燕骏叫着好,点出了越王拉弓时几个用力不到位的地方,燕清歌则抓着他好一通夸,三人凑在一起很是热闹。
这时,却见燕总管从校场外头走来,在燕清歌面前停下。
他说:“姑娘,大将军请您去书房一趟。”
第两百五十二章 重病
燕清歌跟着燕总管来到前院书房,她推门进去,并未见到燕准的身影。燕总管将门掩上,自觉守在外头,燕清歌便明白,燕准在密室里等着她。
她走进去,看见燕准坐在案前,上头杂乱的摆放了好几本谢氏的手记,还有一些用来书写笔记的纸张。
“爹爹。”她轻声唤着,心里已经猜到了燕准将她叫来的原由。
燕准的视线凝固了片刻,抬起头看着她,问道:“精铁是怎么回事?”
自从北疆大捷,燕准回京之后,他便经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燕清歌也猜到了,爹爹是在研究娘亲留下来的暗号。
先前的兵书,有燕清歌自己写出来的译本,再加上写满暗号的原本,对照着看,假以时日,总归是能看出规律来的。
娘亲去世这么多年,爹爹没有一天忘记过她的存在,只要是她留下来的东西,爹爹都会留在身边,反复的摩看。
看懂了兵书上的暗号,要发现娘亲留下来那一箱手记里的暗号也不难。
不论是燕清歌倒腾出来的温室蔬菜,还是两年前投入战场的精铁兵器,都是那本手记上的内容。
迟早都会有这么一天的。
燕清歌闭了闭眼,她如实答道:“女儿觉得精铁一物于大夏社稷有益,便暗中联系了夏王爷,以他的名义将这方子交与朝廷。”
“你与他早有联系?”燕准微微皱眉。
“是。”燕清歌点了点头,这没有什么好瞒的,如今她已与萧立定亲,想必爹爹也不会太过责怪她与外男私下接触。“机缘巧合,与王爷合作过,互惠互利。”
“合作?”燕准有些想象不出来萧立与一个小姑娘合作的情景。更别说那是三年前。
“王爷助我将燕允赶出燕家,我助王爷抓住五皇子贩卖军械的把柄。”她轻描淡写的说着。“燕允早就投靠了齐王,他替齐王以钱庄的名义屯了一部分军械,曾与何家有过往来。顺着这条线,王爷才查出了五皇子利用何家贩卖军械的事实。”
燕清歌有意省去了一些细节,时过境迁,燕准也不会太过探究其中的具体原由。
“说起来也是巧了,我察觉到燕允心怀不轨,想法子探查他的疏漏,竟没想到会牵扯进这么大一件事里。”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惊吓一般,做出女儿家的娇态来。
燕准仔细回想了一番当时的情景,若单单归为一个巧字,也太牵强了一些。
当时燕家的情形,若走错一步,让人知道燕允牵扯进了军械一案里,怎么着都得吐点血出来。
可燕清歌不声不响的安排燕允被逐出族谱,使燕家毫发无伤,不论是她小小年纪就与萧立打交道的胆量,还是聪明过人的策略,都让燕准有些意外。
虽然知道这个女儿聪明,但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聪明到这个份上。
她说得云淡风起,但将燕允赶出去之后,与燕允对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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