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华来仪》第190章


觉智还是不说话,一张脸上透着长辈看晚辈的和蔼笑意,也不知他在笑些什么,总之这让越王很不自在。
越王接着道:“光是他们留下的那块统率京城三万大军的虎符就已经让瑞王齐王无所不用其极的争抢起来,剩下那块统率京外三十万大军的虎符被他们带走,瑞王齐王怎么可能放过?这不是把姐姐往火坑里推嘛!”
事实上,神机营从燕家已经搜出了一块虎符,只不过据荣亲王所说,这块虎符只能号令京城大营三万燕家军,燕家还有另一块虎符的存在。
可是就算把燕家翻了个底朝天,都不见那块虎符的踪影。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被燕凌燕骏带走了。
若他们在京城外振臂一呼,号令三十万燕家军攻打京城,那城内的三万军队根本无法抵抗,所以朝廷里的人才动了用丁怜卿和燕清歌做人质的想法。
在那之前,所有人都以为燕清歌重病不治,即将不久于人世。
原因有二,其一是腊八那日的贺宴她没有出席,后来神机营去燕家抓人的时候她是被人抬着出来的。其二,便是她被关进长夏殿后,在神机营的守卫下,根本没有人见到过她,而长夏殿这几天一直有太医出入,一日三顿的药熬着,这便加深了她病重的可能性。
她的身份特殊,虽然是燕家女,但也是明婉公主,更是将来的下王妃,再加上她重病,为了不得罪夏王,瑞王齐王便也没有动过心思要去从她嘴里问出什么来。
可丁怜卿被押入长夏殿,好几个官兵都瞧见了燕清歌生龙活虎的样子,这便传开了。
那一块统率三万大军的虎符已经引得瑞王齐王不顾身份的争抢,好几次在议事时争吵起来,最终还是张大学士提议交由他们五人共同保管,置于勤政殿的锁盒内,这才消停一些。
没了眼前的肥肉,人自然就盯着更大的肥肉了。
眼下燕家人没有被问过话的只有燕清歌了,她注定要成为众矢之的。
原本,越王就是因为清楚皇帝他们的打算才特地自请来齐光寺的,为的就是能自由活动。他已经调查了好几天燕凌和燕骏的行踪,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一遍,还是找不到,想来想去,姐姐说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燕凌燕骏就藏在他们最一开始逃跑的这个齐光寺里。
而这齐光寺里还刚好有一片任谁都不敢随意进入的地方,越王这便更加确定了,他们肯定藏在觉智这里。
前头几天他还很有耐心,但现在姐姐有可能会被那些讨厌的人逼迫利用,越王就不想再好脾气的等下去了。
他掷地有声的道:“我带了线索过来,你让他们出来见我。”
“好啊。”
意外的,觉智应得很是干脆。他伸手,往自己榻前浮雕柱上的浮雕一按,便听身后传来一阵动静。
越王回过头,对上燕凌燕骏充满了讶异的眼神。
他们站在机关门里面,显然没想到觉智这么干脆的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剩下的你们年轻人去谈,多谈一谈,或许还能发现点什么。”他摆了摆手,便合衣躺下,道:“我累了,睡一会儿。”
燕凌燕骏目瞪口呆的看着觉智在那里睡得心安理得,简直哭笑不得。
还是燕凌先摇了摇头,微笑道:“殿下请随我们来吧。”
这道机关门设置在墙壁上,里头的空间不大,往下便有一段阶梯。他们点着火折子往下走,到了一间有些空旷的地下室。
越王有些好奇的四处张望着,便见燕凌招呼他过去坐下。
“殿下所说的线索,是什么的线索?”他问。
越王坐下后,眼睛还是滴溜溜的转着,道:“你先让我猜猜你们的意图,看我猜得对不对。”
“好,殿下请说。”
越王挺直了背,故意清了清嗓子道:“燕大将军没有下毒,父皇也没有中毒,这一切都是为了抓出京中叛党余孽而设下的圈套。我猜得对不对?”
第两百六十章 贵客
燕凌笑了,有些称赞的道:“不错,殿下很是聪明。”
“这样的事,对燕家稍有了解的人都能猜到。”越王皱了皱鼻子,嘟囔着:“燕大将军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嘛,他可是姐姐的爹爹呢。”
说到底他信的还是燕清歌。
燕凌燕骏不由得莞尔。
“不过,”燕凌问道:“这叛党余孽,殿下又是从何得知?”
越王眨了眨眼,做出天真的模样道:“因为我曾经走丢过一次。”
“啊?”燕骏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我是说,我有一次上街太困了,这便上错了马车,恰好遇见了那叛党余孽。”他轻描淡写的扯着谎,身后的小颜子也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不露一丝破绽。“那辆马车就停在巷子后头,跟我府里的马车很像。我睡觉的时候习惯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的,那两人便没发现我的存在,只以为是被子堆得高了些。”
“我被他们说话声吵醒,透过缝隙看到一个人很眼熟,应该是户部的官员,上了年纪满脸的皱纹,另一个整张脸都被烧毁了,被称作苏先生。他们说着什么睿王殿下的遗愿之类的话,说完了就下了马车。”
燕凌和燕骏听着,不由得对视一眼。
烧伤毁容了的苏先生,这个情报应该只有他们燕家人和皇帝还有萧立知道才是。
虽然越王说的这件事有些匪夷所思,可单凭他知道苏先生这一点,就能说明越王所说百分之百属实。
没想到此人竟然就在京城里晃悠!当真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越王观察着他们的神情,立即明白自己赌对了。他们的确知道这个苏先生的存在,那事情就好办多了,燕凌和燕骏应当不会再去找他这番话里的漏洞。
他的嘴边浮起一丝微笑。
很快,就能将赵修齐推入深渊了。
……
今日的齐王府里来了一位贵客。
是由户部许侍郎引荐的一个幕僚,虽然只是一介幕僚,但也让齐王亲自到了二门迎接。
“王爷,这位是苏先生。”许皆荣颤颤巍巍的弯腰引荐道。
“苏先生。”
“见过王爷。”
苏先生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他带着面具,但行为举止看得出来是个有学问的人。
听许皆荣说,此人才高八斗,因为突逢变故毁了容无法再参加科举,便糟蹋了一身好学识。
赵修齐暗暗打量着他,对此人还算满意。
眼下他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得力的幕僚,这些日子与瑞王的争斗着实让他感到了一丝挥之不去的焦躁。
不知为何他的性子变得急躁了许多,做事也不再顾及先后,特别是跟瑞王对上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分析利弊,嘴里的话就已说了出去。这才有了这几次争吵。
赵修齐觉得自己需要有个人在旁帮他疏理思绪。
苏先生落座,许皆荣这个引荐人便告辞离开。
“此番父皇病重,本王心中着实难过,所幸朝政暂由本王几人把持着,尚未酿成大祸,可如此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不知先生有何高见?”赵修齐开门见山,他这是要试一试这位苏先生的深浅。
只见苏先生浅笑一声,道:“苏某以为,这是王爷难得的机会。”
“哦?”赵修齐挑了挑眉:“看来先生还不甚了解本王的性格啊,机会从来都是父皇给的,父皇如今未醒,就谈不上什么机会不机会。”
苏先生则摇了摇头:“试探的话还是少说吧,王爷既然找到了苏某,自然是希望苏某能为王爷排难解忧。若王爷只愿做一个平庸的皇子,那便也用不上苏某了。杀鸡焉用宰牛刀啊?”
赵修齐的神情顿时变得险恶起来,他盯着苏先生看了一会儿,见他仍旧不为所动,便恢复了如沐春风般的笑容,道:“是本王失礼了。”
“王爷客气。”苏先生回了个礼。
“苏先生请讲。”
“且容苏某慢慢道来……”
赵修齐与苏先生在书房里聊了很久,直到日落西山,两人都饥肠辘辘,这才停了下来。赵修齐吩咐人带着苏先生去幕僚住的前院安置,对他很是礼遇,不论是院子的布置还是下人的安排都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晚间用过膳后,赵修齐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问一直站在屋子里的流风。
“你觉得苏先生如何?”
“此人的确有学识。”流风不偏不倚的说了一句。
赵修齐便摆手打断:“你知道本王问的不是这个。”
他与苏先生交谈之时,流风一直在旁,赵修齐想听的是他这个旁观者的意见。
流风沉吟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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