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为妾》第120章


“你可知你让本少爷颜面尽扫…”易岚枫猛然将手中茶杯捏碎,瓷片插入皮肉,鲜血顺掌滴落,他竟不觉一丝痛楚。
“少爷,您流血了…”阿金举袖擦拭遮挡眼皮的血迹,抬眸却见易岚枫掌中淌血。惊慌起身想要察看易岚枫的伤势,却被易岚枫挥手拦下。
“你与赵媛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阿金闻后不再痛哭,重新跪下一脸肃然咬唇将语。
“还是我来说吧!”赵媛玉轻声言道,行到阿金身畔。半蹲娇躯,手持丝帕轻柔为阿金擦拭额间血迹。阿金身躯微颤,抬眸与赵媛玉四目相望。阿金眸中几分敬畏几分柔情,赵媛玉却满是温情含眸。
她仍记得去年舒姌姌生辰那夜,她在池畔不慎滑入池中。阿金那双有力温暖的大掌,将她拉上岸边。那夜雁眼星光,她竟觉一丝暖心慰藉。心中慌乱夹杂一丝悸动,佯装恼怒仓皇逃离前院。翌日一早她无心贪睡,却在院门口发现自己遗失的那只绣花鞋。绣鞋中塞满殷红花瓣,芬香萦鼻。
赵媛玉眸中噙泪柔声问道:“疼吗?”阿金摇头默声不语,侧目望向易岚枫心虚愧疚急忙埋头。
“抬起头来,你怕他作甚。”赵媛玉伸手试图将阿金拉起,却被阿金挥手撇开。
赵媛玉垂泪无奈起身,昂首挺直玉背毫无畏惧直视于易岚枫。易岚枫骤然蹙眉,眼前男女真情流露他心中虽有动容,面上仍旧不动声色寒霜慑人。
赵媛玉闭目吸气,调息平稳出声说道:“那夜我与易灵骞合谋将你骗到春红楼,易灵骞早已安排好一切。我听从易灵骞的安排,在相隔不远的春字九号厢房中静待…”屋内静寂,只闻赵媛玉轻声娓娓道来。
原来那夜,赵媛玉身着男装提前到了春红楼。她与易灵骞商议过后,便在春字九号厢房内静待。纵然她与易灵骞计划周祥,可她仍旧坐立不安心中忐忑。
“当当”突然叩门之声,赵媛玉失声问道:“何人在外?”
“公子,我是春红楼的老鸨红姨。”门外风情娇声却是老鸨红姨,赵媛玉上前将房门开启。只见红姨手端青瓷山水图案的执壶(明代酒壶的叫法),妩媚调笑道:“哎哟这位俊俏小爷,有位公子差红姨我为小爷送壶好酒助兴。”赵媛玉只道是易灵骞安排,接过酒壶便将房门关好。
赵媛玉终究是处子之身,想到要与易岚枫即刻便来。难免羞涩紧张,所谓酒仗怂人胆,不禁将眼前那壶酒自行饮下几杯。不消片刻,便觉体内燥热难耐香汗淋淋。
“这酒莫非下了药…”赵媛玉喃喃低语双手按压桌面,艰难撑起身子。方才老鸨所言,怕是易灵骞在酒中下药助她与易岚枫欢好之用。可方才易灵骞分明言明,让人送来春若水的衣衫让她假扮春若水。半个时辰已过,却未见有人送来衣物。莫非事情有变,无需她假扮春若水。赵媛玉踉跄行至床榻前,将烛火熄灭红纱帷帐放下躺到床榻之上。
“易岚枫,易岚枫…”赵媛玉低语难言,为何易岚枫迟迟还不前来。难不成此次她与易灵骞的计划,再次被易岚枫识破。赵媛玉摇头自我否认,这不可能她的计划周祥,易岚枫不可能不着道。意识渐渐混沌有些恍惚却见不知何时,红纱幔帐外似有男子高大的身影。赵媛玉只道是易岚枫,伸手将高大男子拉入红纱帐中。
赵媛玉心中欢喜满足,她赵媛玉终于如愿成为易岚枫的女人,这一刻她日日期盼,用尽手段只为成为易岚枫的妻子。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他易岚枫终于是她赵媛玉的男人。赵媛玉恍惚间念起昔日她与易岚枫初次相见,那身躯高大气韵清雅的易岚枫顷刻间便俘获她的倾心。美梦成真欢喜至极,赵媛玉朱唇含笑紧拥男子沉沉睡去。
天将微亮,赵媛玉幽幽醒转望娇羞向身畔熟睡男子。赵媛玉瞠目惊愕不已,身畔赤身男子正是阿金。赵媛玉登时只觉羞愤难当,却又不敢声张。见阿金眉眼微动似要醒转,仓皇合眼翻身过去假睡。只听窸窣更衣声极轻脚步声,接着便是吱呀关门声。屋内静寂无声,赵媛玉缓缓翻身睁目,阿金早已人去无踪。
赵媛玉将锦被包裹住身子,嘤嘤低泣,她赵媛玉如此高傲,岂能接受被阿金夺去清白之身之事。赵媛玉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眼下这般,若被人知晓她令夫君易岚枫颜面蒙羞,更让她母家双亲颜面无存,她赵媛玉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赵媛玉后来仍旧按照之前与易灵骞的约定,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将三万两银票如数交与易灵骞。好暂时掩饰她春红楼失身一事,故而易灵骞并不知晓那夜与易岚枫共赴云雨之人不是赵媛玉。易灵骞得了银票,却害怕易岚枫回过味来寻他麻烦,故而躲避起来直至一月后方才现身到春红楼为那春若水赎身从良。而易岚枫只会轻易放过易灵骞,他派人暗中盯着城北易宅。易岚枫料定易灵骞一定出现,只因那易灵骞只剩曾叔公一位至亲之人相依为命绝不会弃之不顾。
☆、暴毙
第一百二十章 暴毙
“嘤嘤”床榻之上阿香轻哼两声; 醒转过来。抬眸见粉纱罗帐惊觉是她家小姐的床榻; 焦急起身下床。
屋内阿金仍旧跪地不起,赵媛玉立在阿金身旁低声倾诉。易岚枫剑眉紧蹙,眸光冰冷。
“起初清白被阿金夺去; 我心中十分怨恨。可我更加恨你易岚枫…”赵媛玉眸中含泪玉手怒指向易岚枫。
“小姐; 你在说什么啊?”赵媛玉乍闻阿香之声,回身见阿香已然醒转到了她身后。赵媛玉只觉羞愤,脸色剧变咬牙言道:“阿香,你先退下吧。”
阿香见赵媛玉脸色发白; 急忙上前扶住偷瞥一眼阴冷骇人的易岚枫,低声唤道:“小姐,究竟出了何事?”
“阿香; 你退下吧!”赵媛玉推开阿香,再次催促阿香离开。阿香思及方才易岚枫盛怒暴行,心中畏惧不敢再言语悄声退出房内。
易岚枫起身俯视身前跪地的阿金,阴沉言道:“阿金; 那夜你二人身中迷情之药倒是有情可原。可你为何明知是错仍旧执迷不悟与她珠胎暗结。”
“珠胎暗结?少爷; 我,我…”阿金陡然知晓赵媛玉身怀有孕; 吃惊不已。
“是我威胁他。”赵媛玉不忍见阿金支吾难言,转而冷笑道:“易岚枫,你可知道独守闺房,夜长心冷的滋味。我是个有血有肉的女子,渴望有人疼有爱。即便没有爱; 漫漫长夜有人陪着倒也不难挨。”赵媛玉言毕垂目望了一眼阿金,只见阿金双肩微颤似在隐忍。赵媛玉撇嘴苦笑,眼角滑下泪珠。
“罢了,你我终究是要合离。”易岚枫得见阿金与赵媛玉二人似有情意,心中忽而松快。
阿金闻后抬眸满眼惊讶,失声问道:“少爷,您,您要休了少夫人?少爷千错万错皆是阿金的错,是阿金毁了少夫人的清白…”阿金神情激动痛苦自责,爬上一步拽住易岚枫衣袖。
易岚枫俯身弯腰扶起阿金,叹气正色言道:“阿金你不必再自责,我与赵小姐合离不全因你。倒是你,若一早向本少爷言明,有道是君子成人之美。”阿金虽被易岚枫扶起,却仍旧不敢直视他家少爷。突然闻见易岚枫如此之言,抬眸见他家少爷眸中已无阴冷。唇角浅笑温润如玉,好似方才只是噩梦一场。
易岚枫轻拍阿金肩膀,语重心长道:“身为七尺男儿,敢作敢当方是大丈夫所为。”易岚枫望向赵媛玉与之四目相对,正色说道:“赵小姐可愿意屈尊委身下嫁于阿金?”
“少爷您…”阿金闻后惊愕,可见易岚枫忽然眸色暗沉瞪了他一眼。生生将言语咽下,回眸望向赵媛玉。
赵媛玉闻之亦是身心一震,双手不安紧握。避开易岚枫暗沉的眸光,却又碰上阿金饱含焦急卑微之色的凝视。
她忆起阿金陪她度过,寒冬漫夜的温情。夜深人静待阿香熟睡,她偷偷将院门虚掩。道德伦理的约束虽令她忐忑不安,可她私心却期盼阿金的到来。寒夜柔情缠绵,她恍惚不觉身心已然沉沦。除夕那夜,却盼来满身酒气的阿金。她仍记得,阿金跪在她面前说了句“你我不可再这般荒唐下去”起身绝然离去。绝情离去的背影,刺痛她的心房。
正是那时她恍然惊觉,原只是为了报复易岚枫可最终她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那夜她下定决心要与易岚枫合离,正月初二却得知她身怀有孕。她原以为易岚枫知晓春红楼那夜之事,直至正月初二那日,她与易岚枫争执方才知晓,易岚枫竟以为她腹中之子是他的骨肉。她心存侥幸,她与阿金之事能瞒一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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