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院梨花香》第93章

芍药这个时候也差点糊涂了，站在两人旁边，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秋梨伏在秦祯胸口呜咽的模样，想来心中终究是没有放下的。她心中轻叹一声，虽然对秦祯也存了些顾忌的，但是现在看来，倒不如什么都不说。
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他们俩人之间的误会，就让他们自己慢慢化解去吧。
芍药如是想着，就又抬头看了一眼秋梨，见她实在伤心的厉害，虽然心疼的慌，却也无可奈何，毕竟她做不了她的主。于是她一声不吭地扭头走了，但留这两人互诉衷肠去吧。
听着脚步声愈来愈远了，秦祯这才轻轻勾起了嘴角，只是秋梨此刻还伏在他胸前，并不曾发觉他这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意。
恍惚中却发觉一只手探到了她腰上，她心中蓦地一惊，竟有些不习惯，于是抹抹眼泪苦笑着道：“怎么？你还不打算跟我解释么？”
秦祯微怔，随即笑道：“你是说祭灶那天？不过是想要试探你一下罢了。”
这个理由牵强的很，秋梨有点不高兴，“就是想看看我到底信不信你？还是想看看我到底在不在乎你？”
“都有吧，不过我也很自责，没想到让你这么伤心。”秦祯伸手摸了摸秋梨的脸颊。
“你自责？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你知道我等你的解释等了多久么？可是你一直不来找我，如今一个月都过去了，你却突然过来告诉我，你只是想要试探我？你觉得我真得有那么傻，又那么好骗么？”秋梨突然不耐烦起来，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个人虚伪的有点不真实，让她不自觉地生出一种厌恶来。
“雪香，别闹……”秦祯依旧笑的和煦，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在她耳畔厮磨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我也是身不由己，其中发生的事情太多，三言两语说不清的，还是等我慢慢讲给你听吧。”说罢他突然打横抱起了秋梨，惹得她一阵惊呼。
“你这是做什么！”秋梨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嗔怪道：“三言两语打发了我，这就开始动手动脚了？还没问我有没有原谅你！”
“无妨。”秦祯已经迈开了步子往西暖阁而去，远远的灯光透出纱窗，平添了一种诱人的气息。他情不自禁的轻笑出声来，听在秋梨耳朵里竟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说不出的厌恶和排斥感迎面袭来，秋梨奋力挣扎了两下，想要从秦祯怀里脱身，却发现他竟然钳制的那样紧，好似是怕她逃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西暖阁？你到底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你现在就放我下来给我说清楚！”秋梨这下真的是着急了，也不再压低了声音，怒气冲击下，她狠狠锤了秦祯好几下。
“外面太冷了，我只是想要进屋跟你说话。你怎么就不听话呢？”说话间秦祯已经踢开了西暖阁的门，随着咣当一声门板阖上的声音，秋梨的心也一下子跌到了谷底去，如果现在她还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的话，那她才真实彻头彻尾的傻子。
想要哭喊，却被秦祯狠狠瞪了一眼：“你现在要是敢叫人，你的名节就全毁了，谁都会骂你，看你到时候如何自处。”
秋梨看着这样狠厉的眼神，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这眼神，比那日淡漠的眼神更让人肝胆俱裂，她陡然间泪雨滂沱，一瞬间竟有了沧桑之感，无助、悔恨齐齐涌上心头，让她心如死灰一般。
“对嘛，这样才是我的好雪香。”秦祯狞笑着把她抛到床上，下一刻就欺身压下来，两手并用地解她的衣袋，此时此刻，他终于淫相毕露，再也不似方才谦谦君子的模样。
”不要！“秋梨的巴掌落在了他脸上，凄厉的呼声也骤然响起：“你不是他！你不是！我的恩公不是这样的人！”
“我怎么不是他，我就是他，是你日思夜想的小情人。”他笑容越发的狰狞可怖，仿佛一只饕餮，下一秒就要把秋梨吃入腹中。
“你到底是……呜……”嘴巴突然被他死死地捂住，另一只脏手也在她外衣上游走，眨眼夹袄已经被脱了下去，接下来就是衬衣，再接下来……秋梨不敢再往下想，心也一点点地跌落谷底。分明长相一样，可口吻却截然相反，究竟是这个世道乱了，还是她已经疯了？
万念俱灰之际，门板一下被人撞开了，他吓了一跳，忙扭转头来看时，一块板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招呼到了他脑袋上，一阵嗡嗡声，他蓦地倒地，失去了知觉。
秋梨惶惶地从床上爬起来，泪雨滂沱地去找自己的夹袄，却发现身上着实抖得厉害，手忙脚乱中她从床上跌下来，被芍药一把扶了住。
“小姐……”芍药呜咽了一声，两个人再也忍不住地抱头痛哭起来。
“我们走，现在就走，再也不留在这种鬼地方。”芍药哭着给秋梨穿上夹袄，看着她已经有了恍惚的神色，心里别提有多害怕。“忘了今天的一切，忘了这个人。”
秋梨一边顺从地让芍药给她穿上了衣裳，一边讷讷地看着昏厥在脚下的人，呓语一般说道：“不是他，这个人不是他。”
芍药以为她是吓糊涂了，赶紧给她带上风帽就把她往外面扶，可是秋梨却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地上的人，嘴里一直说着那句“不是他”。
冒着夜色，芍药紧紧搀扶着秋梨在园子里疾行，生怕那人突然追过来，又或者再有别的事端，好在一路走来倒也顺遂，摸摸碰碰终于到了园门口，守园人却不放她们出去。
“小姐，天色这么晚了，这里又是郊外，要是你们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可担待不起啊。”
“我们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我们也活不成了！这园子里有人要害我们，我们今天说什么也要出去！”芍药急红了眼，推推搡搡地就要出门去，守园人百般阻拦却挡不住芍药固执己见。他们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只好答应放行了。
“你们想走可以，但是到时候遇上了什么麻烦，可不要怪我们。”守园人叉手站到了一边去，淡漠地瞥了一眼芍药。
“别在这假好心了，只管放我们出去就是，什么责任我们自己会担着！”芍药啐了一口，气咻咻地扶着秋梨出了园子。
等她们走远了，守园人才对着身边两个小厮使了个眼色，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自明，那就是跟上去“找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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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大的出奇，郊外又是空旷的地方，她们二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迎着风往前走，却不知道在夜色中究竟走向何处，更不知此时此刻，有两个鬼魅一般的身影正跟在她们身后，伺机而动。
月色朦胧，她们从没有这样走过夜路，却因为心中的那种激愤而忘了害怕，只是坚定地往前走，想要快点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传来隐隐约约的马蹄声，片刻，马蹄声越来越近，在夜色中分外清晰。
芍药这才有点惊慌，如此贸然出来风险着实太大，这路上走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万一真遇上了坏人，她们两个人怎么逃的了？所以她心里一横，就把秋梨拉到了一旁的树丛里去。
不远处已经有了两团黑影过来，隐约可以看得出是两个骑马而来的人。
这么晚还在赶路，想是有什么要紧事情要办的人。
又听见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听着声音像是一男一女。
秋梨吹了好一会儿夜风，这会儿也终于清醒了些，只是心里越发的难过，眼泪也簌簌落下来。心里乱得慌，却不知该想些什么。只是茫然听着四周的声响，便听见一女声说道：“分别了一年，也不知道她们是死是活了。”
又一男声道：“等进了城，我和你一块去找找。”
一阵沉默，女声又道：“我倒希望她们已经逃出这里，去了很远的地方。”
“也许吧”男声又响起，“别想太多，等天亮了，我们就到了。”
两人便沉默下来，再不发一言。
芍药听着这两人一递一声的谈话并没什么反应，秋梨心中却早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如果没有听错的话，那女声竟然跟她死去的小姑秋成汐的声音一模一样。
可是人死还能复生么？又或者说，这两个走夜路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游走的阴灵？秋梨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地探出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已经走近的两团黑影，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下，女子清丽的面庞映入她的眼帘，那一刻，她再也抑制不住地惊呼出声来：“五姑母！”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没错，小姑姑杀回来了！
☆、豁然开朗
晨光照了满屋，洋洋洒洒倾斜一地，菱花窗的影子映在帷幔上，平添了些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