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扶摇直上》第20章


他把那双手又搁在膝盖上,垂下眼睫涣散了自己的思绪。当初贺爽为他解围的时候,他是作女子打扮,贺爽替他折那株桃花的时候他仍旧是作的那副打扮。对方根本不知道两个人又相遇过,也不会知道那桃花就是为他这个声名狼藉的帝卿折的。
这赐婚诏书下得这般突然,两个人甚至都没再见过面。轿子还没有停,容晏的心里却开始忐忑不安,要是对方不喜欢他这副容貌怎么办。
第一次成婚的时候他一点也不计较这么多,不过这一次心里头的感觉却很奇怪,他将手搁置在自己的心口处,听着那快了不少的心跳声,突然就有点害怕。
贺爽完全没有像容晏那样想那么多,再成一回亲,和上一世一样娶的还是同一个人,她没有多感慨,也没有特别的激动。
她所操心的就是婚事过程不能出任何乱子,以及从皇宫迎亲到正式拜堂,除了那些吹唢呐的乐师,撒花的花童,以及护卫队伍的官兵,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混在沿街的百姓里在暗处保证这一桩婚事不出乱子。
当然除了贺爽手底下的人,启文帝拨给容晏的燕元十二卫也分别易了容隐匿在人群里。
队伍在贺府的门口停了下来,按照规矩,新嫁郎要被做妻主的抱着跨过火盆才意味着在将来在婆家能够得到好的待遇,这也是正夫才有的待遇,至于侍郎和小侍那一般是一顶小轿子从后门抬进去。
当时的夏若青是服了药才勉强撑过拜堂,容晏是自个给跨过去的,等他反应过来,作为新娘的贺爽已经重重地踢了轿门。
随行的媒公还一边说着吉利的话,按照规矩,新娘子还得再踢两次轿门。容晏把差点飞出去的匕首又收回了宽大的喜服袖子里,又安安静静端端正正的坐好。
三下过后,轿门的帘子被掀了开来,贺爽手一伸把容晏直接从花轿里捞了出来,然后把人抱了起来,大步地从火盆上跨了过去。
因为这一世更加注意锻炼,贺爽的身子骨比之前好了很多,力气也较之前大了不少。容晏比她矮了半个头,虽然武艺比她强了许多,但是身体还是非常的轻。
她感觉没费多少力气,就把人轻轻松松地抱起来,一只手在下头托住容晏的腿弯,另一手轻轻地放在他的腰上,没有让火盆里的火星有半点碰到怀中人大红的嫁衣。
女子身上淡淡的香木味道传了过来,容晏的身体有点僵硬,身体的陡然悬空让他的手指不自觉地将对方的衣袖抓得更紧。
等他把身体放松,贺爽已经把他放了下来,同时他的手里还被塞了大红花的一端。新娘和新嫁郎用带着红花的红布条连在一块,两个人各持一端。
“一拜天地。”贺爽对着大门外遥遥一拜。
主婚人高喊:“二拜高堂。”
贺爽转身的时候稍稍扯动了自己手里的红布,容晏便和着贺爽一起同步转了过来。
因为贺爽双亲均不在世,而容晏这边父母又均未过来。两个人摆拜的是抱着贺青排位的王家长辈。
“夫妻对拜。”主婚人的调子拉得又高又长。
贺爽和容晏又都转过身来,相互对着低头弯腰对拜。
“礼成,新娘新郎入洞房!”
☆、第24章 一刻千金
贺爽将容晏迎进家门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待到拜堂成亲,便已入夜。
妻夫交拜之后,容晏被引入原本贺爽的卧室如今两人的新房等待。而贺爽则在重要的几桌酒席间应对那些甚是热情的客人。
王家表妹应着自家母亲也就是贺爽姑母的要求替贺爽这个新上任的驸马挡了不少的酒。
那些客人再没眼色也不会做出把驸马灌得烂醉的蠢事。
要是驸马当天晚上烂醉如泥没成事,两个人既成妻夫,那安平帝卿自然是护着自个妻主的。上头要是怪罪下来吧,倒霉的还不是她们这些做宾客的。
在喝了几杯之后贺爽就要求以茶代酒,这些宾客嘴上说两句,倒也并不为难:“驸马喝茶我们喝酒,可不要让帝卿等得太久啊。”
贺爽又应酬了一会,表现出已有醉态,便把场子交给了王家那边派来的人以及当年与贺青交好的一些来帮忙的长辈。
她从觥筹交错的酒席中退下,便是入洞房。新房就是她以前的卧室,闭着眼她也不会走错。
贺府建得很大,但从客厅到婚房再长不徐不缓地走也不过半刻钟的距离,不过贺爽的步子走得很慢,硬生生的把这半刻钟拉成了一刻钟有余。
贺爽抬起手看着婚服袖口的花纹,她记不大清楚上一世自己穿得是如何,但和上一世找的是同一家成衣坊的同一个绣娘,款式想必也相同才是。
容晏身上的凤冠霞披是宫里的御用绣娘缝制的,当初嫁人的那一套不管撕毁与否都不得再穿,现在他身上这一套是十几个最好的绣娘用了半个多月的功夫织出来的。
都知道容晏不善男红刺绣,不过他也没必要擅长,只要他擅长军事谋略又有帝卿和将军这双重身份就好。
贺爽整了整自己的领口,步子稍微迈大了些,缝补衣服这种事情有下人做就够了,她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贤惠柔顺乖巧的夫郎。
为了避讳,当初陪在容晏身边的奶公钱氏被换成了另一个有经验的教习公公,君后的忠仆,也算是伺候着容晏长大的。
容晏安安分分在屋子里等的时候,他身边的人就时不时过来看一看,听到驸马从酒宴退出来的时候就早早的等着,谁知道这么短短一段路,新驸马走了这么久竟然还没走到。
守在门口的小童不由得小声嘀咕了一句:“不是早就说驸马过来了,怎么快一刻钟了还不看到个人影,她不会对这婚事不情愿吧?”
他是陪嫁的小童,但并没有伺候过容晏,钱公公不能进新嫁郎的房间,看着他面目讨喜又机灵便将人派到门口守着。
这小童对这位安平帝卿的容貌秉性并不了解,只靠着那些传言,自然会以为驸马不情愿的。因为这一路来累得也够呛,容晏进新房的时候他就一直守着,这会腿酸麻得厉害,忍不住就把心中所想抱怨了出来。
他这话一出口就被身边人狠狠剜了一眼,对方面似寒冰,声音却压得极低:“帝卿殿下大喜的日子,说这种话你脑袋是不想要了吗?!”
“我知错了,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想着帝卿就坐在里头,那小童慌慌张张地开口,声音还只能蚊子般的小,生怕里头那位主听见。
他们声音小不代表容晏就听不见,他从早上开始就没进食,在轿子上也只吃了一两个乳公备下的青果充饥。偏生盖头要做妻主的替他挑开才寓意着未来妻夫生活能和和睦睦。
这是他第二次大婚,这一回或许是因为不想产生第一次的阴影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他不愿意这次的婚事有半点不吉利的事情发生。
好在他的耐性极好,即使不吃不喝也能够坐得笔直撑很久。只是等久了人就忍不住胡思乱想,他心绪本就有些乱还莫名紧张,那小童的几句话就成了一把锋利刀子不经意地就插在他心尖上。
虽然他是堂堂帝卿,在战场上更是无所不胜的大元帅。可他没办法勉强一个女子喜欢自己,虽说贺爽在他之前没有婚约,但并不代表她没有喜欢的人。容晏的手指不由得抓紧了嫁衣的衣摆,牙齿也几乎要咬破嘴唇。
直到门外的小童叫了一声“驸马过来了!”他才从这种糟糕负面的情绪里回过神来。面上表情摆好,手指也连忙把被他抓皱了的衣摆给抚平。
容晏心里的那份忐忑却并不能传达到贺爽的心里头去。快靠近新房的时候她仍旧慢悠悠地走过来,完全没有那种娶夫的激动和急迫感。
虽然她替对方解了一次围,但并不代表那位帝卿就会对她芳心暗许。上一世容晏作为安平帝卿嫁给她不过是因为机缘注定。
上一世她对这强加婚事一点也不满意,硬是把自己喝的烂醉如泥的进了新房。动作想必也是粗鲁得很,不然后面容晏也不会表现得那般抗拒。
而且后来为了让两个人有个孩子,宫里还派来人让她天天喝各种补药,两个人同房像是折磨,每次完事后妻夫两个人的感情就更糟了。
后来查出来容晏自己身体有问题不那么容易生养,天天吃苦药的人就变成了他。当时的君后甚至有松口,示意容晏可以允许贺爽纳个夫侍。只要有孩子的话把孩子抱过来养在膝下便是。
不过贺爽对孩子并没有什么强烈的渴望,她当时只顾着和贺宸相争,仕途又不顺畅,根本就没那个闲情逸致来管这种风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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