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贵妻(尘飞星)》第375章


而关于傅宏博的事,之前她也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大夫人的看法,一般的情况下,像这种单亲的母亲管顾着一个儿子,都会比溺爱和偏激,但是大夫人显然已经知道了傅宏博的事,似乎傅宏博也并没有隐瞒她。于是大夫人的态度更是让人大跌眼镜,大夫人竟是一个相当开明的母亲。
她说,不管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她的儿子都会回来的,那些已经得手的名与利,她并没放在心上。想当年,她的丈夫身处高位,相当受皇帝器重,结果,依然莫名死去。所以不若平淡,只要开心,对得起自己,对得起别人,问心无愧,等将来老去的时候没有遗憾便是好的。
听到她这一番言论,九雅着实回味了许久,从而在心底里,对这位好像一位隐士一样的孀居寡妇更为敬重。是以,只要在能力范围内,她一定会好好和她相处,算是代金芸尽了孝,而且,也算是一种补偿金芸的方式。
又说大夫人说得一会话,吃过晚饭,直到傍晚的时候,傅誉才过来接人。辞别了大夫人,傅誉不由笑道:“你和大伯母好像很合得来,每次来,你似乎都和她有说不完的话,还不准我来打扰,你们一般都说些什么?”
九雅挽着他的手臂,望着天边黛青色的云层,慢慢走在石径小道上,“都是话家常。大伯母性子淡漠,但是说话又极具道理,和她说话,真正感觉是大智慧,听得神往处,有时候不由想,如果她不是已经嫁为人妇,说不定真正能修得神仙体位列仙班了。”
傅誉低笑,“你对大伯母的评价好高,他日若是有机会,倒是希望你能与她多相处,大伯母是那种随遇而安的性子,也不会跟人太认真去计较得失。有时候,甚至还觉得你们有些想像的地方。”
说到这里,他忽然眼里多了一份凝重,停下步子,握住她的手垂目低声道:“娘子,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卡在喉咙里都不曾问过,现在你已经有了孩子,我们的生命已经彻底的连在一起,你可不可以认真的回答我这个问题?”
树梢初升的圆月映在他明丽的容颜上,浓了春光,淡了眼眸。九雅伸出手指抚上他略带忧虑的眉眼,慢慢为他抚平眉宇间的皱折,柔声道:“相公竟然还有问题如哽在喉都不曾问出来,看来是我的错。好吧,相公请问,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认真的告诉你,若是我不能说的,我也一定认真告诉你不能,不会对你说一句谎话。”
傅誉握住她的手指,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低声道:“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从何而来?将来又会为我停伫多久?会不会突然之间就不见了?”
他的语调中带着淡淡的孤寂和忧伤,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已经渐渐弥漫在两人的上空。
九雅不由僵住了身子,果然是这个问题,她该告诉他吗?他会不会把她当成一个怪物,连带这个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敢要?
她沉默了,带着担忧双手环紧他有腰身,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虚弱道:“相公,在我决定是否告诉你答案之前,我想向你说一个故事。”
她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缓缓说道:“从前有一个并不属于仙界的花妖,莫名被一种力量带到了仙人居住的地方,她不能适应仙人的生活方式,但是为活下去,她就假装成一个小花仙的样子在仙界骗混着过日子。她的日子过得浑浑噩噩,没有目标,没有计划,只为有一日能在不知不觉中找到回家的路,然后好像她不曾来过一般悄然离去。可是有一天,这个花妖遇到了一个仙界中的异类,那人虽然顽劣,却也跟小花妖一样孤独,在仙界没有玩伴,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一颗谁也不能看懂的残缺的心。各种缘份,让那个顽劣缺心的人居然对那个小花妖注意起来,他时而捉弄她,时而又在别人欺负她的时候帮助她,甚至当知道有人要把她带走的时候,他像一头猎豹一般狠狠将她夺了过来。他的蛮横,他的霸道本来极是讨厌,可是随着在日日不停地争争吵吵之中,小花妖才慢慢了解,原来那个缺心的仙界男人并不是缺心,而是少人爱,他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注和关爱。”
“……小花妖越是靠近他,越是了解他,并且不由自主,自己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还喜欢上了他,愿意接受他的一切缺点,就那么与他相守在仙界,再也不想着回妖界的事。直到后来她怀了他的孩子,想到将来会被打回原形,不容于仙界,还让她喜欢的人被人所不耻,于是,小花妖不得不昧着良心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我已经背叛了你,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你,我要跟着孩子的父亲离开……”
“仙界男人大怒,他说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你,你居然背叛我?竟然还怀了别人的孩子,你究竟是不是人?小花妖自然没告诉他,她不是仙界的仙人,不过是一个不容于世人的异类而已。仙界男人终究是很大义的放了她,小花妖又喜又悲,为了不被仙界的人发觉,她躲了起来,直到生了孩子,看到仙界的仙人追杀着一个无意间闯进仙界来的狐狸精,她感觉前所有未的恐惧,从此以后,她没敢再也仙界男人相见,一个人孤独地带大半人半妖的孩子……”
九雅的声音越说越低,鼻孔一酸,几乎有些泫然欲泣。想不到傅誉听了这个故事,却是乐得笑了,“那个仙界男人好蠢,既然已经和人家有了肌肤之亲,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女人是个妖精呢?好吧,就算不知道,难道连自己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吗?居然相信她会背叛他,凡人都没那么蠢,何况还是一个仙人?难道那个仙人的脑袋里塞的是驴粪,所以才蠢得像一头驴?”
九雅听到他的论调,酸意一退,抬起头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他。
傅誉用额头抵住她的,暗哑道:“如果我是那个男人,知道那个女人胆敢说出那样自以为是的话,一定先把她拖过来狠狠打一顿屁股,告诉她,把你的奸夫找来,让我把他杀了,然后我们再带着孩子快快乐乐地过日子。那女人一定吓得屁滚尿流,于是再也不敢不把她的男人当男人看,而是小鸟依人的事事听他的,一切难题都交给她的男人去解决。看吧,男人一发威,妖精也跟着怕了。”
九雅听得眼泪汪汪,忽然勾紧他的脖子,在他唇角印上一吻,然后直勾勾盯着他,用腻歪了的声音说道:“相公,你竟然是一个连妖精看了都怕的男人,我以后就认定你了,打也打不跑。还有,我……”
傅誉目光湛亮,他以指按住她的唇,“嘘——不用你说,我也能知道个七七八八,所以你别打主意跟那个没用的妖精一样一个人悄悄地跑,不管你是什么,我就喜欢你,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我们灵魂的契合度,让我们谁也离不开谁。”
九雅重重点着头,笑着轻吐,“相公,我心里的大石总算是放下来了。”
傅誉捏捏她的鼻子,“傻瓜才不说,除非你也把我当成了傻瓜。”
九雅吐了吐舌,干脆撒着娇吊在他身上,傅誉没办法,只好抱起她,在月色中,慢步而行地回去了,一切静好。
第二天就是太孙和明丽大婚的日子,九雅并没出门,傅誉去喝了喜酒,一直到深夜才回来,身上并没有酒味,不像喝过喜酒的样子。九雅也没问,只是关心着乌托到京城没有,傅誉却是模糊回答,然后就不由分说地搂着她睡了,咕嘟着明天还有要事要办,九雅也只好闭了嘴。
傅长亭回府后,傅誉当没他这么个人一般,只是不动声色地关注着他的行动。傅长亭表面上倒是安静,而且还相当孝敬的样子,居然还要求去祠堂祭拜祖宗。这都在其次,他居然能和羽林军郑统领混得老熟,郑统领没事都会往候府里跑。
这一日天气阴霾,却是开祖宗祠堂的日子。在情在理,傅誉都是傅家子孙,开祠堂拜祖先,他没有不到场的道理。而九雅这个媳妇更没有理由不到。
一大早,九雅就穿了一身淄衣素服和傅誉按吉日吉时到了祠堂那边,祠堂前面此时已站了一些府里的下人,傅长亭和三老爷一家都在,大夫人扶着老夫人,深重的祠堂大门还未开启,大家都一脸凝重之色。
终于等到吉时,三老爷上前焚香三拜,随后才在老夫人一声郑重的开启声中,三老爷将祠堂大门打开。
祠堂里当头摆着无数牌位,黑桌红布,香炉静寂,肃穆之中带着几分难以言明的阴森,九雅不禁连打了两个寒噤。傅誉暗握住她的手,用令人安心的声音说道:“别怕。”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