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滚滚来》第55章


莫名其妙的,我一看到他,心怦怦地火速跳了起来,不是小鹿乱撞的那种跳,而是一个逃犯跑到了死胡同,回头突然被人截住的那种跳。
我不是逃犯,我心想,可是心还是跳得厉害。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下楼去和他说清楚。
别再来找我,这是我准备的台词。
走到楼下,张迪暧昧的眼神像能把我吃了似的。我走到元析面前,看着操场上的草坪和奔跑的少年。
“小秋,你瘦了。”他的口气里带着心疼。
我并不讨厌他,并不,但却少了些注视他的勇气。
“我怕提前告诉你,你躲在宿舍不下来,就想在这儿等你,只是那个家伙真像热情的沙漠。”
我没忍住,嘴角勾着笑了一下。
“你告诉阿姨了吗?”
他这话问得我毛骨悚然,我哪敢告诉她呀。
我摇摇头:“没。”
他又问:“我的信,你看了吗?”
我刚要说没有,转念一想,万一刺激了这家伙,他再找到我家请求老李同志协助,那可就要了大命了。
于是我点点头:“看了。”
我撒谎撒的脸不红心不跳。
他听我这么说,眼睛一亮,我用余光都能看到他目光的跳跃。
“那你能原谅我了吗?”他像小学生询问家长一样。
我把视线拉回来,移到他鼻梁上:“元析,别再来找我。”
我迅速地说出这句话,唯恐迟疑一下就说不出来似的。
他似乎很诧异,有些激动,还想开口再继续解释。我拦住他,说:“有些事情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我不喜欢这种感觉,不喜欢错综复杂的关系,不喜欢乱七八糟的纠缠,我喜欢过简单的生活。”
简单是我一生都追寻的目标。
他突然抱住我,有些着急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保证她不会再来纠缠你,也不会再有复杂的事情,好不好?好不好?”
我推开他:“我指的不是她的纠缠,是这些事情的纠缠。牵扯这么多人,牵扯这么多关系,你,我,她,表姐,陈世美,还有未来不知道是谁的谁,这太乱了。”
他听我这么说,有些发怔。
我苦笑道:“我也不能这么自私,再继续害我的家人。”
荣莎莎有多无耻,元析应该比我更清楚。他沉默,代表无力。
当然,其实还有一点我没有告诉他,也是我最近一直不敢去深想的,是我一直逃避的原因。
我有处男情结。
到他家修养的第二天,荣莎莎给我发了条彩信,是元析的艳照。他躺在床上,双眼微闭,结实的胸肌有力而性感,腰身挺拔,双腿如运动员一样。
那种被人一刀又一刀往心口扎的感觉,特别难受。
所以,我被关在地下室,荣莎莎接通元析的电话时,他的那句“小秋你听好,我与她是契约恋爱,骗父母的”,完全是谎言。
一句是谎,句句是谎。他厚厚的一沓信,我又有什么再看的意义?
我承认我的放空和麻木是逃避,无论逃多久,也得逃下去。我无法想象他口中对我所说的过去,还有多少真假,我不想再猜下去。
“小秋……”他握着我的手慢慢加力,很不愿放开,“我该怎么做,你心里才能好过些?”
我摇摇头:“你什么都不用做,消失就可以了。”
我知道这句话大概很残忍,我也知道他喜欢我的感情是真的。他对我的好,对我的宠,我没有一刻忘记过,可是,那不等于我可以重新面对他。
他走的时候,只对我说了三个字:我等你。
而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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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来得如此快,我还没有做好准备,人生中最后一个假期就开始了。我和小豆豆推着行李箱慢悠悠地走,北风呼呼地刮,正好有理由可以不说话。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我为啥要不说话?
我是官小秋,不是忧郁女神啊。
说话吧,说话可以让自己更快速地开始新的状态。
于是我忍着大风对她喊道:“小豆!我们去唱歌吧!”把烦恼和苦闷都唱出来,然后再去大吃一顿!
嘿,想到大吃,我突然意识到我现在可以无压力地大吃大喝了。我是瘦子了,我是瘦子了,我是瘦子了,哈哈……这是最近最大的喜事。
小豆豆连喊带骂却又无济于事地被我大力塞进了出租车。当我把她推进KTV包房时,她愤怒得如一只被拔了毛的公鸡。
她大喊道:“官小秋!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唱歌吗?我不会唱!”
我热情地调试着音效:“谁说让你唱了?”
她一愣:“不唱来这儿干吗?”
我点了一首十分动感的韩文歌曲《火花》,冲她挤眉弄眼道:“不会唱,还不会听吗?”
于是伴随着热辣的节奏,我连喊带跳如恶魔一样开始了自己的个人演唱会,虽然只有一个不耐烦的听众,我依然唱得热情似火。
唱完《火花》我又唱《死了都要爱》,最后嗓门儿竟越唱越高,在连续挑战了《辣妹子》和《山路十八弯》后,我气势蓬勃地点了一曲《青藏高原》。
小豆豆被我吓着了,看鬼一样地看着我。
不知是不是情绪被带动的原因,她竟也开始点歌,还与我抢麦,拼命显示自己的艺术天分。
我吼完《青藏高原》累得在沙发上侧卧,看着小豆豆深情的演唱,用另一支麦克风配着旁白:“瞧,她已被我带动,瞧,这叫偶像效应。”
她一边唱《星月神话》一边回答我的旁白:“我的一生最无奈的场景,就是遇见你,庞大的噪音已让我筋疲力尽,只好点歌曲。”
她唱完后冲我扬扬下巴:“喂,我跑调儿了吗?”
我如雕塑一样黏在沙发上,木讷地摇摇头:“没。”
她笑了,得意之色挂上眉梢,还哼笑了一声。
我又木讷地摇摇头说:“你没调儿可跑。”
她怒了,非说她唱的比我的噪音强太多倍,然后又点了一首她自称为压轴名曲的歌——《在水一方》。
一首悠扬的老歌,在她口中传唱出别样的气质。
“这首走调了吗?”唱完之后,她看着我的样子有些挑衅。
我赶紧实话实说地摇头:“没,这首确实没!”
确实没啊确实没。
她又哼笑了一声,一副自己独大的歌唱家气势,我都看见她鼻子里傲娇的鼻屎了。
“没走在调儿上,简称没走调。”我补充道。
她一下扑过来将我揍了个七零八碎,当然我也不是善茬儿,与她搏斗起来。这家伙见状开始臭不
要脸地挠我痒痒,我乐得大鼻涕泡蹭了她一身。
闹够之后,我擦着鼻子从大笑逐渐恢复平静,小豆豆却一直安静地看着我,看得我发毛。
莫非身体亲密接触了一会儿,她就爱上我了?
她看着我,很认真地问:“小秋你怎么了?”
我突然顿住:“什么怎么了?”
她火眼金睛地看着我:“你和元析,怎么了?”
这家伙是孙猴子转世吧?不过我还是继续装蒜。在我想好怎么告诉我妈之前,绝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没怎么啊。”
“那你们最近为什么都没怎么见面?”
“他忙。”
“忙到今天都没时间接你吗?”
我沉默,有些鄙视我的应变能力。
我提着个大破箱子独自离校的窘迫样,确实不像正处于热恋期的状况。
小豆豆叹了口气,难得的一本正经:“他如果欺负了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跟你妈好好保护你的。”
哎哟,吓死我了。提到老李同志我就心惊肉跳的。
我赶紧否认:“别煽情了,谁敢欺负我啊。”
她并不买账:“你瞒着我也没用,寒假本来是你和元析订婚并且旅行的日子,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下去吗?”
一提到这事,还真把我吓得一激灵。我怎么能把这么天大的事给忘了呢?!
这么说来,不能瞒着老李同志了?必须要告诉她我已经回归单身的消息了?可是,事情的经过绝不能让她知道,否则,天下会比大乱还要大乱的。说不定她会找个两百斤的肥婆和三百斤的民工把元析和荣莎莎直接坐死的……
哎哟,也不知是她真的暴力,还是我的思想太暴力。
为了不让小豆豆去找老李同志瞎嘀咕,我拍拍她的肩,说道:“小豆豆,我没被欺负,只是和他不合适。你别担心,我找机会告诉我妈。”
她有些不甘心:“怎么不合适了?明明般配得要死!难道他劈腿了?”
我赶紧捂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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