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倾城之沧海遗珠[出版]》第67章


不经心地把玩,怒气像野火从玉安心上烧过。
正在这时,一只手却搭在了她的肩上,转头看竟然是曹诵。不容她分辩,他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便向前走。玉安挣扎着欲摆脱,却终究徒劳无功。
四周很安静,不远处的璎珞和子泫已经看到了他们。
走到跟前,曹诵笑盈盈地见过璎珞,同时向子泫致意。玉安使出了力气,终于从他的掌心挣扎了出来。见子泫的脸色铁青,曹诵颇为受用。
“子泫兄贵人事忙啊!我和公主大婚之日本想邀你喝一杯喜酒,不料你却来去匆匆。他日待你得空了,再来寒舍喝上一杯,公主和在下定然会好生款待的!”
未等玉安发作,子泫已经走到曹诵跟前,逼近他说:“酒是跟朋友喝的。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和你坐在一起喝酒。”
他的目光掠过玉安的脸后,伸出手拍了拍璎珞的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璎珞,我们走。”
“去哪里啊?”璎珞尚未从他们的剑拔弩张中回过神来。
“你不是说去放风筝吗?”他仍旧微笑着,却忽然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玉安,眼底露出一抹报复的怨恨,“有人可以放心了。我们的风筝会飞得很高,很高!高到云彩上面去!”
玉安一个趔趄,曹诵也一脸尴尬。最为高兴的要数璎珞了,她笑着拍着手道:“你本来就姓高嘛,风筝自然会飞很高咯!”
玉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浑身却像被冻僵了一般,没有表情,也不能移动脚步。曹诵伸手去扶她,却被她一把甩开了。
她转过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一步步挪动着,每一步都那么艰难,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多年前在万春阁的日子。头顶上永远是狭窄而阴霾的天空,身旁永远是高耸而阴冷的墙壁,而身边,永远是遥远而模糊的人群。
生活将笑容从那个少年的脸上夺去,也夺去了她心上的那一缕阳光。
她就这样一路走着,一直走到内东门。迎面来了一群抬着明黄色箱子的人,正在接受内东门的内臣的查问。这些人身着奇装异服,言谈举止都有些奇怪。为首的那位身形魁梧,衣着最为光鲜,周身则透着一股贵族气。
玉安恍然想起了前些日偶然听到的消息。说是高昌回鹘新汗即位,派了最信任的弟弟达斯塔王子前来朝觐。高昌回鹘本属于大辽的属国,却与宋朝一向交好,此次朝觐又进贡马、骆驼、镔铁剑、玉石、琥珀等珍宝若干,而其地理位置上西通大食国,东连西夏,极具战略意义,自前朝以来历代君王均给予了这个小国很高的礼遇。
这沉沉的十几箱赏赐想必便是丝绸、布帛、茶叶、瓷器等回礼。只是宫规森严,即使皇帝赏赐也必经内东门司逐一查验,他们才暂时停滞在了这里。查验完毕后,内东门司的内臣向他们作揖行礼并送他们出去。可是当行队已经渐行渐远,为首的王子却频频回顾,目光在玉安的身上流连。
曹诵怒不可遏地挡在玉安跟前道:“听图画院的画学生说这个回鹘王子十分****,昨天参观书画时便望着几位娘子和公主的画像出神。我还听说他第一次面圣时,官家问他想要什么赏赐,他竟然开口便要官家赐他画中的女子,不过官家倒是好脾气,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和几位大人大笑了一番。”
玉安望着他的背影,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亮光,“这位回鹘王子可有娶妻?”
曹诵仍旧不屑地说:“未曾娶妻又怎样?回鹘冬季寒冷若冰,夏日炎热似火,即使是宫中的低品宫女也不会愿意嫁到那地方去的。”
东宫里,堆积如山的书籍后面是祈鉴的脸。一本本书从手里经过,他没有半点不耐烦的神色,但眼底却藏着重重的忧虑。官家醒来后突然增添了许多关于他的是非,他不能坐以待毙,却也不能将他那些因心急而险些误了大事的手下人绑上殿去。忠诚的心不可被伤,否则日后还会有谁效忠于自己?
该怎么办?他放下最后一卷书稿。这时小春子走过来提醒道:“前去梅宅送信的小黄门已经回来一会儿了,不出意外的话漱雪姑娘现在已经起程,殿下该更衣去探望未来的太子妃了!”
梅家的人早就回到了宅邸,而漱雪姐妹亦安然无恙。但那次之后,祈鉴心里一直有所牵挂,可漱雪却似千方百计地回避与他见面。而另一面,未来太子妃自从得了风寒后便一病不起,他屡番探望,她亦因容颜憔悴而拒绝不见。祈鉴便心生一个计策,以太子的身份令漱雪前往为准太子妃诊治。这样一来可以在贾家见到她,二来也可以惩罚她的傲气,况且如果她治好了太子妃,日后若要纳她,一切便顺理成章。
这样做他亦心知对漱雪太残忍,但心底却似有一股火苗乱窜,使他无法控制自己。
正在这时,一个侍从匆匆从外面进来,手里握着一封信,“晨晖门值守的人送来的,说十万火急,要殿下亲启!”
祈鉴匆匆打开信,原本疑惑的脸一点点变得苍白。漱雪在前往贾府时被人绑架,绑匪要他在一个时辰后赶到金明池西边的树林。
他策马飞驰,一路穿过闹市,越过西山,到了绑匪指定的树林,那片枫树林却比他想象的大上十倍。除了落叶簌簌,马惊栖鸟,没有半点儿别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他来到了一个宁静的湖边。那湖泊很小,四周却是整齐的枫树与苇草,水面青荇摇荡,难得的静谧。湖边的枫树下站着一个姑娘。
竟然是蘅冰。祈鉴满腹狐疑地勒住马,见到她的神情仪态如此从容,他顿时明白这封信是她送的,所谓的绑匪也都是她所杜撰。
蘅冰身穿粉色上衣,不远处一匹枣红马正悠闲地啃着草儿。汴京大户人家的姑娘会骑马的是万里挑一,蘅冰算一个。这天的蘅冰不再像以前那样鬓角还垂着两个小辫子,她乌黑如云的头发束了起来,绾成了一个斜着的飞云髻。
祈鉴心中的蘅冰一直停留在几年前的模样,如今看来已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他将那封信呈在她的面前,沉静的脸上带着怒气,“这可是你的杰作?”
蘅冰莞尔一笑,算是默认了。
祈鉴愤愤地将信撕碎,扔入湖中,两眼冒火地看着她,“你是嫌我不够烦吗?”
“那你是嫌我姐姐不够烦吗?竟然用这种手段折磨她?”蘅冰抢白他道。她指着地上的一炷香道,“从宫廷到这里有约莫一个时辰的路程。这林子这么大,自然要好找一番的。太子殿下居然花了不到三刻钟就找到这里来了,看来你真的很紧张我姐姐。”
被她一说,祈鉴方才知道自己犯了多么低级的错误,她这场闹剧实在是漏洞百出:信上的颜体不会出自绑匪之手;外人不知道他和漱雪的关系,又岂会拿漱雪来要挟他?
想到这里,他就像一个被拆穿谎言的小孩,恼怒油然而生,转身欲走。
“我可不是为着寻你开心来的,我是来帮你解围的。”蘅冰在他身后道,声音不紧不慢。
祈鉴手中的鞭子停住了,双腿一夹马腹,星辰便听话地转过身来。蘅冰大踏步走到他跟前,伸手勒住马的缰绳。
“眼下太子殿下内忧外患,我便用这个法子约殿下出来散散心。”
祈鉴敛起先前的漫不经心道:“你大费周章地让我来这里,绝不会是散心这么简单。”
蘅冰笑着点点头,从衣襟里掏出一张四折的羊皮纸递给他,“我有薄礼相赠,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
祈鉴斜睨着她,半信半疑地接过那张羊皮纸。可展开羊皮纸的那一刹那,他脸上的表情凝滞了。
竟然是“百官图”。
祈鉴早就听说过这个“百官图”,此乃范仲淹为了搜集当时宰执吕夷简徇私舞弊的罪证,历经多年调查写成。景佑四年,范仲淹曾多次试图将之呈献给官家,却都在中途就被吕夷简扣下了。当然这只是外面的传言,事实上祈鉴一直怀疑赵祯知道这件事。
无论如何,这个“百官图”应当是早已被销毁才对。蘅冰是怎么弄到的?
有了这张“百官图”,祈鉴就可以清楚地掌握朝廷的权力根基,哪些人该用哪些人该防都能了然于心。
“我猜,以梅二小姐的性格,这份百官图决然不是白送我的。”
“那自然是。再过七天就是冬至了,届时宫里要宴请回鹘王子,会在垂拱殿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这次宴会据说会邀请了好几位大臣家的小姐参加,好像是官家想挑选一位女子嫁给那位回鹘王子。官家六年前曾经答应过我,他日我看中了哪位公子,他便会做主成全我。到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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