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造反吧》第133章


司马恪说不明白,他这种惆怅的心绪从何而来。
可惜,柳明月似乎无意与他交谈,只背身在那里收拾自己的换洗衣物。她来了这些日子,换洗衣物不过就两三套,还是潞舒边那送过来的,略微收拾一番,帐外已有明铄的侍卫前来催促。
“我在此祝愿世子爷成为大启未来的千古罪人,青史留名!”她嘲讽一笑,径自去了。
帐里光线亮了一下,又倏的暗了下来,有冷风灌了进来,在帐内打着旋儿,司马恪觉得,草原的冬天,格外的冷。
帐外不远处,明铄已坐在骏马之上,居高临下瞧着她。
有侍卫催促:“月姬快一些,别让我家王子久候。”
柳明月提着手里的包袱,坦然无畏的走了过去。事到如今,她后退无路,唯有前行。
明铄此行带了十六名护卫,各个是少年儿郎,俱骑了高头大马,这样身姿纤袅的中原女子,哪怕逃亡他国,被主母转手送人,她的面上也始终是平静无波的。款款行了来,便如前去踏青一般,有一种无牵无挂的洒脱之意。
明铄忽然对这位月姬的身世感兴趣起来了。
待得她到了近前,明铄伸出手来,做了个邀请的姿势,不想月姬却朝后退了一步,微一欠身:“妾身很久没骑马了,若是王爷能允了妾身独骑,让妾身也感受一下驰骋草原的快意,妾身会很感激王爷!”
明铄一愕,大笑了起来:“原来月姬瞧着纤弱,竟然还有一身好骑术。”使个眼色,那侍卫之中便有一个下得马来,将马牵至柳明月面前。
面前的马儿很是神骏矫健,柳明月已许久不曾骑马。她的骑术,还是未成亲以前,薛寒云所教。但为了避免与明铄共骑,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马。
到底她这些年坚持练武,有了些功夫底子,在明铄炯炯目光之下,很轻松的上了马,这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明铄是不是故意要试探她,见得她上马,双腿一夹马腹,他身下马儿去如闪电,猛的窜了出去,身后众护卫也是骑术极为精湛的少年,眨眼间原地便只剩了柳明月以及先前将马儿让了给她的那名护卫。
“月姬快跟上,王爷不喜欢久候。”
柳明月一夹马腹,马儿猛的窜了出去……
明氏部众并不在此间扎营,而是离着潞舒的营地有个三四十里。
柳明月从潞舒的营里出来,极目去瞧,估摸着潞舒手下将士,也许连一万也不足,心中便存了一个念头,明铄带了她去,虽是为了明娜好,但是,也许对她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她能打探到明氏明力强弱,以备不时之需。说不定有一天,她探到的这些情况,对大启极为有用。
至于个人安危——从她被司马恪鞭打的那一日,她早已置生死于度外。
☆、 112
第一百零九章
如果不是一路之上反复为自己做心理建设;柳明月独自一人闯入此间,恐怕会被吓住。
明氏部众休生养息已过百年,兵强马壮;营帐连绵,光是凭她站在营前,想要预估有多少军士;恐怕不能。
至少……也有数万之巨。
后来在帅帐内;听得将士前来禀报;柳明月粗算,才知自己先时估计错误,明氏部众此次至少出动了十五万人马。
这还只是先头部队。
明铄既带了她来,四下营帐皆有将士;那护卫便将她引至帅帐,自行去了。明铄似乎自进了帅帐之后,便将她忘了,不断有军士进出,禀报军务。
柳明月提着个包袱,站在一侧,颇有几分惶恐。先时的勇气如今已被消耗怠尽。
那些军士在禀报军务之际,见得一侧立着个俏美人儿,且明显非是本族女子,更偷偷与同袍挤眉弄眼,目中隐有好奇之色。
柳明月被这些军士□裸的眼光瞧的十分不自在,索性抱着包袱往屏风后面闪。哪知道绕过了屏风,更为尴尬。
原来这屏风后面只设了一床一案,另有衣架面盆之类,却是明铄起居之处。
她一个女子,又不能坐到陌生男子床榻上去,索性将包袱放在地上,盘膝一坐,听着帐内不断进出的男子,盯着帐顶发起呆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这半日功夫,明铄似乎将她忘的干干净净,只忙着处理军务。帐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听动静,好像只有一两名军士还在与明铄禀报,待得最后,似乎军务终于完了,那军士期期艾艾,大约是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小心翼翼的开口:“殿下,您带来的……带来的那个小美人……”
纵是隔着屏风,柳明月也能听出那军士的声音里暗含小心之意。
明铄此人,比之其妹明娜,容貌之上确实要高出十分,蜜色肌肤,眉毛浓黑,眸色凌厉,蜂腰猿臂,整个人如脱鞘的剑锋,那种无遮无拦的锐利的锋芒之气,带着张扬无羁,大约只有天宽地阔的草原才能养出这样的儿郎。
他一贯行军是不带妇人的。被属下问及女子,方有恼意,才想起……似乎……仿佛……他今日是从妹夫那里讨要回来了一名姬妾……
“她……去了哪里?”游目在帐内四顾,明铄问方才提起的军士,大有“你把美人儿藏哪里了”的意思。
那军士见得自己不提还好,一提主帅居然是这种表情,便知坏事,连忙也跟着脑袋四下一通乱看,傻傻摇了摇头,他也是听兄弟们提起的,主帅今日带了个美人儿回来,至于美人儿在哪,不是说在大帐里吗?
不过他从进了帅帐之后,便四下探看,愣是没瞧见什么美人,心中暗悔:定是这帮混帐骗人!今日若是被责罚了,他们一个也别想逃掉!
被明铄暗含威压的眸子盯的久了一些,那军士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连连认错:“殿下……末将真没瞧见过什么美人……都是旁人瞎说的,倒让末将信以为真……就是好奇问问……”
其实明铄真不知道月姬去了何处,只当这军士知道,才问了一句。见他这软蛋熊包模样,将桌上一个裁纸刀扔了下来,一下扎在了他面前的地毯上:“蠢材!不知道还敢来问?没有亲眼见过的,也敢当真有其事!若是这样子在战场上,岂不是早吃了败仗?还不快滚?”
那将士本来随口问个美人,哪知道反捞了一顿骂,灰溜溜走了。
护卫进来掌了灯,大帐里顿时亮了起来,明铄起身伸个懒腰,道:“可有瞧见月姬?”哪曾想中原那样娇弱的女子,马术居然也不错。
来时路上,他刻意加快马速,身后也有侍卫护着她,却见她咬牙紧追,黛眉拧在了一处,竟然是别有一番动人之处。
“禀殿下,月姬自进了大帐,便未曾出去过。”
明铄环顾大帐一周,从旁端了只烛火,转过了屏风,先时往床榻上去瞧,见其上空空如也。低头一瞧,见屏风一角,团团坐着的女子,将整个身子都隐在黑暗之中,如今骤见光明,一双亮眸微眯,如明珠光华忽敛,却不言不动,依旧坐着。
明铄将烛火放至案上,自己在床榻上坐了,摆出一副审问的姿势来,道:“本王且问你,你若说实话,尚有一线生机。若是有欺瞒本王之处……”
他面上五官线条凌厉非常,纵然容貌俊美,却带着一种铁马兵戈的凶悍戾气,与在明娜帐内的温柔兄长全然不同。
柳明月在这样的目光之下,心头忽的一动,目光之中便带了些讨好之意,“殿下但有所问,必定知无不言。”
“你如何成为司马恪的妾侍?如今既然落到了妾身手里,可有想过今后何去何从?”
柳明月咬咬牙,就地跪倒:“殿下,妾身阿爹本是大启九品小吏,后来被选入王府,做了世子爷的侍妾。后来……大启陛下将各藩王世子留在京中为质,妾身便跟着世子爷在京中居住……今年太上皇驾崩,世子爷便带着妾身逃了出来……再后来王爷兵败,妾身便跟着世子爷一路逃到了西戎……”
该如何解释司马恪待她情深之事,她若不能将这谎圆了,这位明氏子但有生疑,恐怕于她极为不利。
“至于殿下问妾身何去何从……妾身想了想,世子爷既然已经成亲,他身边再无妾身立足之地,若是妾身能回到故土,侍奉阿爹,便是此生唯一所求。必将感念殿下恩德!”她端端正正叩头,诚意十足。
也不知明铄信了没,他又道:“本王府中并无多少女人,你若想跟着本王,此后荣华富贵,必定享用不尽!”
柳明月听他这语气,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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