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造反吧》第148章


薛寒云见得她牵着孩子去了,仿似无意一般感叹:“我们成亲都比罗师妹早,如今也还无一儿半女……”余光瞧见那丫头面上忽涌上伤感之色,心中更是一宽,却极寻常道:“一路奔波,到现在才饿着,厨下可有饭食?”
他以这般家常的态度来待她,比之那夜怒极而去,显然有备而来,倒让柳明月措手不及。她立在那里,竟带了几分憨傻之意,惹的薛寒云倒笑出声来:“月儿可是心里记恨我,想饿死为夫不成?”
分明就似远归的丈夫回来,温柔宠溺的望着妻子,哪里是一对即将和离的夫妻?
他愈是这样淡定,柳明月的心中愈是不可遏制的痛……
她一言不发,下厨去准备饭食。借着这功夫,薛寒云便进了柳厚房里。
这院子太小,外面发生的事情,柳厚听的清清楚楚,他便明智的不曾开口。待到薛寒云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倒吓了他一大跳。
“这……你这是做什么?”声音压的极低,他倒怕薛寒云说出什么惹柳明月伤心的话来……
作为父亲,他夹在两个孩子中间,全然看的明白,却无能为力。
“阿爹,我不会同月儿和离的,阿爹但请放心!”他身高腿长,跪着脑袋堪堪能埋在柳厚膝上。
柳厚忍不住伸出手来,在他的发上轻抚了两下,有几分为难:“只是月儿……”也许她自己觉得名节有误,不肯再下去了,这种事情,他也不好说出口。
薛寒云抱着他的膝,交整个的脑袋都埋在柳厚的膝上,声音闷闷的从袍服里传了出来:“阿爹也知,我对月儿的感情,不会因为任何事而改变。她能活着回来,我已满足,别的……都是次要!我只要跟她过下去,生儿育女,让阿爹也含饴弄孙,安享天年!”
柳厚一下下摸着他的脑袋,就好像在摸着当年那个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惊慌失措的小小稚童。初初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他们父子,也已许久未曾这般亲近过了。
就好像,有些事情,哪怕早已经发生,也完全不必解释。
比如当初得知柳明月身故,柳厚将薛寒云逐出相国府。
再比如,柳明月提出和离,而日日沉默枯坐着的柳厚。
他都明白。
这日薛寒云逗留在柳家父女俩住的小院里时间很久。用完了饭,他又坐在那里与柳厚聊天,将如今天下局势尽述,只等快尽三更,才告辞而去。
柳明月照旧送他至院门口,已经准备好了一番说辞,要将他打动,同意二人和离,还未开口,他却已经拦腰将她抱在怀里,噙住了她的柔软红唇,辗转研磨,在她无声的挣扎之下,他语声沙哑低绵,却似含着荡气回肠般的浓深爱意,低低轻叹:“月儿,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假如他怒极而去,柳明月还有应对之法,可是他这般强势的将她圈在怀里,语声却温柔低徊到不可思议,似箭矢一般,直直的□了她心中最为柔软之处,她几乎就要开口应和:你不知道,我也是多么多么的想你!
无数次在生死边缘挣扎,在司马恪的鞭子下,在重伤高热的咳嗽之下……不知道有多想你!多想能回到你身边!
珠泪沿着她眼角滑落,很快隐入鬓角不见。
下一刻,她流下的泪便被他一一吻去……
柳明月想起自己身上背上那丑陋的疤痕,旧伤此刻仿佛还带着隐隐的痛意袭来,她欲从他怀里退去,却被他抱的死紧。她哪里是长年练武的成年男子的对手?
薛寒云却似全然察觉不到她心里的惶恐,下一个瞬间,柳明月只觉双脚离地,她已如婴孩一般,被他擎在怀中,迈开大步,往自己院中走去。
“为夫实是想念的紧,你我夫妻,月儿就别再害臊了……”
柳明月心中发慌,连连挣扎:“快放我下来!薛寒云——”
薛寒云却半点不恼,用更为温柔的声音安慰她:“月儿别怕,我只是……想搂着你歇一晚上,什么都不做,求你陪陪我!自看到你从城楼上坠下来,这一年多来……我未曾再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这话不由的令柳明月心软,挣扎的幅度便不由小了些。
薛寒云紧搂着怀中失而复得的娇妻,仿佛是这一刻,才感觉到她离自己的距离近了些……
☆、125
第一百二十二章
男人在某些时候的承诺;通常可视做无效。
譬如他说:我不动你,只想搂着你睡一晚……
女人通常对男人这方面的需求不甚了解;不知男人在床上的话都是不可信的;哪怕诚信如薛寒云;上了床也照样得陇望蜀。
柳明月被他强抱了回来;搂在怀里,只觉怎么样都爱不够;恨不得将她嵌进他的身体里去,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这种**;但怀中佳人好不容易才被安抚住;不再死命挣扎;也不再用她那柔软的小嘴吐出残忍如刀的话来;直戳他心窝,照理说他应该心怀感激,抱着佳人好生歇息。
但……薛寒云今日是打定了主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因此到了床上之后,他起先也只是搂着她,二人外衫未脱便歇息了。
他暗中试探,发现只要他一扯小丫头的腰带,她便死活不肯,态度极为坚决,他却还要做真诚状建议:“穿着外衫睡不舒服,月儿不如脱了外衫再睡可好?”
建议无果,他索性便如柳相一般搂着她,轻拍她肩背,察觉出她一直紧绷的神经已渐松驰,僵硬的身子也渐渐的软了下来,再无拒意,他唇角不由勾出个轻浅的笑意来,拍的更为轻柔。
这种拿她当小孩儿来哄的法子,除了柳相,柳明月从未在旁人身上体会过,但薛寒云这般轻柔的拍着她,又是她生死辗转间都刻骨想念的怀抱,不知不觉间,她只觉倦意满怀,这么久的思念,这么久的分离,能够在他怀里安睡片刻,是她此前数次生死往复间,做梦都不敢奢望的,此刻得了安宁,渐往黑甜梦乡里去了……
半梦半醒间,连柳明月也不知道,她身上外衫几时被脱,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在梦中犹为真切,“月儿……”
这声呼唤熟悉到令得她胸臆间涌上无数的委屈,梦中也似乎有无数的委屈要向他一一倾尽,但因在梦中,那委屈似隔着一层水雾纱幕一般,不甚真切。她不由伸出双臂来,很自然的缠上了他的颈间:“寒云哥哥……我好疼……”梦中,她仍是那天真不解世情的娇憨女子,被人疼被人爱,受了伤自然要最爱的人倾诉……
薛寒云听得她那仿似□的声音,心中一颤,借着皎洁月光,见得她眉间轻蹙,似忍受着莫大的痛苦,只当她哪里疼,“月儿可是哪里疼?”
再问之时,她已经又睡了过去,眉眼渐渐舒展,似浑然不知事的孩子一般。
薛寒云一腔沸腾热血,此刻已有了几分凉意。她□的这般真实,表情又极为痛楚,也不知是做梦还是真实的过去,不由的他不上心。他犹在那里思索这小丫头哪里疼,又顺手解开她亵衣,她许是睡的热了,感觉到了稍许凉意,自己也配合的去扯领口,亵衣很快被脱了下来,她翻了个身,背向他而睡,兀自睡的香甜。薛寒云早先已经脱的精赤,伸臂将她揽进怀中,却只觉触手之下,手感大有不同。
她当日间肌肤莹润如玉,如今入手之间,只觉皮肤凹凸不平,手臂之上竟然全是一条一条的鞭痕,结疤留印,光摸着也觉惊心。
他久在战场,各种原因造成的伤疤,都不知见过多少,便是自己身上,也有着不少近几年在战场之上新添的伤疤,但触及这丫头身上的伤,却直让他感觉锥心如刺,难以言喻的痛心,以及不知名的怒火,也不知是对那个施暴的人,还是恨他自己保护不周……
他再顺着她肩上的鞭痕去摸,黑暗之中,越摸,胸腔内的怒火便燃的越旺,像燃烧着一团火,若非她在他眼前,此刻怕早已失控。
她的背部,是大片交错交叠的伤痕,他一处处轻轻的摸,哪怕是她仍在梦中,被人触及背部伤处,仿佛是下意识的感觉到疼痛,亦或,当初受伤之时,背部鞭伤日夜痛楚,令得她对自己背上肌肤在梦中亦存着保护之念,她轻轻□,踡缩成了一团,那姿势瞧来熟练已极,人却仍在梦中……
黑暗之中,几乎不用肉眼去瞧,薛寒云已经能够想象她背后的伤疤有多骇人……
他强抑着失控的情绪下床,摸黑立在窗前,看窗外暗影幢幢,手握成拳,青筋绷起,目中却蕴了热泪,大颗大颗泪珠因为愤怒,热突突而下……
他想嘶吼,想呐喊,想撕碎那个当初向她下狠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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