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允你贪》第330章


可那一日他穿上婚服的时候却是从未有过的高兴。
他站在她的身前,看着她坐在大红的喜床上,灯火之下,她身上的那一抹红也跟着平添了几道温煦…他想象着那大红盖头下的她会是什么样的神色?她是娇羞的、还是明艳的?其实她的胆子一直都很大,也许她会抬着脸笑盈盈得看着他。
不管是怎样的,他的心中都是欢喜的…只要是她,那么样样都是好的。
可卫玠未曾想过,那张大红盖头下的脸没有半点娇羞与笑容,她就这样冷冷得看着他,恍如是在看待一个陌生人…她向他屈膝,礼数周到与从容。
她唤他“千岁”,声音无波也无澜。
而后她握着匕首插入了他的肩头——
灯火摇曳,在他的不可置信中,她看着他冷声说道:“千岁还是让他们杀了我吧,若不然,我可不敢日后会不会再对你行这样的事。”
他一直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直到后来他才知晓,原来她一点都不喜欢他,原来她从未喜欢过他…
卫玠想到这的时候,心下还是忍不住溢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他未曾说话,只是这样看着王昉,待过了许久他才开了口:“往日我不知道,让你嫁给了陆意之,如今我既然知道了,那么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蕴着化不开的柔情意。
可他还未曾说完,便听到王昉已搁下茶盏开了口:“你既然已知道,便该知晓不管是以前还是如今我都不喜欢你…”她说到这是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才又开了口:“你若是今日寻我只是想说这些话,那么我没有兴趣也不想再听。”
王昉这话说完便径直站起了身。
卫玠看着她的身影,看着她迈出的步子重新开了口:“你难道不想知道前世的事,不想知道王家最后的结局吗?”
☆、第一百零六十章
“你不想知道前世的事; 不想知道前世王家的结局吗?”

王昉听到这一句话,原先迈出的步子还是重新收了回来。她的确想知道; 想知道前世的王家最后是什么模样,没有了她,她的阿衍和阿蕙活得可还好?她袖下的手稍稍蜷了几分,跟着是回了身重新归回座位。
她未曾说话; 只是伸手替自己重新续了一盏热茶,握在手中慢慢饮着。
卫玠看着王昉归于座位——
他亦重新捧起先前放在案上的茶盏,茶盏轻晃; 盏中的茶水也跟着晃荡了一回。卫玠低垂着眉眼看着那浑浊的茶水浅饮一口; 茶水放了许久已经有些冷了,闻着倒还是有些香味; 吃起来却已带着股涩意。
他素来不喜苦涩的东西…
可今日却是连眉心也未曾皱起,径直咽入了喉间。
等一口入喉; 卫玠才搁下手中的茶盏; 抬起一双隽永的眉眼开了口:“你一直都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娶你。”没有疑问; 是肯定的语气。
“是…”
王昉仍旧低垂着眉眼,茶水浑浊,她看不真切自己此时是什么面容与神色…她只是紧紧握着手中的茶盏; 红唇轻启; 低声说道:“我的确想知道。”最初的时候; 她以为卫玠不过是看中了她的容色; 想把她当做一个禁/脔、一个玩物才会娶她。
可成婚之后她才发现——
卫玠对她委实太过宽容了些; 不管她做什么; 不管她怎么对他…可他却始终每年如一日的对她好。
他知道她不喜他,便把正院给了她,自己却搬到偏院去住。
他知道她在家中无聊,便时不时让他那些手下去寻些有趣的东西给她送过来,他怕别人觉得她不受宠受了旁人的欺负,便日日过来与她一道用膳…他知道她在外头宴会上受了别人的气,没几日那一家子便都被赶出了金陵城。
自此之后这金陵城中——
即便有看不起她的却也不敢在她面前胡乱说道什么,他们都敬着她捧着她,生怕自己也与那一家子一样。
他知道她喜欢元宵灯会,便特地带她去宫中看了一场举世仅有的灯花会,天下工匠论得出名的皆在那宫城之中,可那一年的元宵灯会却是晋宫有史以来最美的一场灯会。后来她才知道,那日宫中有不少灯笼都是出自他的手中。
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认,那都是她两世为人见过最美的灯花。
这些事她都知道——
成婚那三年,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以“暴虐”闻名于天下的男人,对她一直都很好。就连她身边的纪嬷嬷和玉钏也都从最初对卫玠的厌恶与惧怕,到最后开始劝她好生与他一道过日子。
王昉以前从未想过,可今日却忍不住想上一回。
若是前世的她没有死,那么她最后会不会喜欢上眼前这个男人。
从小到大,对她好的人有许多,可那些都是她的家人,都是与她有着血缘相绊、牵扯极深的家人…外人之中这样毫无保留对她好的,只有卫玠一个人。王昉想到这的时候,一双微微低垂的杏眼也露出了几分恍然的神色…可也不过这一瞬,她便又重新恢复了眼中的清明。
她把手中的茶盏重新搁于茶案之上…
而后,她坐直了身子抬了脸朝卫玠看去,面色从容,语句平缓:“当日你在顺天府问我的话,我想了许久…是不是我以前曾经见过你,所以你才会娶我?”当日她便细细想过,是不是她曾在幼时见过他?
若不然她实在无法解释——
为何卫玠会娶她,为何他会对她这么好?这样无缘无故的好,绝不是没有理由的。
卫玠闻言是看了王昉一眼,他的面上仍旧挂着一抹清浅的笑容,闻言是开了口:“我们的确见过面,只是那个时候你还小,记不清了也是正常的。”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较起先前还要轻缓几分,就连眼中的笑意也跟着柔和了几分。
“你那个时候也才三、四岁的样子,穿着一身大红色的织金小裙子,头发梳成两个小团子的模样,手上还握着一个白狐做的手兜。一张小脸上时不时得挂着笑,让人瞧着便心生欢喜。”
卫玠说到这的时候,眼中露出了几分怀念,就连唇角也轻轻上扬了几分…
他像是穿过岁月见到了小时候的王昉,见到了那个对他说“别怕”,对他说要“保护他”的王昉…从小到大,从未有人与他说过这样的话,还是这样一个小丫头。那个时候他想的是什么呢?想笑?还是觉得有趣?
他忘了…
他只记得那个寒冷的冬日,因为她的一句童言趣语使得他再未觉得寒冷。
王昉的确忘了,幼时的事她记得一直不多…
她看着卫玠面上的神色,刚想开口说话,便听到他已重新开了口:“如果只是因为幼时这一桩事,我会对你好,却不会娶你。”
卫玠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王昉,他的眼中是无边柔情,就连声音也依旧柔和。
他的确喜欢她,这个照耀了他这黑暗人生中的唯一一道光芒,这个伴随着他寒寂冬日里的唯一一道热源…他自然是喜欢她的。可若只是因为如此,他不会娶她,她是一个好姑娘理应嫁给一个她喜欢的人,过着安定平稳的生活。
可是,他未曾想到…
“当年我娶你的时候,有人曾送给我一张字条…”
卫玠仍旧低垂着眉眼看着王昉,他看着她眼中的怔然,口中是继续说道:“那张字条落款是你的名字,写着心慕于我…我遣人去调查过的确是你的字迹。”那是他寂寥人世里头一次这么开心。
他未曾想到这个小丫头竟然是喜欢他的。
若是小丫头不喜欢他,他自然不会强求,可她是喜欢他的…只是没想到他高高兴兴娶了这个小丫头,却反而结了怨。
“不可能…”
王昉未曾察觉到卫玠脸上的怅然,她拧着眉心径直说道:“我从未给你写过什么字条。”嫁给他之前,她只是听过他的名字,知晓他的几桩事迹。何况一个名声如此可怕的人,她避之都不及,又怎么可能会遣人递信给他说什么“心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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