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桥》第49章


嵋撞桓茫昧司鸵忧!?br /> 不多不少,加上两个铜子儿,诊费就与老何郎中持平了。
何表叔大概有些明白了何医生为什么要加钱。
出得门来,却见领着人巡街的张斗魁正巡到药店门前,站在那儿同顾岳说话。
顾岳让何表叔自己回罗家布店,他则跟着张斗魁以及程副官去南岳大帝庙的团防驻地了。
其他巡街的团防,照旧巡街。
何医生坐在柜台后看完这一幕,倒是对顾岳更感兴趣了。
顾岳当初回乡路上被张斗魁绑票,然后又做了半个招安张斗魁的中间人,并且跟着张斗魁一道剿灭捞过界的高麻子一伙流匪,这些事情并没有张扬出去,不过何医生还是看出了一些门道。
一起抗过枪打过仗的一帮人,站在一处,自然就有种不太一样的氛围。
程副官到八桥镇,不仅仅是给顾岳送枪以及听说何医生成功从湘雅毕业的消息后赶来聘请,更重要的是要与张斗魁商量一件大事:隔壁的宝庆府警察局,要招安一伙积年老匪,但是两边积怨太深,谁也不信谁,商量来商量去,打算将谈判的地点,放到阳县与宝庆府交界之处的八桥镇,让成功招安的前辈张斗魁作个中间人,再请两边的头面人物作见证人。
顾岳疑惑地道:“阳县这边是要请程旅长派人过来作见证吗?”所以程副官才特意跑这一趟?
莫师爷嗤笑:“郭瞎子那伙人,心大得很,担心宝庆府算旧账,想要投到程旅长麾下来,还打着三百人的旗号想要个营长的地盘。这也想得忒美了点吧。”
郭瞎子早年瞎了一只眼,所以得了这么个外号,平常活动的地盘,是宝庆府地界里的那一段雪峰山余脉,聚集了一百来号人马,明抢暗偷、绑票撕票,凶名赫赫,比起当初能被阳县士绅赞一声“守规矩”的张斗魁来,那可真是民怨沸腾。
李家桥离宝庆府近,郭瞎子这个人,顾岳也是听说过的,如今听说宝庆府要招安的是这么一伙惯匪,顾岳难免心里很不舒服。
但是莫师爷的下一句话令得顾岳惊愕得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么贪心不足不知进退,活该他郭瞎子要吃一顿鸿门宴!”
张斗魁一掌拍在顾岳肩头:“怎么样,顾兄弟,到时你也来帮个忙如何?”
难得正巧碰上,这么得力的帮手,就不要轻易放过了。要是今日没有碰到,张斗魁还想过派人专程去李家桥将顾岳拉过来帮忙的。
顾岳毫不犹豫地答道:“这是我份内事!”
程副官赞许地点头,旅长赏识的后辈子弟,果然不错。
顾岳又有些遗憾地道:“早知道有这么回事,我就不捎信让我伯父把枪带回李家桥去了。等会还得再跑一趟去拿回来。”还有他藏在背包里的□□,正适合鸿门宴上用,更要拿过来。
顾岳这么大度地准备将他自己的枪和子弹都拿来用,张斗魁和程副官不约而同地在心里决定,收拾了郭瞎子之后,至少得补给顾岳一点子弹才是。
第33章 桃之夭夭(六)
六、
郭瞎子一伙人,约定了明天上午到八桥镇。宝庆府警察局的人,也是约好明天上午到。不过这天下午,两边都派了打前哨的来。郭瞎子那边明面上来了三个,暗地里大约还有几个散在外头;宝庆府警察局这边,也来了三个,其中一个,是曾经与顾岳同车去岳麓山祭扫蔡锷墓的那个蔡锷的族侄蔡辛会,他当初对顾岳说,过了中元节就可以到宝庆府警察局当差了,没想到中元节才过去没几天,这么快就真的当差来了。
顾岳赶在上午就已经带着张斗魁三个便装的手下回李家桥搬了枪过来,仍然藏在罗家厨房的柴堆里。现在他混在看热闹的八桥镇居民当中,认出了蔡辛会,不过因为不知道蔡辛会是不是知晓这鸿门宴的内情,便没有同他打招呼,免得引起那几个土匪哨探的注意。
这天晚饭后,大家坐在堂屋里歇息时聊天时,何秀给罗老太唱戏,选的恰恰是鸿门宴这一折。顾岳惊讶地转过头问:“怎么想起来选这出戏?”
何秀停下来,按一按心口,答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有点心慌。”
上午的时候,昨天被送走的枪和子弹,又搬了回来,她就有点心慌了;下午再远远地望见那几个土匪哨探,感觉到南岳大庙那边隐隐的蓄势待发的气氛时,更是心神不宁。刚才选戏时,翻了好一会词本,都没选定,然后看到顾岳若有所思地用手指蘸了水在桌上画南岳大帝庙的地形图――
何秀认得这是地形图,还托了顾岳教罗老太那个大外孙地理时她旁听了许久的福。
见到这一幕,何秀若有所悟,下意识地便选了鸿门宴这一出戏。
顾岳怔了一怔,心里忽然闪过一句诗:心有灵犀一点通。
两人一时间都沉默下来,静默之中,隐隐约约又有着微妙的气氛在流动。
罗老太睁开眼,不咸不淡地说道:“秀秀啊,选好了戏就接着唱。”
何秀回过神来,带着几分羞意,清一清嗓子,接着开头几句,唱了下去。
顾岳也有点心虚地坐正了。
罗四表叔与表婶相视一笑,何表叔照旧装傻,两个小伢什么也不知道,蹲在地上玩水盆里养的青螺。
第二天早上,八桥镇的人都没有出去练拳,顾岳也没有出去,只在院子里多走了几趟拳好拉开筋骨。早饭后,顾岳仍然陪着何表叔去换药。坐诊的还是何医生。药店在镇子边上,算是挺靠近半山坡上的南岳大帝庙,所以顾岳站在店里也看得清楚,郭瞎子的哨探在附近游荡,张斗魁的团防也有一队人守在上坡的路口旁并监视着这几个哨探――张斗魁也要防着郭瞎子借着赴宴的机会祸害八桥镇。
陆续有乡民挑着菜往庙里去,还有帮忙下厨摆宴的帮工,挑着锅碗瓢盆砧板菜刀上去,好在庙里有桌椅,从库房里搬出来就行了,省了往镇上各家去借的麻烦。何表叔换好药的时候,镇上的屠户还带着几名伙计捆了一头猪抬上庙里去,那头猪一路尖叫挣扎,伙计们抬得满头大汗,郭瞎子的哨探看得眼馋,吸溜着口水,视线跟着转,恨不能一路跟到庙里去的模样。
张斗魁的团防看起来就像样多了,至少面上还能端得住。
顾岳一直在仔细观察郭瞎子那些哨探,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区别,有些疑惑:“宝庆府没穷到这等地步吧?”八桥镇这边与宝庆府山水相连,风土人情物产都差不多,应该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差异。
何表叔小声道:“郭瞎子把乡里祸害得太狠了,有点家产的人都呆不下去跑到宝庆府城里去了,乡里穷得太厉害,郭瞎子能有多少东西抢?他手底上的人露出这付穷样,不奇怪。”
相比之下,八桥镇这边就好多了,连带得驻扎在这里的张斗魁的团防,日子也过得挺滋润。
顾岳觉得自己有点明白郭瞎子为什么想要招安了,以及宝庆府和衡州这边为什么会一拍即合要干掉郭瞎子。
郭瞎子这是抽干了一塘水,想要换个地盘,披身官皮继续干塘抽水。
八桥镇上看起来和平时差不多,甚至更热闹一些,但顾岳注意到,几乎没有小伢在街上乱跑,大概都被闻到风色不对的大人关在家里了。
何表叔也老老实实地回到罗家院子里头呆着。
半上午的时候,两个挑着木柴沿街叫卖的来罗家敲门。这几天正是李家桥几个村子上山砍柴的时节,每天到八桥镇卖柴的都挺多。罗老太将他们叫了进来,何表叔目瞪口呆地看着顾岳将门一关,换上了其中一个卖柴人的衣服,又将上好了子弹的□□分别塞在两担柴里,用松枝遮牢实了,□□更是插在他挑的那担柴靠里头略伸伸手就能抽出来的地方,多出来的子弹,则用油纸裹了装在腰间挂的鱼篓里头,上面压了几把青菜。
顾岳戴上斗笠,和另一个挑柴的一道出去了,看起来就像是价钱谈不拢、柴没卖出去,很自然地另找买家去了。
就算郭瞎子放了暗哨在街上,也看不出什么不妥来。
罗家离南岳大帝庙不远,布店朝正街开门,院子朝背街开门。卖柴人大多走的是背街小巷,顾岳两人自然也不例外。走过十来户人家,将将已到了镇子外头。山坡下的路口那儿,团防的人正在和另外三个卖柴的煞有介事地在谈价钱,郭瞎子的一个哨探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听,大概听明白是今日团防设宴,要用的木柴多,听到消息担了木柴来卖的也多。顾岳两人过来时,价钱已经谈得差不多了,顾岳两人顺势拣个现成,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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