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饲养手册》第94章


,已然是给了曹氏莫大的面子。
“曹大人,天色不早,你先行回去吧。”太后冲着一旁的汀兰使了个眼色,汀兰会意,送着曹德入后堂,以偏门离去。
“到底是能与尹家抗衡之人。”沉以北盯着曹若清,她自打知晓自己中计,终是不发一语,未有之字。不未有求饶,未有哭泣,只是一直盯着她看。
“舅母,咱们走吧。”
偌大的宫室里,只留下了曹若清一人,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今所处何地。
“舅母,你先行回宫吧,我换了衣裳便也回府了,北儿在此就先行告退了。”沉以北搓了搓手,她此时身上还穿着满是血污的白衣,寒风中单薄的衣衫随风扬起。
太后点了点头,随之离去。
“冻死了冻死了!”沉以北跳着脚,复行回屋内,翻箱倒柜开始找衣裳。“咦,我记得让汀兰备上披风摆在这里了的呀。”她自言自语,
“在这里。”蓦地,沉桓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他手执着一件披风披到了她的肩头。“当心着凉。”
沉以北愣了愣,明明今日她与太后相约,不让沉桓出现,但此时……
她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心中已然猜到一二。光是她找到幕后之人还不算,还必须要让沉桓明白,一切都是虚假的。这桩事,由旁人口诉,不如由他亲耳所听。
“多谢陛下。”沉以北拢了拢披风。
“快回去吧。”纵他心中有千言万语想说,可到此时,他却只说了这四个字。
“嗯。”
☆、第七十七章
出宫之时,沉桓备了车马,车外雪在飘,车夫行得有些慢。夜幕降临,街市两旁燃着点点灯火,沉以北裹着披风坐在车驾内,出言催促了下车夫。
她的宫中数日,未有消息传出,只怕家中早已断作一锅粥了。所以,她也来不及净身更衣,只是拿了件披风将自己裹了个严实便出宫了。
马蹄声声,车轮滚滚,车夫又抽了几鞭,加快了速度。郡主府门前未见点灯,沉以北下了车,只觉得面前的大雪伴着寒风,多少都带了些落寞的滋味在。
“郡主,郡主你回来了!”车马刚歇,门便开了,里头冒出一个脑袋,见是沉以北回来,连忙开门相迎。“大人吩咐了,门口不能点灯。”他边引着沉以北往里行去,边让人去通传。
“行了,你下去吧。”沉以北轻咳一声,拢了拢肩头的披风,径直朝内院行去。她现在迫切想要见到武棣之,迫切想告诉他,一切都结束了。
“郡主,郡主你回来了,吓死我了。”刚行到武棣之院中,笙歌便迎上来,伸手环住了沉以北:“你要再不回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笙歌带着哭腔,这几日虽是武棣之告知她一切不会有问题,可她依旧担心,担心有可能所发生的一切,哪怕一丁点,一丝丝,她都害怕,她都担心。
沉以北自披风后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头,无奈道:“行了,我没事,这不是好好的嘛。”她将笙歌的身子推开,道:“去帮我备些热水哦干净的衣裳吧,我想净身。”
笙歌止了哭泣,这才拉着她上下打量,见她手上满是紫青,惊道:“郡主你身上怎么全是伤!我,我这就去找大夫!”说罢撒腿就要跑,沉以北反手一拉,将她拦下。“假的,拿颜料涂上去的,行了快去备热水。”
笙歌还想再说些什么,眼角瞥见武棣之已然站在院中,便应声离去。
沉以北笑着见她离开,偏回身子,便见到了立在梅花树下的武棣之。
一袭白衣,衣衫单薄,大雪纷飞下,点点霜雪落在他的发上。他的手中执着那管玉笛,就如那时盛夏午后,他站在竹林旁一般。
“我回来了。”心头纵有千言万语,可到最后,她脱口而出的,却只有这寥寥数字。
武棣之点了点头,笑着上前,伸手将她拥入怀中。他的手臂收得紧紧,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子里一般。大雪纷飞,他们像极了两个在雪地中相互取暖的行人,周围没有旁人,没有活物,只剩下他们两人相互依偎。
沉以北愣了愣,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手上的污渍在他的白衣上染上点点痕迹。“我没事。”沉以北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她轻咳几声,道:“进屋吧,我有些冷。”
听得她此言,武棣之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连忙将她拉入屋内,他转身行至榻前,抱了一chuang被子裹到了她的身上。沉以北被他裹得像个粽子,眉头微微蹙了蹙,道:“我这身上很脏。”她身上涂满了颜料灰尘,红红绿绿的,如此这般,铁定是蹭到了被子上。
“不脏。”武棣之摇了摇头,满盏了杯热水递给她,让她暖着手指。指尖所触及之处传来丝丝暖意,茶水热气袅袅,指尖所接触到茶盏的部分,渐渐变暖,然后变烫,最后变成灼手。
她低下头,轻轻啜了一口茶,茶水所冒出来的暖气扑在她的脸上,让她冰凉的皮肤暖暖发痒。屋子里静静地,偶有炭火裂开,配着滚滚热水溢出壶口滴落在炭火上的声音,忽然,让她觉得有些静得尴尬。
“家里如何?”细细思忖了下,她将茶盏握在手中,随意找了个话茬。她的指腹中还沾着不少红色颜料,随着茶盏旁的热气,有些红色粘到了盏壁上,很是醒目。
武棣之拿着炭钳,正在往手炉里头放着炭,一颗又一颗。“一切都好,祖父那头一直都有凌霄照看着,并未出什么事。我着人送往琼川的书信,也只是寻常的家书,夫人放心。”他放下炭钳,将手炉的盖子盖好,然后递到了沉以北手中,换下了那盏有些微凉的茶盏。
“那就好。”沉以北点点头,抱着手炉取暖,她低下头,屋子里头又是一室寂静。气氛越来越尴尬,沉以北深呼一口气,道:“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武棣之摇摇头,该知道的,他差不多都猜到了,余下的,她不说,他便不想问。
“有时候想想,你这样真的ting好的。”沉以北叹息稍稍,又道:“这次我向舅母提议,本打算一石二鸟,平息谣传,也帮兄长除了做乱之人。其实,在后宫当中,你争我抢本属常事。只是,曹若清把主意打到皇嗣身上,惹得舅母不得不出手了。”武棣之换了盏茶递到她手中,她端在手上嗅了嗅,又道:“我非是后宫中人,此事由我出手,的确不太合适。”她想了想,若然此次不是因为事情牵扯到她身上,即便她想要出手,太后都不会点头。“我原本打算,让曹御史心知有愧于我沉家,这样他在前朝时便会更加用心为我兄长做那只出头鸟。所以,此事我并不打算告诉兄长,可不曾想,舅母最后仍是悄悄喊了兄弟过来看那一场戏。”她又叹了口气,抬手饮了口盏中茶水。“虽说让兄长亲耳听到这一切,这效果会比我们转告要好些。只是……”她止了话,又是一阵叹息声。
“太后此举也是一石二鸟之计。”武棣之执着炭钳,伸手拔弄了下盆中的炭火,道:“一是让陛下知晓谁人可用,二是让陛下知晓,夫人心计并不比曹家小姐要少。”他的嗓音低沉,短短几句,就道明了她所未思及之事。“防人不仁,经过此事,太后已然不会再把你当成昔日那个使她欢笑的外甥女了。”
沉以北点点头,确实,这些时日里,大家都变了,都在成长。她的身子被锦被裹得温暖舒适,手中的热水也已饮尽,沉以北伸出手,想要再添一杯,却不料被锦被裹着行动不变,险些倒卧在地。
“小心些。”武棣之伸手揽住她,证据几分关切,道:“要饮水,我来给你斟就是了。”
“我又没有受伤。”沉以北小声回着,她一抬头,却撞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他呼出的气均匀的喷洒在她的脸上,带着湿湿热热的感觉,还有他身上的燕草香,轻轻淡淡,让人有些意乱神迷。
武棣之伸出手,抚了抚她面上还未完全洗净的颜料,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一般。
暧+昧的气息渐渐在两人周围蔓延开来,沉以北看着他愣愣出神,心中一阵悸动,似是有什么将要满溢而出。
“郡主,水备好了,你回屋洗吗?”笙歌忽然推门而入,沉以北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推开。
“额……”笙歌看着面前这一幕,也知晓自己来得十分不巧,她尴尬的笑了笑,道:“我让他们把水搬来这儿吧。”她点了点头,转头便要出去。
武棣之揉了揉自己的头,站直身子,见她脸颊绯红,似两朵晚霞。他掩嘴轻笑了声,道:“我到外间看书,夫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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