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帐暖》第162章


也赶巧一阵风吹过,那马车上的纱帘被风吹起,她很幸运的看见了那车上的夫人。
一身桃红色的衣裙,头上戴着黄金镶嵌各色宝石的额饰,一张小小的脸,大大的眼睛,长得很有几分娇气。
这个人……小莺?
她一怔,很觉不可思议。季徇出了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在街上招摇过市,打扮的这么鲜艳华贵。还有……夫人,她是哪门子的夫人?
不等她开口问,那个站在一旁给倒水的小二便已笑着解惑,“这位公子想知道那夫人是谁吗?说起这夫人现在可是邯郸城的红人,她原本是太子的小妾,被太子休了之后,就跟了六公子了,也是她有福气,一上来就封了夫人,成了公子的新宠。现在六公子是大王面前的红人,这位夫人也跟着水涨船高,现在邯郸城谁不知道这位夫人,说做女人就应该像她这样,做不成小妾还能做夫人。”
那小二说得吐沫星子满天飞,在这些市井小民眼里,小莺就是一招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典范,不知被多少女人羡慕。他虽是男人,但在酒楼里听得多了,免不了要多八卦几句。
三春听得心中疑惑,季徇会休掉小莺这点她不意外,以她的人品备不住又做出什么让人恶心的事,可她又是怎么勾搭上六公子的?
心里纳闷,这样的事若不问当事人恐怕也问不出什么,她当即给了酒钱,叫冬笋在这儿等她,然后追那辆马车而去。
小莺似乎是有意显摆摆场,她的马车走得很慢,马蹄声混合着铜铃声。创造出了一种奇异的音效。再加上车中之人在白纱中掩映着一抹红,更让人有种神秘之感,一路走来,惹得许多路人驻足欣赏。
三春很快追上马车,眼看着那辆车穿街过巷进了一座宽敞的大门。
这里三春曾经来过,那年刚到邯郸之时,她就跟着绣房的秀娘到这里为主人作画,季严那件青竹绣成的长衫就是她的杰作,听说后来主人很是珍惜,只有会见尊贵宾客时才会穿在身上。也因为此,他有了“青竹公子”的美称。
而她记忆中的这位六公子季严。狂野不拘,傲然卓立,应该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和心机深沉的小莺好上?
小莺进到里面,再没出来。三春等了一会儿见没动静,便回到酒楼,冬笋还在等她。一见她便问道:“姑娘刚才去哪儿了?”
她摇摇头,只道:“咱们先去投栈吧,这件事等回头再说。”
两人找了一家干净的客栈,眼看着天色已晚,三春突然道:“我要出趟门,你留在这儿吧。”
“姑娘去哪儿?”
“公子季严的府邸。”
冬笋脸上微有些变色,等三春走出来时,她忽然从后面赶来,“我跟姑娘一起去吧。那里我熟。”
三春微微诧异,看着冬笋,她似也觉说错话,不由低下头去。
“冬笋,我与你相交也有一年了,我对你如何你心知肚明,难道到现在你都不肯透漏你的主子是谁?”
冬笋不语。
“你既然不肯说,又为什么跟着我?”
冬笋摇头苦笑,“不是我不想说,是不敢说。若漏了半字小命就没了,难道姑娘希望看见冬笋死于非命?”
都说成这样,三春也不好再问,不敢既然她说要跟着去,那便带她同去也没什么,正好可以借机观察一下,她到底如何对季严府这么熟悉。
拿着宝剑出了门,走到季严府的后墙。冬笋说这个地方靠近府里的后院,女眷们大多住在这附近。
三春把宝剑背上背,倒退几步,一个箭步冲上墙,借着一冲之势爬上去。
坐在墙头上看冬笋,正要问她如何上来,却见她只是轻轻一跃,姿势比她轻盈完美的多。
三春微微诧异,冬笋笑道:“我从小就上树爬墙,自然要迅速点。”
三春轻叹,这可不是上树爬墙的本事那么简单吧。
冬笋果然对这府里了如指掌,在她的带领下很快找到女眷们住的院子。
三春拉住一个丫鬟问小莺住哪儿,一把剑架到脖子上,那丫鬟结结巴巴地一指,“左拐有一个精致小院,写着荣辉阁的就是。”
挥掌劈倒丫鬟,照着她所说去找,果然看见荣辉阁。
这会儿小莺还没睡下,正由两个丫鬟伺候着洗澡呢,新鲜花瓣泡在水中发出阵阵香气。
三春从窗外看到里面那优美入浴的画面,心下冷笑,她可真会享受啊。
伸手把房门推开,里面的人看见突如其来出现的两人,都吓得尖叫起来。
冬笋是蒙着脸的,而三春这张脸在晚上看来,就好像地狱里钻出来的小鬼,格外渗人。
两个丫鬟刚一出声,就被三春和冬笋一左一右给劈晕了。
紧接着一把铁剑指到小莺的脖颈,三春冷声道:“若敢叫,就刺你个血窟窿。”
小莺柔软的腰身一扭,柔笑道:“这位公子深夜到此,这般瞧着奴家,奴家可是会害羞的。”
她身上一丝不挂,身材玲珑有致,胸部丰满浑圆,乳/尖虽然天生色泽比较深,但是乳挺沟深,已经足够埋葬任何男人的雄心壮志。那两条笔挺修长,再加上下面那个玩意,又柔又软,又暖又紧,一碰就春水潺潺,也难怪季严会被她所迷。
她在她的裸身上扫了一眼,嗤笑道:“收起你那些狐媚的招数,这招对咱们没用。”
小莺微讶,“你们是女人?”若是男人绝不会对她这种态度。
三春冷笑,“我只问你一事,你究竟为何陷害太子季徇?”
小莺哈哈大笑,“你也未免太抬举小莺,我一届妇孺,怎么可能陷害太子?”
她喝道:“你少废话,你听不出我的声音吗?在我面前还敢欺瞒?”
“你?”小莺仔细看了看她,突然道:“你,你是燕……”
“是三春。”她打断她。
小莺撇嘴,“你走了还敢回来,你这贱女人,我成了今天这样,全是因为你。”
自从三春走后,季徇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经常就好像死了一样,请了许多大夫都治不好。他自知自己命不长久,就对小莺和钟灵写了休书,让她们再嫁。
钟灵不同意,她眼巴巴的瞅着,好容易把太子夫人的位置弄到手,就等着当王后了,哪会轻易让出。她一个夫人自然也不好休,但小莺就不同了,她不过是个小妾,别说有正经休书,就是公子一句话,说要赶她走也是轻而易举的。
小莺急了,去找季徇理论,问他为何赶走她?
季徇口口声声说为她好,她却一点也不信,冷声道:“你是为了燕丹吧,你以为赶走了我,她就会回来看你吗?你自己命不长久,你那命不长久又是为了谁,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季徇一怔,“你知道什么了?”
“那一日那个白衣名士来找你,他说什么,我都听到了。”
听到这儿,三春不由连声追问,“他说什么了?”
小莺冷笑,“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不过为了让你心里不痛快,倒不妨跟你说说。”
“那一日那名士说公子命不久矣,还说公子当年用非常之法救人,乃是要一命还一命的,现在三年之期快到,也是该还的时候了。”
三春想起当年他曾给过季徇一块玉佩,还半开玩笑地说这是千年灵玉,能死人复生,若是哪天她死了就拿去按着古法使用,可以让她起死回生。
他确实用了,所以她才得活,可是却没想到这种方法居然是一命换一命。恐怕在她离开之时,他早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吧。
心里痛如刀绞,嘶声问:“那人怎么说的,可有法子可解?”
“有,就是要你的命,你若死了,他身上的咒法得解,他就能活了。”小莺说这话时,面露狰狞,似恨不能在她身上咬一口。
三春知道她所说未必不可信,但也不排除她想趁机除掉她的可能。她恨毒了她,每天都巴不得她会死。
她咬着唇,强自平定心神,“后来呢?你就帮着季严陷害他了?”
小莺冷笑:“这还用得着我帮吗?他就不该占上那个位置,有得是人要对付他。他以为季严是他的好兄弟,可别人怎么会当他是兄弟?他只不过略施小计就把他陷进去,现在根本不用等死,大把的白绫毒药等着他呢。”
她说得绝对是实话,仲雪也曾说过,他在那个位置早晚是一死。但想是一样,真要看他死,她绝不能。
她深吸口气,”好,局。言情当场。”你有没有参与,我便不提了,你只告诉我季严是怎么布的或否则今天定会叫你血溅小莺拿过衣服披在身上,慢悠悠穿着,她嘴角嚼着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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