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红帐暖》第192章


这么讥言讽刺的话,季徇自然知道他这是不打算那么痛快把药给他了。
仲雪想什么他也能理解,这是拿命换来的东西,自然不可能轻易送人。尤其是仲雪,以他的脾气若不趁机要求什么,实在不像是他的为人。
他笑道:“君侯若有事但说无妨,有能为你效命的但请直言。”
仲雪笑起来,“公子真是明白人。跟明白人说话最好不过。”他说着又喝了口茶,语气淡淡,“我也不要求什么,只要能把三春带回魏国,惟愿足矣。”
就算他不这么说季徇也不想三春留在这儿,叔琪对三春的心思真是日月可鉴,这让他很是不安,长留在这里还不定出什么事呢。
他叹口气。“此事我帮你就是。”
仲雪轻笑着起身给他让座,真难为这个主人到现在才想起客人还在一旁站着。
等季徇坐下,又叫风间奉了茶,他才笑道:“既然公子肯相助。一旦到了魏国境内,便给你服药就是。不过此事隐秘,最好不要说与他人。”
季徇知道他这是怕三春知晓,若是那丫头知道仲雪趁人之危,肯定会跟他没完的。想到仲雪这样的人居然也会对那丫头有几分忌讳,心中有些微酸,又有些欣慰,他能这么对待三春,也这丫头的福气。或者他们三人之间的纠葛也该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他也该熄了那些念头,再也不要对她有什么心思了。
他和仲雪商议,由他把三春带出燕宫,然后他们一起离开。带三春出宫并不难,只是要甩开叔琪离开却不容易,燕国的兵士那也不全是吃素的。
他问仲雪可有什么好法子,仲雪笑道:“听说上一次比武招将,人选已经定了。”
“已经定好,正是陈雄的女婿平绒。”
仲雪一笑,“那你就去说说看,想必陈雄也不希望大王娶三春做王后的。”
满朝文武对于句容之女封后的事,大有微词,这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了。季徇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关窍,陈雄是其中反对最为激烈的,他的女婿平绒现在身为大将军恐怕也会听老丈人的话,把人送出燕国吧。
仲雪想了想,又道:“只有平绒一人未必成事,那个容公子与三春关系甚好,由她开口肯定会助一臂之力的。”他说着挤了挤眉,“有人相帮,又何须咱们多费心力?”
季徇暗叹,怨不得他能成事呢,才来了短短几天就把什么事都琢磨透了,进路退路也全部想好。
他回到宫里和三春说起这事,三春倒也赞成仲雪的想法,叔琪现在逐渐开始对朝政感兴趣,朝中前些日子也进行了大换血,许多官员都换成了可信任的人。现在就算走了,她也是了无牵挂了。
至于和容公子通气之事,也好说,若这点小事他也不肯帮忙,那也就不算是朋友了。
她把容公子叫进宫,容公子一听,不由得直咧嘴,“你不会是想私奔吧?”
三春“切”了一声,什么私奔?说的这么难听。
“你到底要不要做?”
他苦笑,“你能不能不要总给我找这么艰难的事来做?从建城到现在我可有一日不担惊受怕过?”
三春笑道:“咱们相识也是有缘,你何必计较那么多?正所谓养兵一日,用在一时,我对你的那份心思,应该也有回报之日吧。”
容公子叹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助你离开倒是可以,只是若被大王发觉,我又该如何?”
三春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放心,你现在是他身边的红人,他不会把你大卸八块的。”
大卸八块是不一定,砍了他的脑袋倒没准了。
第八十九章 弟弟硬上弓
容公子幽幽一叹,他会有什么下场太清楚了,只希望大王能够手下留情,别把他罚的太狠就是了。
搞定容公子,剩下的事就不需她操心,她只需在这儿等着,仲雪自会想办法把她这个大活人弄出宫。
可连着三天都没什么消息,三春就有点着急了,难道仲雪会忘了这事?
仲雪倒是没忘,只是突然收到一封飞鸽传书,让他很是烦恼。董承从韩国传来书简,上面只有两个字:有难。
董承此人性子虽不大沉稳,但还不至于咋咋呼呼的乱报消息,这肯定是真有什么急难,必须要他解决的。有心去瞧瞧出什么事了,但三春还没救出来,他这一走再耽误些时日,还不定出什么事呢。
他烧了布帛,对风间道:“事情都准备好了吗?”
“都备妥了,咱们的人调过来三千,能挡上一阵,就等着夫人出宫了。”
仲雪点点头,“此事不能多等了,今晚就把人带出来,你叫人往宫里送个信,让三春做好准备。”
风间道:“君侯,咱不是打算明天行事吗?现在都过了未时了,就怕来不及准备。”
仲雪瞪他一眼,“你不说都准备好了?”
“这……还缺一点点。”
“管你缺哪点,今晚酉时之前全给我办妥了。”
他说着大跨步走出去,风间一咧嘴,缺的这点就是那三千兵,那些人到现在还没进城呢,让他上哪儿补去呀?
“哎呦,我的爷,我的祖宗,你想难为死我。”他嘴里叫着苦。却又少不得出去办事,也不知现在去调兵还来不来得及。
在宫里三春得了消息,当天就准备好了。
真要离开这里了。她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燕宫毕竟是她生活了许多年的地方。这里还有她唯一的亲人,这次走了,恐怕今生很难再回来了。或者在临走之前,还应该见叔琪一面吧。
她心里想着,已经管不着自己脚,不由自主地向外走。虽然心里也知道,此时应少生事端。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再看这个弟弟一眼。
自从季徇走了之后,叔琪又住回自己的寝宫,他本来想赖在太子殿多住几日。是三春应把他赶出去,这两天正跟她闹气呢。
三春来到皇上寝宫时,叔琪正准备睡觉,一眼看见她,不由笑道:“怎么?你这是想通了。要自荐枕席了?”
三春叹口气,“你能不能不这么说话?”
叔琪笑笑,“这么晚一个女子来男子房间,你觉这说明什么?叫我不多想也难。”
“说明我想找你喝茶。”三春笑着把端着的茶壶放在桌上,她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可以和他说说话。
“咱们两个好久没坐在一起喝茶了。”叔琪坐在她对面,亲手执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
三春好笑:“哪有好久,我两天前才跟你一起喝过茶。”
“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么算起来咱们已经有几年没见了。”
难得看他心情这么好,想必这些日子朝上的事都很顺利,这么看来容公子确实是个很得力的助手。
两人说了一会子话,说起小时候的事,三春心中感慨,她这一走,恐怕最伤心的就是他了。但是有些缘分该断时必须断,她是他的姐姐,毕竟不能陪他一辈子。
看看时间快到了,她也该告辞了,站起来要走,叔琪突然道:“我以为你会说些告别的话。”
她一怔,“你说什么?”
他淡淡道:“我说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坦白?”
坦白什么?难道他知道她要走了?这怎么可能啊?
她惊疑的时候,叔琪已经一步上前抓住她的手,冷声道:“我以为你至少会留恋这里,没想到你要走了,却连句告别的话都不肯说。”
三春惊道:“你如何知道的?”
“知道什么?知道你要走吗?”
其实他并不知道什么,仲雪那么精明的人,做什么事都不可能留痕迹。只是今天的三春很不正常,平日里她的话都不多,可是今日却跟他说个没完没了,还叮嘱他要对朝事精心,要好好做一个大王,还要好好照顾自己。他心中生疑,便故意诈她一诈,没想到她还真承认了。
此时此刻,心里疼痛难忍,他这么用心的对她,恨不能把心掏给她,没想到她还是想离开。
他冷笑道:“你打算怎么做,就这么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叔琪,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她想解释,可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已经笃定了她要抛弃他,又怎么能体会她心中的不舍和难受。
她不得不离开他,他可知道若不是迫不得已,若不是他要把她当女人收在宫里,她也不会这么急切的想离开。
叔琪确实不能理解,只一心觉得是她背叛了他,他冷冷道:“真的是我太惯着你了,你想做什么就让你做什么,从不强迫你,现在倒把你惯的开始欺骗我,与其这样,倒不如用强的,今天你也不用走了。”
他说着已把她拽进怀里,热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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