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暴君续命》第32章


头发擦到八成干,随意绾了个慵懒髻,又进来一个宫女,端上一碗热烫的姜枣汤,薛妍穗眼睫眨了眨,吹一口气,喝一口,喝完,鼻尖沁出一层细细的汗水。
“走吧。”
走出浴间,大雨还在哗哗的下。
“娘娘,御医在偏殿候着。”
薛妍穗去了偏殿,御医诊了脉,说了一通颇晦涩的话,最后开了一道养血补气的方子。
诊过脉,趁煎药的空当,薛妍穗没在偏殿看到晾开的纸,问了一句。
“娘娘,陛下吩咐放进了书房。”
薛妍穗微微蹙眉,她从浴间出来,还没见到皇帝,“陛下可在书房?”
宫女慌忙摇头,圣上行踪不是她能够过问的,紫宸殿里的宫女之前都是做些粗活,还是贵妃娘娘常常进出紫宸殿后,为了方便侍候贵妃娘娘,她们几个伶俐的才被韩监正免了粗活。但御前之事,不是她们能够插手的。
薛妍穗出了偏殿,一个眼熟的宦官跑过来,“娘娘,陛下命奴带娘娘进书房。”
这个清秀宦官正是之前告诉她皇帝在太液池的那个,薛妍穗平时来紫宸殿用膳,如果皇帝不在紫宸殿,也不怎么能见到这个宦官,他经常和韩道辉一道在御前侍奉。
进了书房,薛妍穗打量了一遍,没有看到皇帝,她竟然有些怅然。
这书房她来过几次了,布置格局都很熟,很快就在书架后的一张书案上看到了摊开的纸。
纸张湿透了,上面的墨迹洇得模糊,薛妍穗握着帕子轻轻的沾试,直到殿门被推开发出的声音响起。
薛妍穗迅速回头。
“娘娘,药熬好了。”
“放下吧。”薛妍穗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书房内又安静下来,薛妍穗继续沾试字迹笔锋上的水,这次她很投入。
“字都糊了,晾干了也是糊的。”皇帝清朗的嗓音忽然在耳畔响起,薛妍穗受惊抖了一下。
皇帝右手托着药碗,眉间微皱,“药都凉了,快喝了。”
薛妍穗被他突然出现惊到了,又听他这命令式的语句,被唬到了,乖乖的按照他的指令,接了药碗,一口灌下,闷了之后,捂住嘴慢慢消化层次丰富的苦、涩等等滋味。
皇帝状若无意瞥了眼她擦过的墨迹,轻嗤:“多此一举,不分轻重。”
“这一幅字在朕的墨宝里算不得佳。”
薛妍穗捂着嘴,眼睛蓦然睁大,皇帝微扬下颌,黑眸笑睨,似乎在无声的说来求朕啊,朕给你写一幅更好的。
“臣妾只要这一幅,旁的再好,臣妾也不要。”薛妍穗放下手说,看着洇糊的墨迹,水眸盈盈,含情脉脉。
皇帝眼神连闪,看着她意味深长的不住的笑。
薛妍穗初初不觉,被他看着笑得久了,竟生出一股羞意,像个毛头丫头一样,脸红心跳。
“陛下,咳,臣妾今日来是为了代宋女史谢恩。”遇到真正从心底里波动的情绪,心神是没办法再游刃有余的,薛妍穗脑海里一片空白,顾不得斟酌,脱口而出。
皇帝的笑容慢慢收了,呵,宋女史,待她也太亲热了。皇帝大马金刀的坐下,他眉眼间天生带着清冷疏离之感,收了笑,清贵矜傲。
“贵妃提到宋女史,倒让朕记起了一桩事。”皇帝声音淡淡,“身为宫妃,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争执,吴氏上了请罪笺,你呢?”
薛妍穗见皇帝收了笑,就懊恼了,那种气氛之下,她提为宋女史来谢恩就是煞风景。听得皇帝提吴贤妃,她倒是冷静了下来。皇帝在意宫妃争执,骗鬼吧。
“陛下,是在心疼吴贤妃吗?”
皇帝剑眉狠狠一压,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陛下身边,有臣妾一人同生共死足矣,何须再添庸脂俗粉。”薛妍穗粲然而笑,一双眼眸如星辰一般烁烁生辉,大雨之中皇帝将她护在怀里的那一刻,她有种久违的安全感。
虽然这段时日,皇帝没有再吐血,身子骨也不似病入膏肓之人的孱弱,可皇帝的病仍在,他依然要早逝,谁让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位面之子。
既然如此,在皇帝与她这段注定不长的人生里,她不需要那么多顾忌,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然而,她红得滴血的耳垂出卖了她,她并不像表现的这么无所畏惧。
皇帝的眼眸凝在她通红的耳垂上,渐渐炙热,忽然倾身伸臂,薛妍穗手腕一紧,跌入他怀里。
“薛贵妃,你好大胆子,欺君之罪也敢犯?”皇帝的嗓音暗哑,薄唇贴着她的耳,轻轻哼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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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薛妍穗腿有些软。
灼热从耳朵一路蔓延,心跳得有些快,手指揪着皇帝的衣袖,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进了皇帝的话。
欺君之罪,薛妍穗有些懵,她怎么就欺君了?
她扬起脖颈,看向皇帝,绾发的青玉簪跌落在地,刚洗过的一头长发浓密蓬松,墨缎一样散开。
雪肤红唇乌发,浓艳得勾魂摄魄,皇帝有些渴,有些热,如此魅惑君上,竟还言之凿凿不会妄动心思,口是心非。
皇帝一副朕早已看穿了你的心思,看你还如何狡辩的模样。
薛妍穗这才恍然,眼神乱飘了几下,颇有些心虚。
“这也不能怪臣妾,陛下天人之姿,臣妾肉体凡胎,凡心动了,臣妾也没办法。”皇帝口中说着她欺君,神态举止却还在撩她,她索性耍赖了。
无赖得理直气壮。
皇帝有生以来,第一次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觊觎他的相貌,而他竟然没有震怒,没有将这狂妄之徒叉出去。
皇帝抬起她的下颌,染了欲色的面孔越来越近。
薛妍穗面孔爆红,闭上了眼。
突然,一阵扣门声响起,“陛下,兵部尚书扣阁求见,有紧急军报禀报。”
皇帝面上露出懊恼之色,眼神逐渐清明,留下一句,“朕是天人,贵妃是凡胎,反而要朕有你一人足矣,大言不惭。”
在薛妍穗震惊的目光中,皇帝缓缓起身,整了整皱了的襟口,目光在她小腹上一转,“晾字一事交给宫人,你去歇着。”
说完,面上恢复了一贯的冷肃之色,去了前朝。
皇帝走了,薛妍穗半晌回神,她这是被皇帝嘲笑了?
这场雨到了黄昏才停,前朝之事似乎很棘手,皇帝一直在前朝,待雨停,薛妍穗回了承嘉殿。
第二日,天色睛好,除了低洼处仍积有水,几乎没了昨日狂风骤雨的痕迹。
“娘娘,请回吧。”
昨日大雨突降,宋女史不得不多在宫里留了一日,今日一早,天色一亮,宋女史就来辞行了。
宋女史神采奕奕,皇帝不仅赐了她一处宅邸,还赐了数名禁卫,算上薛贵妃给她的十名健壮宫女,数车钱物,这一次出宫,不同于上次,是带着皇恩浩浩而出。
而且,吴贤妃的事,也让宋女史彻底想开了,她持斋念佛这么多年,依然无法得到内心的平静。就算礼佛之地,从宫里的小佛堂换到了宫外的法慈尼寺,也不会有太大不同。既然遇到了薛贵妃,再次卷入了权力争斗,这一次,她想活得痛快些。
“女史定要常常进宫。”
薛妍穗很不舍,她给了宋女史令笺,虽无法让宋女史直接入宫,能让宫门禁卫立即通报,她再让人带宋女史入宫。
宋女史笑着点头,“娘娘交代的事情,老身明白,回吧。”
送走宋女史,回到承嘉殿,那幅被雨水淋湿的字幅已经晾干了,薛妍穗亲自收了起来。她揉了揉还有些坠疼的小腹,喝了药,打了个呵欠,上了床,裹了绫纱被,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觉睡到了中午,薛妍穗醒来的时候,帷幔帘子都垂着,遮住了日光,寝间昏暗,她拍了拍昏沉的头,怎么睡了那么久还是困?
不知为什么,这日她特别累,尤其无所事事的时候,只想歪在床上,这身子骨也太弱了,薛妍穗皱着眉下了床,得给自己找点事做。
“将济王妃那日带来的行卷都取来。”
宋女史将行卷上的人名抄录了一遍,行卷都留给了她。
薛妍穗一卷卷的翻看,唇角不知不觉的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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