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县主》第173章


薛闻玉看着她娇柔白皙的脸,无比熟悉和温柔。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说,“姐姐,什么皇位,你觉得我真的想要吗?不,只是因为我获得了皇位,就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止我了。”他知道她想逃,不想听他说话。但是他偏偏要逼上去,将这些像□□一样的话,一句句地说给她听。
元瑾最终躲无可躲,退无可退。听到他执着而狂热的语气,她有些腿软。
她仿佛觉得,这些年看到的薛闻玉都是错觉,眼前这个人非常的陌生,他的面容仍然是那样的精致典雅,如高山雪莲。但是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内心病态而偏执。
“不,不是的……”元瑾说,“为什么会这样,你究竟怎么了?”
她的弟弟,不该是这样的!
她终于是猜到了,不然她不会说这般的话。
终于,两个人之间隐埋这么久的事,她终于知道了。
“从来我都只有你,姐姐。你带我走出来,你教我一切。我便只看得到你。”薛闻玉不停地在她耳边,用如同玉磬一般动人而又温柔的语气说,“所以不要离开我,姐姐,我爱你。我只爱你。其实接近你的任何人,我都不喜欢。那些被你喜欢的所有人,我都嫉妒——所以我不想他们再见你了。”
元瑾闭了闭眼睛。她一直只把闻玉当做弟弟看,根本没有想到会这样。
这件事太过震撼,贴着他陌生而强壮的身体,陌生的男性气味萦绕在她周围,元瑾手微微地发颤,但她的情绪却迅速地冷静下来。
“闻玉。”她冷静地说,“你不正常,这是不正常的。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你怎么会——”
两个人纵然不是血亲,但那也不过是几年前他们才知道的。在此之前,他们却一直都是亲姐弟啊!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心思的!
“我知道不正常,所以一直怕你知道。到现在,我终于控制不住自己了。”薛闻玉说,“并且,我也绝不会让你再回到朱槙身边。”
他的薄唇几乎要贴住她的脸,带着淡淡的热气。
第77章 
元瑾却仰起头,轻轻一笑道:“可是,闻玉你应该要知道,若是我真的想要去做一件事,你是阻止不了我的。”
薛闻玉是帝王没错,但是萧风是她的五叔,裴子清带着朱槙的遗留下来的军队,顾珩也能助力她。闻玉若强行跟她作对,恐怕也只会弄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那就没有办法了。”他露出些许的苦笑,声音又柔和了起来,“只能是你走一天,我便杀一个人……纵然你能走,很多人却是你带不走的吧。第一个杀谁呢。”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柔声地问,“老夫人怎么样?”
元瑾瞪大了眼睛,片刻后她猛然推开了他,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薛闻玉被打得别过头去,捂着侧脸,低垂着眼睛没有说话。
“你怎么……”元瑾几乎浑身发抖,不敢相信他竟然说这样的话,老夫人一向对他极好,他怎么能如此冷酷,“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薛闻玉用指腹擦了擦嘴角,她打得太用力,以至于他有种自己流血的错觉,然而实际是没有的。
他抬起头凝视她,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姐姐,我便……一直是这个样子的。”
只是以前,你并不知道罢了。
元瑾颓然地躺坐在地上,她突然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的确,她有能力,能强行突破薛闻玉的封锁。但是那些与她有关的人呢?她能都带走吗?她是绝对见不得这些人出事的。但是闻玉不一样,他从来,就有旁人无比匹敌的狠毒心肠。
薛闻玉凝视着她。
她身着青织金褙子,襟上绣着明艳的海棠花,将她的肤色衬得雪白明艳,浓密的睫毛低垂着,覆盖浅色的瞳。他觉得她美得惊心动魄,让他无法控制自己,心中涌动着一股想要亲近她的念头。可是她却看也不看自己,一眼都不看。
在很多这样的时刻,他都担心她会离开自己,他们再也不是在太原府时相依为命的姐弟。他们之间有很多东西,朱询,朱槙,甚至是皇位、权势、阴谋算计。这些都让他们对立。
“姐姐好生歇息吧,我先回去了。”薛闻玉站起身,离开了慈宁宫。再留下去,也许他也会做出无法原谅自己的事。
他爱她,所以他也无法伤害她分毫,不管是亲人、爱人,他身边唯有她一人。
他走出慈宁宫之后,回望着慈宁宫的灯火。
太监首领刘松看着出神的年轻帝王,他白皙的脸上还带着掌掴的红痕。
这天底下,恐怕也只有长公主殿下敢打皇上了吧。
以前他猜不透帝王的想法,现在他已经猜到了,但他也什么话也不敢说。
他还在司礼监的时候,训导他的老太监常说一句话:多说多错,少说少错。老太监靠这个沉默寡言的规则,在宫里活了一辈子。
更何况这位帝王,性子阴晴不定,不容置喙。
面对这样深沉、阴暗的宫廷秘闻,他最好就是当自己是聋子瞎子,什么都没看到、没听到。
刘松终于还是把话憋了回去,沉默地跟在帝王后面,将灯笼挑得亮亮的,照亮他回去的路。
*
因为薛闻玉的威胁,元瑾没有离开紫禁城,但她也并没有妥协,她采取了漠视他的态度。完全不同薛闻玉说话,也不理会他,只当他不存在。
但是薛闻玉仍旧一天三次地来,陪她吃饭。纵然她不说话,元瑾不理他,他一个人却也能够说。
他跟她说:“……母亲告诉我说,三表姐生了孩子,想姐姐回去看看。我推说你身体不适,没有答应。”
或者又说:“对了,父亲说锦玉明年就府试了,他在督促他好生读书。父亲倒是一如既往的淳朴,从未在我这里给锦玉求个一官半职。”
元瑾嘴里嚼着一片黄瓜,看也不看他。
“姐姐近日不好生吃饭,都有些瘦了。”薛闻玉见她没有反应,突然转换了话题,他看向元瑾的手腕,并放下了筷,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我记得,头先握着姐姐的手腕,还是剩余不到一个指节的,现在却有了。”
他握住之后,却没有松开,而是用指腹轻微地摩挲她的肌肤。
元瑾终于有了反应,那就是强硬地把手抽了回去。
薛闻玉一看桌上的菜,她基本只吃很少的素菜,也不怎么吃肉,所以才迅速地瘦了。闻玉发现后,曾让御膳房全部上了肉菜,希望能逼她吃一些。但那顿饭她几乎完全没动。后来他还是妥协了,不再这样做。
薛闻玉又夹了一块葱烧羊肉放入她的碗中,但是她却将羊肉挑到了一边,吃也不吃。
她这样地对待他,便是最冰冷和暴力的抵抗。
他紧紧地握住了自己的筷子,他也不喜欢这样。但是他没有办法,他绝不能松口。
到最后他终于霍地站了起来,问道:“你打算永远不理会我?是不是?”
元瑾终于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好,好,姐姐不要后悔。”薛闻玉突然一笑,随即离去。
皇上御驾起驾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宝结见人都离去了,才在元瑾身边恭谨地道:“您多日未外出走动,萧大人果然起疑,已经派人送来了信。似乎是……知道您被皇上软禁了。他说他正在想办法。”
“想了又能如何。”元瑾用手帕擦着手腕处,“谁能跟疯子做对?”
薛闻玉,比他们任何一个人都要狠,所以,没有人能够战胜他。这世上最怕的,就是这等什么都狠得下来的人。
她觉得有些累,叫宝结调暗了灯火,她靠着迎枕休息会儿。
其实她不全是因跟闻玉置气,而是吃不下,便是真的觉得没有胃口。
还有,闻玉临走时说的那些话。他还要做什么?
元瑾就这般想着,迷迷蒙蒙地便睡着了。但还没有眯到一刻钟,她就听到外面火急火燎地通传声,说是陛下那边出事了。
元瑾这些天来头一次出慈宁宫。
夜色沉如水,宫中非常寂静。
她脸色低沉如水,扶着丫头的手,快步走在去往乾清宫的路上。
一众宫女太监跟在她身后,提着鎏金银香球,羊角琉璃宫灯,将这一路照得明明晃晃。
转过前方的汉白玉月台就是乾清宫,见到元瑾前来,早已有宫人打开了朱红宫门,跪在原地请安。
元瑾没有理会他们,她径直地跨过了门槛,走过了月门,帷幕,看到薛闻玉躺在床上,他手臂受了伤,血已经浸透了衣裳,那血流纵横交错,几乎将整只手臂都染成了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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