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灼朱颜白》第222章


她转身就沿来路返回,由他去吧,她不忍伤了他的。
“灼颜——”他握住了她的手腕,他想留住她,但不知道以何借口。
她挣脱他的手,凝视着他好一会儿,才用冷冷的语调说道:“那不是我!”
那年元阳节,她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天她是不在相府,只因前夜,她和殷涵旋闹了不小的一通,她气得去了碧慈寺,是二哥和娘亲哄着她回府,而后,当回到丞相府,殷涵旋得意洋洋的告诉她,她精心为元阳节准备的面具和红衣,已不再是她的新装。
最令她忘不了的是殷涵旋说的话:“我已把你绣的丝帕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你的未来夫婿,我替你选的未来夫婿,一个风度翩翩的夫婿,日后你定会感激我的!你对他说:非君不嫁!”
若非当时有二哥在挡着她,她定然闹了个天昏地暗,当时二哥还一直安慰着她,说殷涵旋只是在逗她,只是在气她,只是在唬弄她而已,她信了,二哥的话,她总深信不疑的。
萧泽剧震了一下,只觉胸膛被活生生挖了一个血窟窿,深不见底,看不见一滴血,却深深的痛入骨髓,而后,肩膀抖动了一下,一抹不明的笑掠过唇畔,落寞的转身离去。
微微的风拂过她发丝,当告知他事实时,压在心头的沉重忽然轻了许多,三年之约、我心你属,那样的一些,她不能去成全的那些,原来都不是因她。但似又有一些更加沉重的东西压在她的心头。
“回宫吧!天冷,身子要紧!”萧凉宸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带她到梅花林只想让她开心一些,亲近自己一些,没有想过会遇见他。
知道他对她的情,还是留了一些时间给她,当看到他搂住她时,差点按捺不住,但依然选择了相信她,她的心,她——
凑上前的红唇打断了他的思绪,在诱惑面前,他选择了疯狂的掠夺,而不是其他。
☆、第170章 前路茫茫其四
“安王爷为何想求证此事,是想证明是殷灼颜的错,是她忘了那一切,抑或是想证明你心中的人是当年的那个女孩而不是现在的殷灼颜?”殷涵旋凉凉的挑起唇,从没想过,事隔多年,当年的闹剧竟会再次提起。
萧泽惨然的跌坐在椅子上,这是她的承认么?承认当初一切只是戏言,只是负气的一个举动,却深深困住了他,困了他十多年。
好一会儿,殷涵旋没再出声,幽幽的看着他,若非他现在提及,当真是遗忘了,用心看一下,当年的不正是他吗?
“安王爷当初年少,对于那次相遇或许只是懵懂,其实真正入了安王爷的心里的,并非是当初元阳节的红衣女孩,而是殷灼颜!”
“不,不——”萧泽双手抱头,他真的无法承受着这一切,愤声指责道:“当初若非你的那句:非君不嫁,我又怎会苦苦痴恋着,又怎么会苦苦等待着,当初若知道了这一事实,我不会,不会纠缠不休,不会难以自拔。”
可悲的一切,可笑的一切!
他踉踉跄跄的出了暖香馆,突然之间,再也找不到方向。
失去太子之位、错失皇权,他可以当做是自己的无能、是自己的命运;丧子之痛,他可以想着,是和孩子没有缘分;而这,让他如何去评说?
以为深爱数十年的女子,在这一瞬间,易了位,他真的不知道,一直念念不忘的是当初元阳节那女孩,抑或是现在贵为嫔妃的她?
原来真的不是她不记得了,而是,那不是她!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只是从来就没有见过他!
“安王殿下!”殷正良见他痴愣站着,唤了一声。
萧泽回过神来,笑了一笑,直直望前走,也不管是南是北。
殷正良疑惑了好一下,想跟上去,又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暖香馆,见着殷涵旋,劈头就问:“涵旋,安王爷到暖香馆所为何事?为何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样?”
“安王殿下只是问些事罢了,待他想通了便会没事了!”
事到如今,若说心底没有一些愧疚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再多的愧疚也改变不了什么,连他自己都分不清,铭刻在他心中的那个女子究竟是哪一个,她又如何能去做些什么?
如此痴心的一个男子,是否是上天刻意的捉弄?
她敷衍了一下,慢步出了暖香馆,红尘太多纷扰,情深缘浅,留下世人苦苦的相追。
—————
“我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
温柔似水的声音响起,她的心咯噔跳了一下,回头见一袭白衣款款走近,不可思议的挑唇:“怎么是你?”
“我出现在这里令相府的三千金感到奇怪么?是想着曾经的溱王妃,如今已发配边疆,不再返京了么?”霍水燕悠步上前,含笑看着那座坟墓:“萧颂该心满意足了,他死后你竟然来拜祭他!”
“我不是来拜祭他的!”殷涵旋冷声否认,她绝不会拜祭他的,她唾弃他的坟墓!
“想想也是,萧颂乃殷家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又怎么会来拜祭他呢?他的死不足于填补他所有的罪恶,他死后定会下十八层地狱吧!”
死后的诅咒确实令她吃了一惊,殷涵旋微皱眉,若说别人诅咒萧颂,她不奇怪,但眼前的女子是他的王妃,缘何有这样深的怨恨?她吞吐的问道:“你恨他?”
“你不恨他吗?”霍水燕直直的反驳,斜勾起唇:“我以为你是恨他的,我以为你是会后悔的。也是,他虽然对你不算是一往情深,但多多少少对于是用了一点真心,你也该满足了吧!”
真心?!那样的他会有真心吗?她不敢去相信,也不必去相信了,他已经死了,背负着他的罪孽死去,与她,再无关系。
“算了,过去的都成过去,不再追究了!”如来时一般,温柔似水的声音随着白衣的远去渐渐淡去。
殷涵旋立在那里,她终没有追问,霍水燕与他有怎样的纠葛,每一个人心中都藏着一段往事,不轻易的为人所探知,只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回想着,痛着,或者幸福着,或者,依旧无着无落。
————
手中揉捏着丝帕,她的心浮浮沉沉,极是后悔说出真相,与其让他明了这一切,倒不如让他一直糊涂着,以他的为人,现在的他定是非常的迷惘、痛苦。她不愿意,真的不愿意见他那副的模样。
“你在忧心何事?是因为皇兄之事吗?”
她坐在那里发呆已好半天了,连他早已近前,她都察觉不到,只傻傻的看着手中的丝帕,他不得已出声拽回那神游的魂魄。
“没事!”殷灼颜匆匆的将手中的丝帕塞进怀里,回眸笑了一笑。
若真没事,又怎会掖掖藏藏,他不逼问她,只要他想知道的,就一定能知道:“过几日,万喜会请道士进宫驱邪,你若不喜欢,可带亦儿出宫走走!”
驱邪?!听胖丫唠叨过,小皇子,体弱多病,很多时候连太医都束手无策,令人甚是可惜。曼瑶,孩子,她暗暗叹了口气,忽身子滞了一下,脑中掠过凤珠临死前说的那一句话话,小心曼瑶,小心孩子——
若临死之际,凤珠还歹毒的想要挑拨离间,那么,她真的是一个很可怜的人。不知为何,竟隐隐的想要去相信凤珠。
“啊!”脖颈募然传来轻微的痛楚,她轻呼一声,蹙起眉,他竟咬了她一口。
“不许再心不在焉!”
“我只是有些困了!”
虽然这个借口有些牵强,但还是有足够的说服力,萧凉宸直接安顿她躺在榻上:“困了就歇歇,我去宣政殿批改一下奏本!”
殷灼颜低低应了声,他在她面前,总是没有正规、严肃的自称为“朕”,不是那么陌生和疏离,她也不是如今才发觉到,只是,有一些东西,她还是介意的。
“不准再不要我,不准再抛下我。永远不准,否则,我会杀了你!”
刚往外迈出几步的伟岸身子猛然怔住,一字一顿,她咬的异常清晰,如一刀一刀,深深的,在他心头刻下,痛得让他觉得世间再没有什么比她的这句话来得让他更觉得甜蜜,让他唯一觉得甜蜜的痛,但他还是拉下了脸,返身直直坐在榻前。
她坐起身子,水漾的眸,直直盯着他,没有任何的畏惧。
萧凉宸一手握住她的下巴,用了不轻的力气,沉声道:“你想要得到,自己亦要付出。不准你再离开,不准你再去招惹男人,我不准,否则,我一样会杀了你!”
“可是,你还有成群的嫔妃呢!”她不满的拂开他的手,愤愤道。
他轻吸口气,声音急转温柔:“给我一些时间!”
在她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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