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年华》第68章

我瞧了瞧天色，快步来到了皇上的寝宫，喜笑颜开的看着他，淡然如斯道：“妾身恭喜皇上，如今边境已经夺回，洛云书正在回来的路上，皇上统一天下，指日可待。”
他道：“朝歌，今日是不是公子连城要回来了。”
他虽然问的这般轻声，但是我却恍如雷电一般被劈在了原地不能动弹。
“皇上，这是哪里的话？”
他浅浅一笑：“朕说过了，朝歌喂给朕的，即使是毒药，朕也吃。”
到这个时候他居然还笑的出来，我竟然有些无言，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站起来穿好衣服，缓缓道：“给朕更衣。朕要和你一起去看闲庭花落。”
我也不听使唤的拿起龙袍给他穿在身上，然后扶着他一步步走进御花园。
“朕有个不理解的地方，你害朕的目地是什么，你不是已经拿到了权利和兵符了吗，仅仅是因为想要帮公子连城夺回这皇位吗？”他的声音清丽不参杂任何感情。
我瞧着这满地的梨花，还散发着淡淡的梨花香，我笑道：“皇上不必想太多，妾身只是对皇上有恨而已。”
他突然眼眸一亮，抱住我，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对朕有恨，是不是因为，你是洛朝歌。你是朕的歌儿？”
我瞧着他期待的样子，我冷冷笑道：“不是。”
他的拥抱顿时僵住了。
“皇兄好久不见。”
我听见不远出一个声音，我偏过头去一看，公子连城和涟如是果然还是进宫了。
公子墨成冷眼看着公子连城，眼中的怒火很明显，公子连城笑道：“皇兄不必动怒，当心身子，你身上毒素沉淀已久，再动怒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公子墨成嘴角一扬，嘲笑道：“公子连城，你即使是夺去了朕的皇位又如何，反正你这个皇帝做的也不顺利。到时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逆臣，逆贼做皇帝，可笑。”
公子连城没有了以往的优雅，眼角流露出杀意，道：“这皇位本来就是我的，你忘了先皇的遗照吗，这只是我拿回了我本应该拥有的东西，这本来就是我的皇位，本王在外忍辱偷生这么多年，拿回本王应得的东西很过分吗？你公子墨成霸占我的东西这么久，是时候该还给我了吧？”
说话间他抽出长剑，逼近公子墨成。道：“反正你活不过今晚，不如本王成全你，也算是尽了兄弟的情分了！”
眼瞧着他的剑要刺入了公子墨成，我一瞬间上前，用内功弹掉了他手中的剑。
他奇异的盯着我，问：“你做什么？！”
我扶着公子墨成，恶狠狠的对着他说道：“不许你伤害他！你若是伤害他，我必然不会放过你！”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刚刚当他的剑飞出来的时候我，似乎有一种即将要失去最宝贵的东西一般，让我不得不站出来，就彷如有心好像快被撕裂了一般。难受的不能呼吸！
我怕失去公子墨成？这个答案让我不寒而栗！
为什么……
077。当仁不让
我扶着公子墨成一步步走向朝阳居。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做，却难受的到不能呼吸。
他脸色苍白，眼神深邃深情的看着我，“朝歌。”
我声音有些酿跄，我道：“你别说话，别说话好不好，我给你解毒。”
他没有管我这般颤抖的声音，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朝歌，你听我说，这蝴蝶翡翠无药可解，你不必再煞费苦心了。”
他的声音如此清淡说出来的话却足够令我有些绝望。
我怒斥道：“你躺好，别说话。我去请太医！”
他垂了垂眼睑，正想说些什么，却止不住的口吐了一口鲜血，我有些慌乱的四处乱翻，他却来到我的身边拥抱着我入怀中，他道：“朝歌，朕死之前只有一个希望，你能不能成全朕？”
我眼眶全是眼泪，我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我紧紧要紧牙关，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你说，什么事情，我一定成全你。”
他低声在我耳边轻声言语道：“朕想认真的娶你一次。”
我点了点头。
将死之人我有什么办法可以拒绝呢？
公子连城听见我的请求的时候，眼中越发的捉摸不透，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问我：“你根本没必要这么做，你也知道他马上就要死了，成全不成全的又如何？”
我低声说道：“不知道，他死了，我会活不下去的吧，大概……”
他轻蔑的笑了笑，“妇人之仁，罢了，你去吧。”
成亲之前我去看了看墨渊。
他瞧见我的样子之后愣住了，半晌才微微说道：“洛朝歌？”
我摇摇头，提醒他：“我不是洛朝歌，我是朝歌，皇上的宠妃。”
他嘲讽的笑了笑，道：“就是那个楼邪国的红颜祸水，祸国妖姬么？”
我眯着眼眸看他眼神里的轻蔑，我道：“如今你已经是阶下囚。随你怎么说我都无所谓，祸国妖姬也好，红颜祸水也罢，都无所谓，我并不在乎名声，也不在意怎么死，只在意死之前我想做的是否有做完。”
“你做了公子墨成最想做的事情。”他低声道。
我挑眉，“谢谢，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俯首称臣，要么死在楼邪，但是我必须要提醒你，即使是死在楼邪，对于你而言没有什么好处，毕竟到时候你们天堑的子民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还有，你若是真的不归顺的话，我会屠了天堑国的所有子民。”
他脸色煞白，死死的盯着我道：“狠。”
我笑了笑，“无毒不丈夫。”
因为我不是什么大丈夫，所以我并不需要有一颗君子之心，只要知道我为达目的不折手段就行了。
我走出了关押墨渊的地方，有些话点到为止，即使我没有杀心。若是他不归顺，那么天堑国的人也很难保命，我出现只不过是把这件事情给催化一下罢了，所以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狠毒也好，心狠也罢。无所谓。
坐在铜镜面前，我放开了自己的长发，旁边的嬷嬷拿着梳子给我梳头。
“一梳梳到尾……”
“二梳子孙满堂……”
瞧着镜子中的自己，这或许是一场仁慈的梦，其实我从未想过嫁给公子墨成，亦或者穿着最美的华服出现在他的面前。而如今我是真的这样做了，这是我从小的梦想，穿上好看的嫁衣嫁给最喜欢的人，我不知道公子墨成算不算我最喜欢的人，或许是的吧？
见到公子墨成的时候，他比之前更俊了。穿着好看的锦绣红色喜袍，整个人看起来玉树临风，他眼角带笑款款而笑，而我穿着唯美的红色嫁衣，头戴珍珠桂冠，我亦笑颜如花。他眉眼弯弯，道：“朝歌。”
我快步奔到他的怀抱，我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一件事情，那便是，你若是恨着一个人，那么那么深刻的恨着一个人，那么一定是因为你对他有感情，因为对陌生人的恨，恨不到那么痛恨不到那么远，可是小娘的死亡让我依然不能释怀，所以洛朝歌已经死了，取而代之的是朝歌，那个为自己所生的女人。
如果问我对公子墨成存在什么心思，我想绝对不是喜欢，更不是爱，也不是恨。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成为了我生活之中不可丢失的一部分……
如今公子墨成大势已去，虽然未曾昭告天下，但是明日就会传来皇上暴毙的消息，之后便是公子连城的登基，现在公子连城差的就是我手中的国玺，只要我把国玺给他，他就会顺利登基，而公子墨成今晚就是他的最后大限。
崔秀婉和芮思茵来到朝阳居的时候瞧见脸色极差的公子墨成，和挂着泪痕的我。
她们两个人一人说了以句贺词便离开了。我知道他们忙着自保，如今江山要易主她们怕是想要活下去都难。
我知道她们其实有很多话想问我，譬如说，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为什么要下毒害皇上。
可是她们把所有的问题都融合成了一句贺词，然后黯然离开。或许复仇的这一条路注定是孤寂的。
我心里一直觉得我是愧对于她们的，毕竟我的出现改变了她们的宿命。
公子墨成笑盈盈的对着我说道：“明日朕就不在了，这江山便是公子连城的了，不过也好，反正都是我们公子世家的，朕如今要死了才看的这般开。是不是很傻？”
我没有说话。
他独自躺下，长叹了一声：“朕这一辈子走的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