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房穿的野生穿越者》第190章

“就这么结束了。”
最后一点金光湮灭的瞬间，马瑞心情忽然很有些复杂。
西弗勒斯、梅洛普、小汤姆连同冈特夫妇都静静地看着那阵法上最后一点儿微弱的光泽消融、灰败。
天地间一时寂静，就连泪水未歇的冈特夫人也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
只一瞬，堂皇巨石一根根如同中了邪法的青春少女，它们瞬间苍老，表皮如风化，跌落一地破碎的石屑。
石屑和着风声击打在大地上，如同一种无奈的宣告。
巨石阵已死去！
由此之后的千年，巫师们再难在此找到一丝魔法的踪迹，普通人将发现它留在人间的“骸骨”，它的残躯甚至会被垒成谁家的猪圈。
这一切的一切，都意味着一个曾经辉煌过的魔法时代，终于无声地消失了。
叹息悄悄融化在风里。
伫立与此的巫师们眼见着风起，巨石如枯萎的巨树，枝叶凋零，只剩下躯干依然耸立，却难免遍布了斑驳的碎痕。淡淡的迷雾流转，他们仿若看到了那比早古更早的年代，当最初的祖先发现了这处时空交汇点，他们用惊世之才用阵法将其加固，然后沟通了两个时空，两个世界！
以巨龙（威廉）开路，巫师第一次来到了这处崭新的魔法大陆。
马瑞忍不住心想着，最初的那些巫师一定惊喜地如同发现了美洲的哥伦布！
他们迫不及待地稳固了阵法，然后用魔杖放出烟花和流星！他们取来烈酒，载歌载舞，庆祝着这全新的世界！他们以巨石为标志，记录一切的起/点！他们从这里出发，逐步探索整个世界！再然后，他们遇到了这里的原著居民。
融合与分裂，爱与罪恶，直到时空模糊了最初的面目，有些人走了，有些人留下，巫师的后裔们已经彻底接纳了这个世界，而那一切关于家乡的故事都早已蜕变成了遥远的传说，只在小巫师的床头被柔声传颂。
巫师来自火星！
这遥远的如同一个遐想！
就在此时此刻，通往“火星”的路终于中断了！
离开的，便彻底离开，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梅洛普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努力平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可那只握着小汤姆的手还是忍不住有点儿抖。她一侧头，刚好和马瑞的视线对上了。
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个复杂又带着安慰的注视。
作为斯莱特林千年后的最后传人之一，梅洛普仍旧记得当年家里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用来那本垫桌角的杂记里写着：“。。。冈特家世代以他们的斯莱特林血统为荣，这个家族追逐着已逝的荣耀，由始至终渴望着力量和财富，可是即使霍格沃兹密室和继承者的传言流传得如此悠久，冈特们却始终高傲地拒绝着霍格沃兹，拒绝着可怕的权利与力量。。。。”
梅洛普敬慕过，怀疑过，甚至憎恶过那个固步自封、抱着腐朽变质的骄傲去死的家族！她曾以为一切的悲剧都是始于他们拒绝进入霍格沃兹！她曾以为霍格沃兹会是一个帮助梦想实现的地方！可是直到这时候，看着消失的世界大门，看着无声恸哭的冈特夫人，她觉得她终于明白了冈特们最初的立场。
从最初的最初，他们已经站在萨拉查身后，和霍格沃兹做了最后的决裂。
某种程度上，即使是斯莱特林学院，也不曾被原谅。
梅洛普心中忽而一阵清明，她低头看着自己仍然沉浸在感叹中的小儿子，心里想着，其实不去霍格沃兹也没什么不好。
***
等冈特夫妇和雾谷一众人相互告别，马瑞终于收到了房子君的消息。
“再有一个小时，我们也要离开了。”
西弗勒斯和梅洛普都对他点点头。
几人又飞速到早古年代的对角巷做了最后的采购，带着不少在后世难得一见、甚至是彻底灭绝的魔药材料，赶在最后十分钟前回到了山谷。
这时天空已经飘落起细小的雪花，马瑞站在雾谷门口凝望森林，却正见“谜之村庄”的众人提着粗糙的挂篮携手越过石阵，在雾谷的门口停下。
为首的人是约瑟夫。
这个险些死于教廷之手，随后不幸成了吸血鬼，却又奇迹般被马瑞转化成人类的男人看上去有些苍老了。他在今年初冬的时候在森林里捕猎，不小心伤到了腿，此时正拄着拐杖，
约瑟夫指挥村民将几个篮子放在雾谷的谷口。
“愿上帝垂怜。愿雾谷之主保佑我们。”
村民们一起喃喃念了两遍。然后不等谁的回应，转身相携而去了。
马瑞心里油然而生一种“被神棍”的古怪感觉。小汤姆的眼睛却亮了亮，
“先生，我给那些人施加了幸运咒。”
马瑞点头。
是呀，他看着呢。
小汤姆眼里冒出淡淡的憧憬，然后他又故作不在意地垂头，说道，
“虽然这些人很弱小，他们对您的尊敬也夹杂着渴望得到保护的心思，可是对比千年后，我们不得不承认这些没有魔力的人改变挺大的。我是说，他们总会发现，真的使他们赢得尊重的是自立自强，而不是对其他种族、甚至是神的依赖。”
马瑞笑了，他对着汤姆赞赏地点了点头，小汤姆得到了鼓励，眼睛越发亮了，
“正因为他们有这样的潜力，所以我不介意帮他们一把，当然前提是他们自己也很努力。虽然，虽然在很多方面，我都不能理解他们，比如我一点儿都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让自己姓riddle（谜），而不姓fog（雾）。”
马瑞和梅洛普一齐失笑，他们对视一眼，又分开。
梅洛普揉了揉自家儿子柔软的发璇儿，不知怎么竟然突兀地想到了未来家住小汉德郡的里德尔（riddle）一家，她看一眼冈特家的别院，忍不住心生恍惚。
马瑞倒是没有注意到梅洛普的失态，他看一眼谷口那些篮子，精神力一扫，里面有不少自制的奶酪和馅儿饼，不过想到“谜之村落”里至今只有两头奶牛，村民们显然将为数不多的奶酪都送来了，不管这是出于单纯的尊敬和感激，还是出于对巨石阵刚才异象的畏惧，马瑞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过意不去。
他微叹一口气，顺手指挥着绿光在村子里走了一圈。
有病的治病，没病的强身健体。也是心意了。
再然后，离开的时间终于到了！
蓝绿色的光芒交织着缓慢升起，逐渐覆盖了整座山谷和谷外的空地。
狂风在山谷的边缘呼啸，转瞬间，整个山谷中忽然光芒大炽，竟然将半个天空都染成了浅淡的青绿色！
只一个瞬间，光芒又彻底消失了。
天地间尽是苍茫雪花，雾也没有雾，山也没有山，一切平静如初！
***
“啪！”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霍格沃兹，罗伊娜瞪着碎裂的水晶球，表情僵硬成一个扭曲的弧度。
“是时空的力量。”
她喃喃说到，接着嘴里一阵血腥，赫尔加手指微动，如果是十年前，她此时恐怕已经抽出魔杖给好友施加了治愈魔咒，可是现在，她迟疑了。
赫尔加垂眸，又抬眼，
“我来帮你治疗一下吧。”
罗伊娜看了她一瞬，方才点头。
“戈德里克呢？”
“他已经追去了。”
没有人问他去了哪儿，本来也不必问，
“但愿来得及吧。”
罗伊娜的声音低低地响起。
赫尔加也低头，笑得苦涩。
***
可是有些事，有些人，即使珍惜、留恋、甚至悔恨，我们终其一生只能经历一次。
光芒升起的刹那，雾谷中的三大一小已经坐在客厅里平静地喝一壶热腾腾的红茶了。
曾经穿越对他们来说是九死一生，那种从*到灵魂的痛苦，足够消磨西弗勒斯和马瑞最初的肉/体，并使有时空防护仪保护的婴儿小汤姆来一场魔力暴动。
但时至如今，随着房子君不断地恢复、不断地变强，几人甚至可以安坐在沙发上，捧一只脆弱的瓷杯，欣赏着窗外五光十色的时空影像。
只是不过刹那，马瑞的脸色就有点儿扭曲，
“怎么了？”
梅洛普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便问，
“我们在去吸血鬼位面的路上。”
本以为房子君是要把这一出分体收回本体的，没想到它竟然觉得左右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另找一处能量充沛的地方吸收能量。
能量充沛，坐标明确，蠢雇员曾经申请过的，不就只有一个吗？
于是乎不过一杯茶的时间，窗外五颜六色的流光就被浓白的雾气代替了。
“我们到了？”
小汤姆两眼亮晶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