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只当唐娇是此次落水后留下了什么病根子,但她这会儿对唐娇有了关心,自然也忍不住有些焦急的开口追问了。
可是太后却是没有想到,从皇帝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切切实实震惊了她。
“母后,此事朕有些难以开口,可……朕对不起皇姐,对不起娇娇。”
皇帝说完这话,顿了顿后,轻声开口道:“不久之前,朕因朝上事务心烦,喝了一些酒在御花园中逛着,恰好碰到娇娇,瞧着她貌美,错将她当成宫女……”
“你说什么?”
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帝到底要说什么,她心里已然有了猜测,却是不敢却证实。
“是朕糊涂,那一次,错将娇娇当做宫女宠幸,后来朕酒醒后,娇娇已经不见了,朕一直以为是个小宫女,也没有让底下人去寻,直到此次宫宴见到娇娇,才发现自己犯下大错。”
“皇上,你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禽兽的事情,她是你的外甥女,是你姐姐的女儿啊!”
太后想要上去狠狠的捶打皇帝,可是她不可能下手,只能够痛苦的对着自己捶胸顿足。她也后悔,那孩子本来早就进宫了,自己却偏偏忽视她,冷漠她,以至于她孤苦伶仃,遭遇了这等事情。
“是,此事都是朕的错,是朕对不起那孩子!”
“你让她日后该怎么过!出了这等皇家丑闻,你让世人如何看待!”
太后痛苦的几乎踹不过气来。
其实这件事情最好的做法便是将唐娇赐死,一了百了,也可以遮盖了皇家这桩足以致命的丑闻。
可是太后心中却是不甘愿这般做,倒不是说她有如何的疼爱唐娇,一来,她这会儿对于未央长公主的感情刚刚转移到唐娇的身上,连带因为未央长公主的仇恨,也一道儿转移到了皇帝的身上,皇帝却又对唐娇做出了这番事情,她恨皇帝恨得要死,自然不会从皇帝的角度去考虑这桩事情。
甚至还会有一种逆反的心理,凭什么皇帝做出这等丑事,却要赐死她的外甥女来遮盖,是皇帝做错了事情,唐娇是受害者,凭什么让唐娇这个受害者牺牲来遮盖丑事。
可是,被皇帝宠幸过的唐娇,便是不被赐死,后半生又该如何过呢!
太后满腹愁绪,她眼眶血红看着皇帝,声音哀戚:“皇帝,你告诉哀家,娇娇这事你是如何打算,你是不是打算赐死那孩子!”
“……”
皇帝顿了顿,没说话,但在太后发怒之前,却又立刻开口道,“母后,朕从未有过如此自私的想法,娇娇是皇姐的女儿,是您的外甥女,朕如何会这般对待她!”
“那你待如何?”
皇帝不说唐娇的身份倒也罢了,一说反倒是惹得太后越发生气,她只是僵硬着声音开口道:“哀家知晓,被皇帝收用过的女人,是不可能随便再嫁与他人,而且便是嫁给旁人,她失了贞的身体,日后日子也不好过……”
说到这里的时候,太后却是越发的绝望了。
老天为何要如此对待她的外甥女!为何要这般对待她和她的女儿未央,就该让那些做了孽的人挨雷劈才对啊!
而在太后眼里该是挨雷劈的皇帝只是沉默,显然是做错事情懊悔,却又想不出法子,仿佛不想负责的模样。
“皇上!”
太后瞅着皇帝这副样子,心中便是一阵来气。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可是她不可能任由唐娇就这么被欺负了。
其实办法太后脑子里已经有了影子,可她没脸说出来,她也觉得该是由皇帝自己亲嘴说出来才是,可她却没有发现,其实自己说话的语气,略带着几分逼迫。
终于,皇帝在太后的再三催促下,也是开口了:“朕明白母后的意思,也知此事,是朕的过错,可是大错已然铸成,便是朕也无力挽回,只能够想法子补救。赐死娇娇自然是不可能,让她出嫁,也不行,朕想过了,朕便是娶了娇娇吧!”
“你们是甥舅……”
虽然太后心中早有这个想法,可是在皇帝说出这话的时候,她还是故作为难的回了一句。
“朕知晓……或许此事说出去,会有很多人会有所非议,但朕想过了,此事也并非没有先例,也并非是一定不能接受,朕……日后会好好照顾娇娇的。”皇帝语气淡淡的说着。
而太后听着,眼皮一跳,却是直接开口相问:“你要给娇娇什么位置?”
“这……”
皇帝面上又是为难的模样,他没有马上说话。
而太后一见,心中却是急了,“娇娇可是哀家的亲外甥女,是你姐姐的女儿,是你的外甥女,若不是因为你糊涂,她哪至于……”
“朕知晓娇娇受委屈了,那朕……”
“皇贵妃!”
太后斩钉截铁开口道。
见皇帝没说话,她心中越发不悦了,其实她想说的根本就不是皇贵妃,区区一个皇贵妃哪里配得上唐娇的身份,若不是皇后之位不能轻易废除,凭什么他的外甥女要被后宫里其他女人压上一头,还是皇后那又蠢又笨的妇人!
当然,皇后位置不能废除,那让唐娇做皇贵妃,做个副后,也是可以的,毕竟来日方长吗?
太后这会儿早已经忘记了自己之前有多么的满意皇后。
其实说到底,前世还是这辈子的太后从来都没有变过,她还是那般自私,只要涉及到她自己、涉及到她在乎的人,所有的其他人,都得退居三尺。
皇帝对此,只是叹了一口气,到底没有反驳。
而在他起身告别的时候,太后却又提出了想见唐娇的消息,皇帝仿佛是犹豫了一下,到底拒绝了太后。但这已拒绝,却是让太后心中越发的有些委屈,只觉得唐娇,她的亲外孙女受了天大的委屈。皇帝这般到底还是防着她啊,放着她想在唐娇的位份上再做什么文章。
太后看着皇帝离开的背影,心中却是冷笑,就皇后那又蠢又笨的妇人,这些年来更是被她死死的拿捏在手中,想让她做不成皇后,太简单不过的事情,她都有些迫不及待看到她的亲外甥女,她女儿的血脉坐上皇后的位置了,最好,唐娇能够一举得男,能够诞下个皇子,将来继承大统。如此,未央在地下也能够安心了!
太后的如意算盘,她自己打的响亮,而皇帝对此,却是心知肚明。
他走出慈安宫后,回到拙政殿,却并未直接去寻唐娇,而是冲着何无忌开口问了一句:“人找到了吗?”
“是。”
何无忌轻声开口应了。
皇帝对此,只是懒懒的抬了抬眼皮,话语却是冷酷无比,“那便处置了,朕不想留下一点后患!”
“是!”
何无忌面上没有任何异样,应声了。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唐娇的身世,不会有人知晓,尤其是太后。
而所有一切的骂名,便由他背上,他只愿他的小姑娘能够一世安好,能够一世无忧快快活活的过日子。
唐娇如今身体已经全然恢复了,甚至比之前的身体还要更好一些,毕竟之前那些年,她受了不少苦,日子过得也并不容易,而如今每日里变着法子给她调养身体,又有皇帝刻意陪着她让她开心。
按理而言,唐娇身体如今养好,也不该继续住在拙政殿内,更是不方便住在皇帝这边寝宫里,她该是主动提及搬出去,唐娇自然也是有想过,可是还未等着她提出来,蒋嬷嬷却是阻止了,若是唐娇真的搬出寝宫,那才是真傻!
好不容易和皇帝培养出了这么好的感情,不趁热打铁继续培养,自己傻傻的搬出去,皇帝日理万机,只怕不到一个月的时候,便会将她抛之脑后了。到时候才真是哭都来不及。
当然最重要的是,皇帝都没有提出让唐娇搬出去,她自己又心急个什么劲头。
不得不说,这辈子的蒋嬷嬷行事,的确是比前世的蒋嬷嬷更懂得趋于利弊,也更得皇帝的心意。
毕竟,皇帝巴不得唐娇这辈子就住在这里了。
唐娇到底是个小姑娘,对于这个做法,颇有几分脸红。可是这些年来她习惯听蒋嬷嬷的话,也知蒋嬷嬷如此,是为了她一片苦心,她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住下来,最重要的是,她也的确是喜欢住在这里。
这里的宫人,不会给她难堪,是真心伺候着她,而这里她也不需要见机行事成日里察言观色看着丽嫔的心情行事,也没有没事找事寻她麻烦的三公主景慧。
当然,唐娇也不是全然没心没肺,对于她而言,皇帝也是她所喜欢的。或许是缺失这份温暖太久,蒋嬷嬷待她再好,也是带着奴仆对于主子的那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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