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妇》第105章


“既然你瞧不起我,何不放了我?我如此无用,也省得你操心了。”
墨逸走上去,一拳打在他脸上,顿时鼻血喷涌而出。墨琰吓得拉住墨绥,大叫道:“你做什么?你疯了么?”
“我看是他疯了才对,我只不过要打醒他。”
三房的人均吓得聚成一团,仿佛方才他们不曾赞同分家一样。
墨绥擦掉鼻前的血,又吐了一口血沫,道:“我不会就此了事,走着瞧!”随后甩开墨琰的手,愤然离去。墨琰生怕大哥找他麻烦,一溜烟地也跑了。墨印瞧父亲与三弟都走了,自个儿留下只会成为替罪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只墨安走到墨逸跟前,说道:“大哥,我不分家。”
墨逸摸了摸他的头,“嗯,不分家,回去念书吧。”
墨琛这才注意到缩成一团的三房人,如此懦弱,分出去也是活不长。他瞪着他们,哼了一声,进了内屋。
墨理拉着儿孙亦是灰溜溜地离去。
诺大的正厅,只剩墨逸一人。他走到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了。又随手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仇桑自大门而来,“大公子,事情已办妥。”此事自是送闵津回昌城之事。
“嗯。你再去查下三公子与哪些人来往。”
“是。”
“以你之力,怕是会早一日回来才是。”墨逸侧着头,意有所指的望着仇桑。
仇桑顿时窘迫起来,那事要如此说呢?
“好了,我明白,你只处理好,不与墨家惹事便是。”待仇桑走到门口时,他又说道:“若是定了,就娶了吧,优柔寡断只会坏了大好姻缘。”
仇桑不作回答,径直出了门。他倒是想娶来着,只是她提出的条件,实在难以接受。
呛水镇。
闵宗海看着信件,心里百味陈杂。窦仁于他有救命之恩,亦有推心置腹之义,此事于情于理,他都应该帮他。可是,那里有墨家,有她。他若去了,见了他们又以何自居?
赵显劝道:“海哥,太子不可得罪。如今形势不明,太子是正统,忠于他,谁也说不了咱的错处。若是得罪了他,我们好不容易建起木材行大业将毁于一旦。”这些年,闵宗海带着四个兄弟将木材行开在河远州莱镇,江宁府呛水镇,芜湖城,卞临府山垂城四地。四个兄弟各守一地,因窦仁的关系,闵宗海不便定在一处,只哪里有事,他再去即可。前几日,他收到窦仁的信,才起身自山垂城而来。窦仁让他去宁兴城见一人,暂接管宁兴城中太子的产业。
当初初到芜湖城时,不识规矩,擅自上门贩卖木材,不知已得罪当地最大的木材帮任一刀。任一刀以帮规要处置闵宗海,无权无势的他差点要魂断当场。幸好曾有同路之缘的窦仁路过此地,强行救下他,又助他在芜湖打拼,夺下木材帮帮主之位后,又毅然离去。
在这段同舟共济的日子,闵宗海早已将他视为知已。不想在他离去之时,留下一封信。他才得知,窦仁竟是太子启蒙老师,官至太子太傅。于窦仁,他有着不得不报的救命之恩,无法舍弃的患难之谊。在他犹豫不决之时,糊里糊涂地便成了太子之人。如今,回不了头,前方的路在哪里,亦是看不清。
他摇摇头,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宁兴城内,望江楼。
闵宗海依着信上的地址,去了三楼的尾厢房。推开门,一男子正面朝窗外。那男子听到开门声,亦是回过头来。
闵宗海一愣,竟是墨家三公子墨绥!
墨绥笑道:“阁下是?”
“在下闵修奎,窦大人遣在下来会一会墨三公子,顺便问一句,事情办得如何了?”
墨绥做了个请的动作,“咱们坐下再说。”
二人坐定后,墨绥与二人分别斟了酒,他举起酒杯,道:“咱们初次见面,却一见如故,先干一杯,望日后和睦。”
闵宗海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闵兄豪爽。不瞒闵兄,事情有些棘手,不过我会尽快拿下,还请闵兄在窦大人跟前说下情。”
“不知墨三公子如何拿下?”
墨绥会心一笑,慢慢道:“这个嘛,我自有把握,到时分了家,定给窦大人及闵兄一个满意的答复。”
分家?太子想散了墨家势力?
闵宗海不作他事,一个抱拳礼后,起身离去。
墨家商行。
君好一脸幽怨地数落着:“你们也不够朋友了,自个儿出去玩,也不带上我。你们可知晓,当我来商行,你们不在,去墨家,你不在,去静忧居,你也不在。那时我心里有多伤心,你知晓么?”他一会儿指着墨逸,一会儿指着崖儿,一人在那儿说着,即使无人答理他,他也讲得欢实。“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们就这样对我。哎,以后再出来,不知是何时了。若我想你们了,怎么办?若你们想我了,又怎么办?不如这样,我们画一套符号,作为我们联络的暗号,如何?”
崖儿抬起头来,这厮还知晓通信密码?
☆、第一百零四回 功亏
“你画一套我看看。”
君好露出一个得逞的奸笑,随后提笔在纸上画了几个“鬼画符”,反正崖儿是一个也看不懂。他指着这些符号,一一解释道:“这是救命,美食,安全,女子,准备就绪,晚上,出发。”他又欺到崖儿身边,低声道:“你若想我了,可以画这个。”
墨逸咳嗽一声,意味深长地看了君好一眼。君好嘿嘿一笑,“你想我了也可以画这个。”
墨逸拿起笔,在那个“笑脸”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叉。君好顿时叫了起来:“你这黑土,做什么画烂我的心血?”
“这血已烂,我替你去掉,好叫你多活几年。”
“黑土是你外号?”崖儿盯着墨逸,想从他脸上瞧出一丝异样,可是那绷得紧紧的脸硬是波澜不惊。
君好突然大吼一声:“哈!”
墨逸一惊,紧绷的脸终于有了变化,然后在君好嘲笑的目光下,渐渐变红。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崖儿丝毫不明白他们俩之间的动作。
听到她的疑问,君好来了兴致,搬了凳子,挨着崖儿坐了。“我与你说说,方才发生了何事,你听了一定大笑三天三夜!”
“君好!”墨逸隐隐露出了怒意。
君好住了嘴,朝崖儿摊摊手,表示无奈。
崖儿转头对着墨逸,不悦地盯着他,“你有什么不可让我知晓的么?”她虽表现得得平静,但那话语,那语气,那眼神,总有那么一丝不满。一丝酸意。。。。。。
墨逸竟有种被妻子审问的感觉!他眨了眨眼睛,方才的不安竟被她化了。“我,我并没有在意过她。”
“她?哪个她?”
此时,墨逸却嘴笨了起来,不过于这种男女之事上,他本就是笨拙的。
君好看不下去了,“哎呀。我来说吧。是这样的。小逸十五那年。杨甘杏常来找他玩。这小子不开窍,总惹人家小姑娘生气。有次杨甘杏说,这世上有许多东西相配。有的是相生相配,有的是相克相配,若我是白云,那你是什么?”说到这里。君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待他发现无人与他一齐笑时。又收了笑,继续道:“小逸说,你何时成了白云?”
君好再次大笑起来,“你说他笨不笨?人家小姑娘那么直接了。他愣是把人给气哭了,好几天都不理他呢。”
“然后呢?”
君好脸上的笑还来不及收回,一时被崖儿给问住了。他还真不知后来如何了。他看向墨逸,“然后呢?”
“没有然后。”从君好嘴里说出来。确实让他松了一口气。
“怎么会?我记得她爹还与你爹提起过你们的婚事呢。”
“我不同意,自然没有然后了。”
崖儿问道:“为何不同意?”被欺负了还喜欢他的女子,怕是真的爱他吧。
“白云早晚要飘走的,对于一个早晚要走的人,我为何要留她下来?”
崖儿张大了嘴,不可思议道:“就因为这?你不知她只是打个比方么?”
“那个时候不知。”
“如今呢?”
“如今知晓了又如何?”
“你没有再去寻她么?”
墨逸摇头。
“为何?”
“她于我只是一朋友家的妹妹而已。”
不知为何,知晓他可能有初恋之时,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自个儿会不会是那人的替身?——哎,前世的电影看多了。
此时,知晓只是单相思,竟松了一口气。
墨逸瞧见她悄悄呼出的气,心止不住的开心。她会泛酸,是不是代表她接受他了?
君好瞧着二人动作,眼里闪过一丝酸楚,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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