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家1》第386章


席肇端道,“这事就说定了。”
褚韶华低声道,“陈会长眼瞅两任会长就到期了,难道他不推陈公子上去?我还是别坐这热炭盆。”
“起码也得是叫人心服的角色才行啊。”不是席肇端看不起陈公子,当初上海要开呢绒厂的原是陈家这位绣花枕头,折腾好几年没折腾成,改做内蒙那里的羊毛进出口买卖。褚韶华一回国,褚氏商行何等样手笔,拿出真金白银,派出经理技工到国外学技术找上乘的原材料,足有半年,这些人回国就把个呢绒厂干起来了。这才几个月光景,又要去青岛开分厂了,就是上海工厂里机器也添了两套。
席肇端早与潘家商量好了,把褚韶华推上去,陈家小子想上位可没这么容易。
褚韶华与席肇端低声说些工商协会的事,余诗人含笑过来,在褚韶华面前款款的伸出手,“褚小姐,很久不见了。”
褚韶华心神自与席肇端这里收回,眼睛在余诗人那张细致的面皮上扫视一圈,脸啪嗒一沉,冷冷笑,“我跟余诗人不熟!”
余诗人讪讪,收回手,“褚小姐是阿婉的朋友,难免怪我。”
“那您可会错了意,我非常为阿婉高兴,与一个配不上她的男人离婚,真是她的幸运。”褚韶华不客气的说。
“大舅和阿婉都能理解。”余诗人说。
褚韶华才想起席肇端可不就是章婉大舅么,褚韶华冷笑,“人家不与你计较,珍重颜面,你就当人家真看得起你。真不知你怎么好意思叫出这声‘大舅’来!余诗人,我劝你多些自知知明吧!”
“没有爱的婚姻,难道应该继续吗?”
“不应该!只是我真是稀奇,既然没有爱,你怎么与你不爱的女人生个儿子!怎么又与这位你不爱的女人持续数年婚姻!”
“我,这皆父母之命,这原就是错误!”
“如果原就是错误,章家难道逼你一定要娶了?你不愿意,可以在婚前提出来!你不愿意,可以婚后保持你的贞烈!而不是打着父母之命的名义与人家闺女生儿育女,如今又打着爱的名义与别人结束婚姻!真是好处都被你占,道理都随你说!余诗人,收起你这些屁话吧!这些屁话在我面前行不通!滚!没廉耻的东西!”褚韶华对付这种文人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一句排揎低喝就把余诗人骂的脸色苍白,掉头离去!
褚韶华轻哼一声,喝口香槟,骂道,“这王八羔子,上赶着找骂。”
望向余诗人离去的背影,席肇端眼中闪过一丝闪笑,转而同褚韶华道,“你这性子倒是如以前般爽快。”
“这种不知所谓的东西,真不知是谁请他来的。丢人现眼只嫌不够,倒真有脸皮大摇大摆在社交场露脸。”褚韶华说席肇端,“你们就是太好性子,还容他在上海招摇。”凭席章两家的在上海的势力,收拾余诗人当真是小菜一碟。
席肇端低声道,“倒不是我好性,是我那外甥,真正厚道。”
想到章先生的风度,褚韶华也说,“难道章先生这样有本事的人,还这样厚道。我要有姊妹,定要嫁给章氏子。”
席肇端轻笑出声,眼中亦有几分骄傲,“你虽没姊妹,可有儿子啊。章琼家刚得一女,要不我给你们两家做个大媒?”
“凭章先生人品,这是我们阿韶高攀。只是现在不比从前,如今孩子们的思想也与以往不同了,若是以后他们大了,彼此情投意合,我再乐意不过。现在还是算了,万一以后俩孩子各有各的想法,为难的是咱们做大人的。”褚韶华心里是真有几分意动,章家家风淳厚,若章氏女如章婉一般,褚韶华是十分愿意的。
“这也是。”席肇端被余诗人恶心的不轻,余诗人与章婉的婚事还不是娃娃亲哪。他微微一笑,也不再提这节。
褚韶华就任工商副会长的过程非常顺利,她与方将军、王市长关系都好,与上海工商界都交情不错,譬如与她交情错的如田家,已经走向没落。陈会长便是想推自己儿子上位,可适遇褚韶华这等劲敌,有潘席两家鼎力支持,陈会长只得做出极识时务的选择。
褚韶华身为上海工商界第一位女副会长,很是上了几天报纸,还接受了报社的私人采访。褚韶华一有出头露脸的事就喜欢带上全家,闻知秋自不必说,还有闻太太也跟着成为上海有名的好婆婆。因为褚韶华说,她有今天的成就,离不开婆婆的支持。如今在家,都是婆婆帮忙带孩子,而且把孩子教导的非常好,她才能专注事业云云。
闻太太也很会说话,对着记者道,“我是老一辈的人了,我们这代女性,受教育的机会是非常少的。我能做的就是把家里的事打理好,不让孩子们为家里琐事操心,这样他们就能专注事业,能多为社会做一些事。孩子们有成就,我很为他们高兴。”
简直明理不过闻婆婆啊!
第288章 神人
闻太太这时不时就能上报纸露脸的事,很令亲戚朋友的羡慕。
姜舅妈都说,“大姐上报纸,我都跟着脸上有光。跟邻居朋友们说起来,一听说这是大姐,她们都羡慕我羡慕的紧。”
闻春华回娘家时也说,“在外还有人打听我哥有没有兄弟的,说咱家要是再有个小子,就凭妈你的开明,都要把闺女嫁给咱家,给你做媳妇。”
闻太太笑眯眯地,“要不是你爹命短,咱家不至于就你们兄妹俩。”
小闻韶见大姑和小天哥来了,跑过来叫着“哥”,找周天一起玩儿。闻太太让钱嫂子和阿芒看着些,就让孩子们玩儿去了,今天太阳好,在院里玩儿也没关系。
闻春华靠着沙发剥桔子,嘟着嘴抱怨,“要是我婆婆跟得上妈你一半明理,我们都得念了佛。”
“亲家怎么了,不挺好的?”
“挺好什么呀,现在不知怎么回事,越来越抠儿。别年一月还得买上四五遭水果,今年可好,根本当没这回事儿。现在连吃个水果点心,都得我们各房自己掏钱。这会儿吃饭也别有规矩了,就早饭一起吃,都到老房屋儿里去吃。午饭晚饭各吃各的,你说这叫什么事儿,每月从铺上领的钱没变,现在三餐变一餐了,水果点心衣料子也都免了,儿子媳妇连带孙子孙女,除了一顿早饭,都要伸着脖子挨饿了。”闻春华把桔子皮扔桌上,说,“这不就是挤兑我们自己花钱么。你说她怎么这么会省钱啊。”
闻太太也是无语,“铺子生意不挺好的。”
“我说她是不是被吝啬鬼跟上了。”
“胡说八道。”闻太太笑斥,“你要没事就带女婿孩子们过来吃。人老了,性子就古怪。你婆婆那人,以前可不这样。”
“可不是么。一个比一个会装傻,我公公也装不知道,没事人一样。妈,你说我让你女婿自己出去支一摊子生意怎么样?周笑周爽一年比一年大了,如今上学有妈你给我们出钱,可以后成亲置彩礼,总不好还叫你补贴我们。”闻春华同母亲诉说烦恼,“总是守着这一个铺子,挣了钱都叫老房收去,家里孩子们一天比一天多,以后分到我们头上的能有几个?”
闻太太也拿不定主意,“这事儿等你哥回来问问你哥,就是有一样为难,女婿是长子哪。”
闻春华叹气,“要是有大家大业,我也不说什么了。又没什么家业,还都要绑一条船上不成。”
闻春华反正一有难处就回娘家,她娘家硬,等闲婆家也不敢得罪她。闻太太给闺女包了好些点心果子,还有好几盒西洋罐头,让闺女拿回去吃。想到亲家母抠儿成这样,闻太太纵重男轻女些,也心疼闺女。
晚上同儿子说起这事,“小天以前都肥墩墩的,这回来我就说他瘦了,下巴尖儿都瘦出来了。我想着,春华的话也在理,现在女婿在铺子里,难道以后周笑周爽也都去他家铺子帮忙,儿孙全吃这一家铺子,以后生意只有越做越窄巴的。”
闻知秋道,“周雨的性子,不适合政界,不然我倒是能给他安排个职司。生意上的事我不大通,我跟韶华商量商量,他是周家长子,不好越过周老爷子。”
闻太太说,“跟韶华好生说说,我知道她不喜欢用亲戚做事,阿雨毕竟不是外人,我看他一向稳妥。”
“妈你放心,有我呢。”
的确,这个长子是闻太太毕生最大的骄傲,有长子在,闻太太便无烦忧事。
闻知秋一并将褚韶华睡前要喝的热牛奶端进卧室,褚韶华洗漱完毕,正对镜搽晚霜,镜子里瞧见丈夫进来,问,“阿韶睡了?”
“睡了,今天跟小天跑着玩儿,早就困了。”闻知秋把牛奶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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