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京城当官》第23章


夜风袭袭,吹散房中酒香。凌师傅此时正趴在桌上酣睡,时不时咂咂嘴,而原也在桌边的安云沉,却早都不知所踪,只留下半杯清酒在青花酒杯里打转。
唐云芽依旧上前,把手中的茶杯放置到了桌上。
月光皎皎,她拿起属于自己的那一杯未酌几口的酒,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2018年最后一天!明天就是2019年啦!祝所有宝宝在2019年可以学业进步,事业有成,钞票多多!你们都是我的精致小金“猪”!我爱你们!有你们我什么都不怕!我们2019年也要一直一起走!
☆、离别
“把东西都装好。”
圣上派御史台大夫为黔江巡府,今日就要上路奔赴黔江。
虽然大祈有律令,官员赴任时队伍不允许带任何无关人等;但有安云沉在,近日要去岭南的凌志筹,自然跟着这路上任官队跟地无所顾忌,心安理得。
那边一身官服的安云沉和一常服老者正站在“安府”烫金大字下侃侃而谈,唐云芽见他们没往自己这边看,便把自己师傅偷偷拉到一旁。
“怎么了?”
正招呼马夫小厮把自己的行李塞塞紧的凌志筹,回身看着拉着自己偷偷摸摸到石狮子后面的唐云芽,不解问道。
他昨夜宿醉,早上醒来喝了自家徒弟亲手熬制的解酒汤,热汤灌肚,好不容易缓过头疼。
但接下来唐云芽一连串的唠叨却让他觉得倒还不如让他自个睡过去算了。
小拇指掏了掏耳朵,他撇嘴,“要是唠叨的话,我可不听哈。”
“哎呦,不是。”唐云芽翻了个白眼,伏低身体掏着自己袖口,像是再寻摸着什么东西。
凌志筹大吓,赶紧把她手按住,“你要是又要给我带着的东西,那我也不要。”
他行李不多,之所以能装满整整一车,除去安云沉赠送的些锅碗瓢盆,长安最有名的铁匠铺—长乐坊的菜刀外,剩下的新衣新鞋,被子褥子都是自家徒弟打包扛上的车。
可以说安云沉帮凌志筹找了个免费保镖还不算完,唐云芽愣是将安府偏院凌志筹住的厢房能搬走的都拿了个空。
以为徒弟又要给自己什么用不着的玩意,凌志筹连物件都没见到便着急着拒绝。
“哎哎哎,不是。”
把凌志筹的手拿开,唐云芽终于摸到了自己要给师傅的宝贝疙瘩。
唐云芽手心的那东西被手绢捂了个严实,扭过身心虚地看了看还在有说有笑的安云沉,
她这才吞了吞口水,弯着月牙眼压低声音道,“这可是上好的玉石,要是师傅去了岭南没了盘缠,把这个当了也能换不少钱。”
凌志筹听闻先觉得她这徒弟肯定是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被人诓了,等他定睛一看。
先前念头一扫而光。
这玉确实是个好东西。
白日里日头旺,那在绢布中的玉就算不对阳光而看,阳光一打,亦是通透可见绢布上的花青,如此不含一丝杂质,可见确实是玉石中的精品。
只不过,这是一截已经纹了纹路的圆柱小段,一看就是人为或者掉落摔断而成。
凌志筹忽然正肃,厉声质问:“这东西你哪来的!”
以他对他徒弟的了解,一穷二白都算是夸奖,怎么可能有这种名贵玩意。
唐云芽吞吞吐吐,被这么一质问,舌头都捋不利索,“是我…我我捡的。”
“捡的?”凌师傅自然不信,皱着眉头还打算再问。
“凌师傅,我们要启程了!再不走太阳落下时恐得在野外歇脚。”
赶马的车夫拍了拍车上的行李对着在石狮子后面露着半个身子的凌志筹喊道。
现在已经为正午,出了长安城离码头最近的镇子正常得走两个时辰。官队得早些赶到长安外的平羌码头,好在御使上任期限内奔赴黔江。
“啀,来啦。”
马夫一嗓子吼得大家都往这边看,唐云芽像是做了贼,第一时间便是回头瞧安云沉看没看自己。
惊慌的视线对上温如水不见涟漪的眼神。
把手中布包立刻收紧,唐云芽扭头垂下眼睛,心脏跳的了嗓子眼。
不愧人家说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纵然是安云沉不要的东西,她现在拿着送来也跟是偷来的一样。
安云沉挑了挑眉毛,对唐云芽这般作态很是感兴趣。小丫头不会说谎,做了错事说了谎话,那心虚的表情,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
他倒是有点期待,胆小堪比老鼠的小妮子除了日常没眼色气他外,还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安大人,放心。既然是安首辅的挚友,老夫自然是会多加照顾的。”
看向自己面前的老者,安云沉恭敬有礼做了个长揖,“那还有劳大人了。”
“不敢不敢,老夫离京但是一家老小还在长安城,应该是是得了大人庇护,才绝了老夫的后顾之忧。”
有所托自有所求,官场多年,等价交换才是利益的重码。
安云沉扬笑,“既是大人开口,安某自然不会推辞。”
那边是重情重意外表下的虚情假意,另一边则是依依不舍,难以离分的真情。
“师傅要走了…”
那名被派黔江的巡抚已经上了官车,凌师傅虽然有安云沉帮衬,但也知道自己人微位轻,不好让一个正三品官员等自己太久,平白给安大人添负担。
大手将唐云芽的肩膀捏了捏,他深深叹了口气,终究还是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师傅…”
唐云芽着急,攥着布包开了个小口,拿起那截玉想往凌志筹手里塞。
“师傅以前曾给你说过,做人如做菜,端正有方,不可生不该加的歹意,这样才是一盘好菜一个好人。”推开云芽的手,凌志筹说严肃的语调软了下来,语重心长,多为一位长辈对晚辈的关切。
“师傅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等为师找到了你师伯安顿下来,就会给你写信报平安的。”
他看了眼唐云芽手中的碎玉,“这玉就算是你捡的,若要知道主人也得先给了那主人瞧一瞧,主人若当真不喜送于你,你便要记得给你碎玉之人的恩情。”
“师傅…”
手被凌志筹推回来,被□□一顿的云芽只能呐呐回了个,“徒弟知道了。”
其实不外乎,云芽没有什么东西好给师傅的,只有手中一截断玉,想得也不过是如果路途有差错,师傅好歹还能有个物件傍身。
最后却好心办坏事。
马夫开始催得急,凌志筹纵然有再多不舍,也得快些上马离开。
他眼角的泪打湿了脸上的胡子,看着失落的云芽,只能叹口气,对她交代了一句,“好好照顾自己,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啊。”
擦擦脸上的泪,顾不得拉着自己袖子哭的稀里哗啦,却死咬着下唇不肯发出丁点声音的云芽,凌志筹狠心抽开袖子朝着空着的马车走了去。
天涯路远,这诺大的长安城瞬间又变成只有自己一个。
低头咬着自己的手,泪模糊了双眼,唐云芽不敢回头去看凌志筹,心中有多不舍就有多难过。
踏入长安那一刻,她认识了许多人,经历了许多事,但是真心对她的只有凌志筹一人。
将自己毕生所知毫无保留的教给她;第一月的工钱先拿去给她买了衣物;照顾她护着她,怕她受委屈,做的事情自始至终都为了她着想。
从前种种像是走马灯从自己面前闪过,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多月,可是他们俩早就是相依为命的一体,是师徒,亦为父女。
是彼此在这世界的温暖慰籍。
马车开始向前走动,离别之伤这一刻涌到了心口,坐在马车内的凌志筹终是忍不住。
他掀开车帘,探头看向车外的云芽喊道,“云芽!好好照顾自己!”
心有灵犀一般,他探头瞬间,唐云芽也抬头看着车队。
听到师傅的话,唐云芽点着脑袋,唔咽着“嗯嗯”。
抹了把面上,她摇手,望着那渐渐离开自己视线的大胡子男子,笑的比哭还难看,声音沙哑,“师傅也要快些找到师伯!一定要记得给我写信!”
初见以为是个恶棍的山贼师傅,其实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最有本事的大厨师。
车队缓缓驶过,从安府前离开,安云沉站在门外看着一直远望着车队,直到车队末尾离开了巷口才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唐云芽。
这不是安云沉第一次见到这样子的唐云芽。
凌志筹入香四方的那天,他也看到过被香四方伙计推倒在门口时,哭得绝望的她。
敛下眼睑,他挥了挥袖摆,示意在站在一旁的丫鬟上前看看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