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在京城当官》第45章


尽可能地让自己翻声的动作不至于引起人注意,唐云芽在落叶中“梭梭”地调整着姿势。
把头从落叶中钻出,唐云芽顶着几片树叶探头探脑地支着脖子向前看去。
他们这一次出来的急,再加上大理寺中人的身份特殊性,为了使得不是调虎离山计,他便没叫没叫墨染一起来。
不会这一次就得认栽了吧…
具体不知道到了哪里,周遭一片阴森,唯有透过稀松桦树叶的月光照清些许。
眼前只有一架没有四壁空着的马车,掉在一边的烛台还在贴地染着烛光;四周安静地可怕,要不是自己身上如此清晰的痛感,恐怕唐云芽都会认为自己刚才经历的一切是不是梦中发生的事情。
吞了吞口水,唐云芽心脏跳得快飞出嗓子眼。
安云沉…人…人呢…
“呜—”
这曲调唐云芽熟悉,那日在长孙府里,墨染吹得也是这个曲调。
林子里压抑地可怕。
烛光燃不到烛芯,微冒着星光的烛火蹭着地面了很快就只剩下一缕青烟,顺着空气缓缓升入到了空气中。
箫声不绝,回荡在看似空无一人的林中,只闻箫声不见奏箫之人。唐云芽虽然知道这箫声极有可能是安云沉或是墨染所鸣,可是此时此景,她也不免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
“呜呜—”
箫声骤然变得更为急促,声音入耳尖刺,唐云芽捂住耳朵将头埋在落叶之中。入了树叶中,混着耳边叶子与叶子之间的“沙沙”,再听刚才箫声也没那么刺耳。
“原来是这样!”
唐云芽心里头对安大人的佩服上升了好几个层次,“怪不得能当大祁的首辅大人。”
有了身边树叶为障,她后退着将自己埋的更深,等支起脑袋时候,只能露出两只眼睛。
“看样子,安大人来中原并没有学到什么。为母早就同你说过,要是给你机会杀为母,千万不要心慈手软,你怎么偏偏不听呢?”
说话的女人和云梦讲话的语调极为相似,唐云芽四处搜寻,偏偏视线所触及的地方皆空无一人。
“放心,这一次,一定会让你安安心心的死。”
是安云沉!听到安大人声音,唐云芽心里总算吃了个定心丸。
箫声戛然而止,欣喜循声望去,见血月之下有一身形修长男子背月而来。
男子一袭绣有金色仙鹤红袍,脚踏翻边黑色云纹底靴,腰间系着一排竹箫,竹箫随着云袍衣襟摆动,眉眼艳绝。
但他眉眼间的肃杀之气却清晰可见,天下无人会觉这艳艳脸庞误认为女子,因为这等眼神是久经沙场的铁血之人才会有的。
他眼角上挑,高高在上,一双泛着薄红的凤眸轻蔑地看着林中一角,似将躲在黑暗之中的那人视为蝼蚁。
安云沉将手中一眉间点着血窟窿辫发男子脑袋扔到一旁,漠然的表情像是自己刚才扔的不过是普通的萝卜。
他拿出怀中的绢巾擦着自己手,“怎么,到现在为止,还不敢让人看看你那张早就人老珠黄的脸吗?”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大家,修改了些细节,没赶上!谢谢大家关心~我已经好多了,就是还在咳嗽!大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第四十章
“不愧是我的儿子; 说出来的话总是想让人将那张嘴用针一点点缝起来。”
女子哀怨地幽叹,“早知道你会如此决绝,当初就该让你同你那没用的父妃一起死了算了。”
这话说出来都让人心惊。
唐云芽听得满是更是不安; 父妃,一起死…
眼前的安云沉似是毫不在意; 端端正正站在路中间、仿佛那女子说的并不是自己。
月光清冷; 散于他四周;如仙之姿; 立于森森暗林之中,像是不被尘世所染; 便不为人世间所谓感情而所伤。
“你错过了机会,与我何干。”
安云沉声音清冷,不知何时,三枚银针在手间处显现; 针极亮; 反映着不远处燃烧的的马车;看到微弱光亮; 唐云芽背后腾升起寒意。
红光冷意,夜风凛冽; 杀意四起。 
银针飞出,首辅大人眼里染上了凌厉,“只是今天; 我不会错过机会。”
眼前银光闪过,吓得云芽忙把脖子缩到树叶堆中。
要打架了要打架了!
见到安云沉没事,能站能说话,还不知不觉间去哪拎了个人头; 又觉气氛一触即发,颇有大事不妙感觉。
她搓了搓冻地直起鸡皮疙瘩的胳膊,舒了口气,埋怨自己狗拿耗子。
那可是安云沉,民间传言能一人顶万军的安首辅,自己不担心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个,担心他个什么劲。
摇摇头,惊觉这还没开始交战的修罗场就她是个弱包子。想着,身子也不由得更往下窜了窜,不犹得将刚才自己探到的思量思量。
那说话女子字字对安云沉,说明今日这她关系并不大,也就是说!嘴角咧开弧度,就算她逃跑也不大会有人追她嘛!
眼睛在瞳孔里滴溜溜一转,小心拨开脸边的枯树叶子,心里有了盘算。
唐云芽对长安并不熟悉,依着刚才那几下看到的地界估摸着现在所处的这条道路应该是一条小道。
跟前的路并不宽阔,路面上的泥土也不紧实,所以可知这条路平时显有人往来。
就是不知这条小道是长安城通向哪里的,自己偷摸跑的话,是往右比较容易到有人家的地方还是往左容易些。
这边唐云芽思量着该怎样才能三十六计走为上,本该硝烟四起,鲜血直流的地方上却全然另外一番光景。
林道上空无一人,哪还有什么安云沉的影子,连着方才生死一线的对峙也像是海市幻境,没了踪迹。
明暗中,唯有粘着包裹灰土干涸血迹的头颅,空落落地被火焰炙烤得通红。
现如今已是夏末,没了夏虫嗡鸣,耳边能听见的不过是不远处熊熊烈火烧断马车木柴的声音。
周围突然间恢复了寂静,唐云芽心跳漏了一拍,忙断了自己思路,
她想翻身,往大路上再抬头瞧瞧,身体还没有整个翻倒在树叶堆上掉个个,一只冰凉弱骨的手却拂上了她的背。
重力压背,翻转的身形立刻顿住。
背上的手宛如一把尖刀,寒气凉气从手上渡来,沿着云芽脊梁迅速攀升,让唐云芽被枯叶埋的闷的大脑霎时清醒,整个人如坠冰窟。
难道说……在这荒郊野岭的树叶堆中,除了她,还有别人躲在在这里吗?
或者…或者…是…是别…的…
翻身动作不敢再动,唐云芽身体僵硬,她屏住呼吸,眼睛想往后边看但又不敢动脑袋,眼角像是中了风,不停抽哒。
夜里凉,林子里面本就比街市里面温度低,这么一吓,身着丝薄锦袍的她上牙齿打着下牙齿,哆哆嗦嗦个不停。
想鼓起勇气开口问一问,嘴巴张开还没来得及发声,凉风入口千金重,更是一点音都不出不来。
一人一手僵持不下,真可谓是前有狼后有手,若是喊了“安云沉”自己位置肯定也是暴露无疑,但是要是不喊,自己会不会成为背上的那只手的的爪下亡魂。
额上汉珠不停向脖子里流,唐云芽紧张的不停吞着嘴里的因为过于恐惧而分泌旺盛的口津。
“唐姑娘,别怕,是我。”
感受了自己跟前人地瑟瑟发抖,惊蛰拍了拍唐云芽的背,低声开口,“我是惊蛰啊。”
声音落在眼前人耳朵里的瞬间,抖动也随之停止。
唐云芽整个人一软,她“嗨呀”一声翻了个身压在树叶上,擦了擦脖子里的汗,“原来是你…”
心里大石头还没放完,眼睛蓦然瞪地老大,顾不得自己弄的树叶哗哗响,蹬着腿嗖嗖往旁边退了半尺。
觉得自己后背凉意一点攀到脖子根,她手指点着面前女人,“你…你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眼前女人长着偏近汉人的异域面庞,白皙的皮肤在月光照耀下近似透明,月牙般的眼,巴掌大的脸,与自己映像中的惊蛰无般一二。
“你是人是鬼啊!”
牧青小王爷翻遍长安也没找到的女人,云梦宁死也不愿交待藏身之处的女子,现在竟然活生生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哎呦!”
养的白胖的脸蛋上掐出来了红印,唐云芽揉着脸蛋,“哎呦”个不停。
“唐姑娘怎么了?”
惊蛰穿的衣服不是被掳那天的盛服,一身普通布衣,无半分装饰;没了之前的明艳,飒飒中多了邻家女子的清丽。
见唐云芽惊呼,这密林深,有许多毒虫毒虫,以为出了什么事,惊蛰忙站起跑到云芽面前,下意识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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