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想去死一死》第40章


“承认了吧,二袁,你现在心里就住着一个叫团团的姑娘。不管之前你对她是何想法,有多嫌弃,现在的你,经我们鉴定,已经不能将她从你心里拔出来了。”
“二袁,你现在或许还不明白,因为你很幸运,被喜欢的人喜欢着。你细想一下,若是团团不喜欢你,你即便能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她也不会瞧你一眼。”
“这或许是世间最可怕最绝望的事,你心爱的人不会因为你的权势地位,你的容貌出身,你的一腔痴心,你的所有付出……而看你一眼……”
这一番话听得二袁心绪难平,他是不怎么聪明,可他不傻,经柳相这么一说,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上了团团。
“好了,你可以开口了。”又说了一会儿,柳相停了下来。
此时二袁心意已定,霍然起身,啪地一声拍桌子放豪言,“我明天要去找她!我要告诉她,我喜欢她!我要娶她为妻!!”
柳相:“……可以。”
二袁兴奋地站起来来回蹿了几圈,开门要走,忽而回头问屏风那边,“柳兄,我头次发现你在情感方面开导人原来是这个画风。”
柳相:“……”
二袁寻找着合适的措辞,“咄咄逼人之中又有点感性,还有点文艺,总之很不错哒。”夸完就溜了出去。
柳相在水里泡的人都快肿了,又被二袁这么一调侃,他心头一阵哀叹,火速穿上衣服滚进棺材里睡觉去了。
第二日,他早早起来。一开门,二袁在门口站着,“柳兄,我想了一宿,你说我去拜访阮府得备什么样的礼?”
他平日里与人联系不多,对这方面不太熟悉,又想到团团他爹是官场中人,遂赶紧来问柳相。
“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柳相赶着上朝,先扔给他一个任务,“先去了解阮家一家人的喜好,摸清楚之后投其所好。”
“对啊,我要讨好他们的。”二袁兴冲冲跑了,殊不知最好的消息来源处便在眼前,要他自己去摸,不知道要摸到什么时候?
柳相站在原地为他的智商惆怅了一会儿,接着忙自己的去了。
果不其然,直到西南王进京,明天就要举行宫宴了,二袁还没了解到阮大人的最爱。
几人聚在一起说话,二袁愁眉苦脸,“阮夫人爱好美食,和团团一样。可阮大人,我还不清楚。”
这几天,他天天往外跑,茶肆酒楼书铺胭脂铺他都跑了一遍,隐晦地打听阮府,甚至连青楼他都不放过。效果是很显著,他现在连阮府明天的菜色都可以猜出来了,就是不知道阮大人的最爱。
也不是没
人八卦这个,问题是八卦的都不一样。说什么前年他喜欢瓷器,去年又爱名画,今年老爱去戏园子听戏,还有人猜明年他估摸该爱飞禽走兽了。
“她爹真是博爱啊,一心一意喜欢一个不好么?”二袁要崩溃了,翠翠见此叹了口气,“肯定有个最爱啊,你没找到而已。”
“确实。”柳相在火炉边翻画像,樵墨大胆地瞄了两眼,发现大都是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好奇地插了句,“大人翻这些做什么?”
柳相没回答他的话,却朝二袁微微一笑,“阮大人有个满朝都晓得的最爱。”
二袁:“?”
柳相翻画像的手一顿,“朝堂之事不外传,哪怕是议论调侃之语也是,你们不清楚也情有可原。”
二袁:“……所以?”
柳相:“所以,在所有事情面前,阮大人最爱阮夫人。”他抬眼笑了一下,似是感慨万千:“简而言之,他就是个妻奴。”
☆、第七十七章:现世安稳(8)
今年的冬天也冷,但比不得往年。往年一到这个时节,天寒地冻的厉害,鹅毛似的大雪簌簌得落,冰棱子说夸张点能有成人手臂那么粗。
今年却没这个场景了,不然西南的泯王一家就太惨了。西南气候偏暖,他们过管了暖意融融的日子,咋一到平京城,张口就是凛冽的冷气,受不了也属正常砦。
故而,柳相率领一众官员前去城门迎接时,除了必要的礼节外,半句废话都没说,接了人就往皇宫领,到了皇宫就往珩晏殿里塞,生恐冻着谁了。
泯王对他一系列的高效率行事赞不绝口,“早知听闻柳相乃治世良才,不曾想还这么会体贴人。”一边儿的王妃攥着毓郡王的手随声附和,柳相哪敢当啊,谦逊了一把,就退下了。
珩晏殿离姣阳殿远,离轩和殿近,小世子便住在轩和殿。小世子一听家人都到了,随便收拾了一下,就欢天喜地奔进了珩晏殿,“父王,母妃……鳏”
最先有反应的是毓郡王,他笑着松开王妃的手迎了上来,刚好将一头撞过来的小世子抱进怀里,嘴里还喊着他的小名:“忱儿,忱儿……”
欢喜之情,溢于言表。小世子闷头在他怀里缩了一会儿,随后一脸嫌弃地推开他,“好了,抱够了吧。”
说完,飞快蹿到一边儿,好像很怕毓郡王再碰他。王妃眼中家人团聚的喜悦神采顿时淡了下来,“忱儿,他是你哥,他喜欢你才亲近你的。你这样,他多伤心啊。”
毓郡王果然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满眼的委屈,“忱儿,哥,好久,你……”
话依然说不利索,小世子晓得他的意思,慢吞吞挪着步子过去,“好了,我知道咱们好久没见,你想我了。喏,你坐那。”指了指一边的座位,他自己则坐在了旁边。
毓郡王能听懂他的意思,瞬时高兴得眉眼弯弯。实则他生得与泯王颇像,不管是从身形上,还是面相上,都与当年威慑四方的泯王无二。若不是脑子有问题,也是个俊朗英气令人赞许的人物!
而对于这个天大的遗憾,泯王与王妃这对老夫老妻早已接受了,可小世子还小,大概是不能接受他这个瑕疵,往日里两兄弟接触时,他总想法躲着毓郡王。
然而,和他相反的是,毓郡王极其喜欢他这个弟弟,哪怕他再怎么冷脸相待,毓郡王都万分亲近他。王妃常为此心伤,说小世子,“忱儿,你要明白,他与你是血亲。若哪一天父王母妃不在了,他便是你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那时小世子才六七岁,还不懂得人心可贵真情难得,可已经听贯了外面的闲言碎语,他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是多么的伤人,“世上最亲的人?母妃是说这个傻子么?”
王妃记得很清楚,当时她没等话落地,就扇了小世子一巴掌。扇完,自己的泪就落了下来。
小世子过了半天,才知道嚎啕大哭。而目睹了全过程的毓郡王已经长成了挺拔的少年,却也是蹲在墙角吓得瑟瑟发抖。
有的事做错了,可以改,可话说错了,就永远都收不回来了。而且一旦伤了谁,那可能就是永远的悔。
不过,若能忘了,也是一种办法。可不幸的是,小世子记性太好,当年的每一个场景,都犹如刻在了他脑海里般鲜活生动。
大了之后,他懊恼过,自责过,甚至想扇自己一巴掌。他想着他应该亲近自己的兄长,兄长脑子不好,他得护着他,然而他做不到。
一旦面对毓郡王对他掏心掏肺的亲近喜欢,他还是选择逃离,选择无视,好似这样他就能甩掉这个傻子一样。
时值今日,他依然如此。泯王夫妇见劝不动,时间一久,也没了想法,只愿他们兄弟能平平安安就好。
如果没有小世子进京,夫妇俩的目标还是能实现的。可惜世事难料,聂小碗的一道懿旨打破了王府里多年的安静,王妃一颗平静如水的心终于起了大波澜,一家四口甫一坐好,她就问了小世子在京的具体情况。
小世子为了让她安心,粗略讲了讲自己的日常生活。对于宫中朝堂发生的事一概不提,王妃见问不出什么来,便也说了些琐碎的话。
一家人约莫又聊了一刻钟,听到殿外的太监高声通报,是聂小碗来了。聂小碗是做足了准备,掐着时间来的,她预计这个时间一家人有什么话也该讲完了,她此时来定不会讨嫌。
她料想的分毫未错,泯王对她得的时间把握很满意,他已谈完了家事,对目前家人都平安喜乐的状况颇为欣慰,接下来便要见一见回宫不到半年了的太后了。
聂小碗进殿,面带微笑地与泯王一家寒暄,又找个话头聊了几句,结果没出十句,泯王就怀念起了先帝,说先帝如何如何。
听着他絮叨来絮叨去,聂小碗面上笑意不减,心中却暗道糟糕,忍不住吐槽泯王此时说什么从前啊?就让这些从前静静地呆在记忆的角落里不好么!没听说过真男人从不回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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