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想去死一死》第63章


将吃了两口,文颐见聂小碗不说话,颇觉无趣,遂开个话头,“你当真不好奇我这几年都做了什么?”
灿烂的阳光洒在饭桌上,聂小碗眼神恍惚,从嗓子眼里咕哝一声,“不是当你的江湖侠士去了么?”
这话落了一会儿,文颐吞了口面条,慢吞吞咽下才说:“我倒是想如此潇洒。”
一晃眼,他俩也相识七八年了。文颐并不是络合镇人士,他来自平京城,是当然权傾天下的丞相文傲之子,却不喜官场,非要去闯荡江湖。
偶有一日,他骑马路过络合镇,不经意一个转头,看见了棺材铺里坐在棺材上的姑娘。
黑棺黑发,白衣美貌。鬼使神差,他下了马,进了铺子,那姑娘朝他笑了一下,眼带蛮气,“客官,买棺材?”
当时他定是被美色迷惑了,遂含笑摇头,说,“不,来看你。”
两人因此结识。他终于停下了自己游历四方的脚步,却也只停了一段时间。
那时,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心里住进去一个姑娘,便为了自己心中的执着再次扬鞭离开了这个安逸的小镇。
等再回来时,当初惊艳了他的姑娘已经嫁人,他悔不当初,但亦无可奈何,再次离开,是做了再也不踏进络合镇的准备。
然而,家族出事,他得知消息赶回平京城,不曾想在路上遇着了聂小碗。
聂小碗当时说,“我要回络合镇了,你跟着,我怕我夫君会不高兴。”
他轻信了她的话,再一次从她身边策马离开。及至平京,家族已被定罪,他被流放西南,后被毓郡王救下,恢复他自由身。
为报恩他混入江湖,为毓郡王培植势力,又乔装成素愿混进皇后,为毓郡王窃取灵药,延续他的生命。
没有人知道,表面上傻里傻气的毓郡王心里藏着何等深的城府,却也是个活不了多久的可怜人,谋划多年,最终败在了疾病上。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他又遇着了她。他对她了如指掌,又怎是一层面具所能掩饰的?他遂煮粥给她喝,让聂小碗识出自己。
“我们,还算有缘分的。”面条已经糊了,他将碗推到一边,对面聂小碗已经吃完了,容色淡淡,他忍不住说,“是我自己一直错过。”
如果当年,他不离开络合镇,也许两人又是另一番景象。聂小碗却摇头,“无论如何,我不喜欢你,是真的。”
直白又残忍。文颐愣了一瞬,哈哈大笑起来,手指敲上桌子,他八卦起来,“好了,我的已经说完了,你不说说你这几年的经历?”
见他如此,聂小碗推开饭碗,趴在饭桌上眯上了眼,“要说的,还得从你离开络合镇说起。”
文颐离开后,络合镇突然来了一家姓裴的人家。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带着一个男孩。
男子叫裴清郴,有钱,买了一栋大宅子,又生得俊,很快成了镇上的焦点。
不出一个月,他在镇上来了绸缎庄,也卖寿衣。离聂小碗家的棺材铺很近,聂小碗时常瞧见他牵着孩子从自家铺子前路过。
他说自己从平京城来,家里做生意的,妻子得病死了,他伤心便带着孩子离京,见络合镇很好,就在这落户了。
裴清郴这样的,哪怕带了个娃,也招人喜欢。媒婆隔三差五上门提亲,什么样的姑娘都提,就是没提过聂小碗。
聂小碗在镇上是和其他姑娘不一样的。她长得再好,奈何她太蛮,你想啊一个姑娘都能操刀做棺材,她能贤惠到哪儿去?再加上她还会满大街揍人,普通家的男子不敢娶。
如此说来,裴清郴是不普通的,他让媒人去棺材铺说亲,媒婆差点没吓傻,问他,“你到底喜欢那丫头什么?”
他当
时面无表情地回:“我喜欢她的脸。很是年轻貌美。”
……原来他是如此肤浅的一个人,和他浑身的气质简直不搭。一群芳心暗许的姑娘们都快哭死了。
当然,聂小碗也哭,她不想嫁。无奈她爹同意了,劝她说:“买棺材的嫁给卖寿衣,理应天作之合,你就嫁了吧。”
于是,她就那么嫁了。嫁了以后,她才知道,裴清郴真的就只是喜欢她的脸而已,对她一贯蛮里蛮气的行为很是不满,每天变着法子调教她,誓要将她调教成贤妻良母。
“我说怎么再见时,你跟变了个人似的。”文颐不厚道地笑她,“得亏他这么训你,不然之后你伪装成太后,想必也是十分的艰难。”
聂小碗还在桌子上眯眼趴着,咋一看跟睡着了似的,文颐探身要拍她的脑袋,被她猛地出声吓了一跳,“结果很美好,过程很艰辛,当时我恨不得休了他!!!”
饶是她再怎么抗拒,裴清郴的训妻计划也没有夭折,而是每天定时定点进行,从她怎么起床到怎么睡觉,裴清郴都仔仔细细教她,时间一久,她就变成了他想要的模样。
她以为他是喜欢自己的。他送自己礼物,他在黑夜里抱着她入睡,他对她百般呵护,她在她爹去世后温柔安抚她。
他该是喜欢自己的。然而,她终究想错了。
他要回平京城,她抛弃了络合镇跟随他。不想到了平京才一个月,他就变心,扔给她一纸休书。
她伤心,拿砚台砸他,砸得鲜血直流,他依旧要赶她走。
孤身离京,中途遇着了文颐,骗他说自己一切都好,将他骗走了,自己却迷了路。
等辗转了多个地方,还是想着回到络合镇,却不敢回,怕自己受不了。直到小皇帝找到她,告知她方当年的休妻真相。
原来,她养的孩子是当年逃命的小太子,而嫁的人也不是什么商人,而是护着小太子的功臣。
当年奉文之难,奸相文傲联合官宦害死先帝,把持朝政,小太子名在旦夕,裴清郴冒死护着小太子及懿妃出逃。
而懿妃却在逃命过程中死了,裴清郴护着小太子一路到了络合镇,为躲避追杀,掩人耳目,娶了聂小碗,却也动了真情。
“若真如此,那他为何休我?”聂小碗问小皇帝。
小皇帝说,当时进京后,裴清郴一派已与文傲斗得你死我活,他怕牵扯到聂小碗,恐自己护她不周,这才想将她赶回络合镇。说到底,也是为了她好。
“原来如此。”聂小碗破涕为笑,她想,能做到这个地步,他总是喜欢她的,便问:“他人呢?”
“当时文傲挟持了我,他为了救我赶去小麓山,却中了文傲的圈套,至少还未回来。”小皇帝如是答。
过了良久,她竟笑了起来,“所以,嘉儿来找娘亲,就是为了告诉娘亲,找不到他了?”
“能找到的,只要娘亲答应再帮嘉儿一把。”小皇帝求她。
她问:“怎么帮?”
“冒充我的生母懿妃进宫,帮助相父收回西南军权。”
她是想找到裴清郴的,找到后就问一句,你真的喜欢我呀?
后来她真的找到了。他又骗了她,说什么柳现年暗恋太后,不过是迷惑她的幌子,柳现年就是裴清郴。
她也真的问出了口,那夜她被他压在门上,仍由他张嘴咬自己,她问,“你真的喜欢我呀?”
柳现年没回答。
要说伤心,其实被他休妻时就伤透了心。
他不过是替她挡了一剑,她就想原谅他,可也不想和他在一起了。
同文颐出宫前,她对着昏迷的他道:“你骗我,利用我,我不怪你。怪就怪你从没说过你喜欢我。”
他是柳家之后。柳家满门忠烈,他合该和他的家人一般,为了这江山稳固,放弃一切。可他是喜欢她的,哪怕从未说过。
直到那夜的刺杀,她才晓得。她犹记得,在络合镇两人纠缠的夜里,他喊,小碗,碗碗……
他说,我得在你心里,这样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是喜欢我的了。
他真的做到了。
五六天过后,文颐留下一封书信走了。
信上说,我等不到你,可这么多年了,我是喜欢你的。
聂小碗捏着书信,笑了哭,哭了笑。又是她一个人了。
大约又过了几天,她躺床上睡不着,便早早起了床,准备出去溜达一圈。
开了大门,她迈过门槛,转身关门时,一个低眼瞥见了脚边的男人。
男人睡得本就不安稳,一下子就被惊醒了,他睁眼,抬头去瞧他的妻子,口音还带着将睡醒的迷糊,“你起来了。”
他微笑,从地上不紧不慢得站起来,下一刻就飞扑上去,一把圈紧她后踢开门,将她压到了门后,又用脚带上大门。
一系列动作干脆利索,聂小碗眯上眼,忽然间想睡觉,他凑过来吻她,“我带你去睡觉。”
好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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