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多学一点点》第42章


坐于身旁的人长久都没有说话,李敖面上一僵,心下祈祷不要出什么岔子。
“嗯。”
淡淡的平静的一声,叫李敖松了口气。
他这才继续同刘棠商议后日施粥之事。
其中关于该准备多少的粮食,还有安置流民需要搭建多少的屋舍。
桩桩件件,都要理出个头绪。
这些本不在李敖管理的范围之内,但同人说起来,倒也是头头是道。
商讨完毕后,便起身准备离开。
刘棠将人送至南苑外,定后日上午北城门会面。
刘棠转身,目送他们远去,正打算回学堂。
前面已经远去的人突然转身,快步走到她面前。
高大的身影在刘棠的面下投下一片的阴影,他定定的看着她发髻上的簪子,眼中飞快的划过一道亮光。
他比她高了一个头。
刘棠想,两年未见,她在谢诣的面前愈发的矮了。
“不知棠女郎的棠是哪个字?”
女郎垂眼,长而翘的睫毛轻轻的颤抖着,慢条斯理的回答:“是海棠的棠。”
“哦?”
他似乎轻笑一声。
“海棠不惜胭脂色,独立濛濛细雨中。”
“是个好字,那女郎家中可有兄弟?”
“有一位兄长。”
“这位兄长如今在何处,谢诣倒想要结识一番,棠女郎的兄长也定是位钟灵神秀的人物。”
谢诣看着她,眼中沉沉浮浮,情绪压在最下层,叫人捉摸不透。
“兄长忙于琐事,可能要辜负谢将军的好意了。”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
骗子。
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院。
北城门外搭建着简单的帐子,流民们排成好几队,手中拿着碗,渴望的看着前面,但争抢的场面倒是没有出现。
施粥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刘棠将浓粥舀到碗中,每一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捧着碗,蹲到一边,或者大口吞咽或者小口慢嚼。
“大家不要急,慢慢来,每个人都有。”
明谦书院的学生们也纷纷前来帮忙,女郎们负责施粥,郎君们则负责搭建简单的屋舍供流民们暂时居住。
配合的倒也融洽。
场外突然传来骏马嘶鸣的声音,众人纷纷看向那边。
是谢将军。
他带来一些人,都是铁骑军中的人。
建造屋舍的人手稀缺,现下他带了些人来,总算是增添了些人手,说不定能赶在天黑之前完成。
谢诣走到刘棠的身旁,书院的女郎们悄悄的聚到另一边,纷纷掩面笑着看看他们两人。
“谢将军带来的人,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李大人没给你们派人手吗?”
刘棠摇头:“派了,但后来他们又回去了,好像另有他事。”
谢诣皱眉,但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倒是站在刘棠边上帮忙。
接过流民们的碗,挨个放到刘棠的面前,等到碗里装满粥后,然后才递回去。
一锅粥分发完毕后,他便自告奋勇的搬来下一锅。
一旁的女郎们看的纳闷,看夫子同谢将军这般默契的配合,完全想不到他们是初次合作。
而谢诣带来的那些士兵们同样惊讶的掉了下巴。
他们何曾讲过将军这般亲力亲为的模样,还是围在一位女郎的身边。
要知道,即便是在军中,将军也都是冷静克制,更别提为一个人鞍前马后的了。
“说真惭愧,至今谢诣都不知女郎名讳为何。”
“谢将军唤我棠女郎便可。”
“是谢诣唐突了,那可问女郎兄长的名讳,来日出门在外遇见,相互也能有个照应。”
一而再,再而三。
再迟钝的人,都应当反应过来这是故意的了。
更何况是刘棠这般的,她扭头看向一边的人。
“谢将军不妨有话直说。”
“这可是女郎你自己要求的。”
他忽然勾起一抹笑,刘棠心下顿时觉得不太对劲。
只见这人突然跨过桌子,站到前面的空地上,将众人的眼光全部吸引到他的身上。
他看了眼刘棠,带着点琥珀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愈发的剔透。
众人虽然不知他有何事,但秉持着看热闹的情绪,还是大声欢呼起来。
“今日,谢诣在这里,求娶明谦书院棠女郎。”
“三日之后聘礼便会送至书院,请诸位为谢诣做个见证。”
作者有话要说: 快了快了
☆、第三十七章 聘三书六礼
“到时候,还望女郎的兄长能够如约而至; 为我们做一个见证。”
众人震惊中夹杂着兴奋; 嗅到了点不寻常的气息; 好整以暇的期待着后续的发展。
刘棠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那人也回看着她。
最终她也没有得到一个解释。
“早前; 我就同你说过,面纱无用。”
荀潜喝了口茶水,看上去颇有些幸灾乐祸。
“他同你相处了这么多年,岂是一块面纱阻挡的了。”
“可他竟然当众所言求娶!”
刘棠实在是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若说认出了她,那又何必用这种方式来逼她承认。
“这般突兀; 除了引得众人议论外,还有什么有益的。”
荀潜笑着摇头,这位他昔日最为得意的门生,如今竟也困在他的老路之中,看不清眼前究竟是什么。
“这可不是心血来潮。”
他说句公道话。
“这些年; 也算是苦了他了。。。。。。”
室内一片沉寂; 女郎低眉敛眼; 久久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 才低低的应了声。
“因赈济流民有功,今特传明谦书院棠女郎进宫晋见,钦此。”
宫人尖声细气的读完圣旨,刘棠接过,起身。
荀潜担忧的望向她; 她回了个安心的眼神。
然后便随着宫人,踏上了前来接她的马车。
马车一路行驶,直到皇宫门口才停下来。
宫内除今上外,其余人均得双足行走。
刘棠在侍女的搀扶下从马车上下来。
在她面前,是熟悉的巍峨宫殿,庄重威严的宫墙蔓延开去,一直平铺到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去。
朱红瓦墙,屋顶上铺满了琉璃瓦片,折射出璀璨耀眼的光。
同她记忆中的皇宫,竟是毫无差别。
“那奴才送女郎到这儿,前头自有人接应。”
她点头,深深的望了眼面前的这座皇宫,然后才踏了进去。
晏帝在偏殿接见了她。
周围侍立的人并不多,在晏帝的吩咐下替这位女郎添上座椅。
能让今上开口添座的人可不多。
司马闫对这位名动建康的女郎也有所耳闻,她所创办的女学更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不免对这位也有了几分兴趣。
见她面上带着面纱,问道:“女郎才绝南燕,何必用面纱遮掩面目,叫世人不知其真容。”
刘棠:“民女不过是屈屈才学,世人抬举罢了。”
司马闫摆手,显然是不认同她说的话。
“若这叫小才,那什么才堪称大才,棠女郎别再自我贬低了。”
“女郎兴办女学,不知图的是什么?”
“不过是叫南燕的女郎娘子们也能同郎君们一般进学,自古便有巾帼不让须眉之说。”
“民女不过是想让女郎们多学些国家大义,懂些寻常的道理罢了。”
司马闫若有所思的点头,今日将人传召进宫。
赈济流民本为托词,除了这件事外,另一件也是令其好奇不已。
“吾听说,谢诣当众表示求娶女郎,不知女郎心中可有思量?”
刘棠就知道,这件事传遍了建康的大街小巷,但如今竟是连皇宫高墙里都进来了。
“谢将军玩笑而已,当不得真。”
司马闫摇头:“谢诣可不是那般不知轻重之人,他既在众人面前言求娶二字,那便肯定是真的了。”
刘棠突然从座椅上站起,在晏帝面前福身,声音坚定:“还望今上劝谢将军收回这句话。”
司马闫往后,靠着椅背,皱着眉:“吾倒是不知,什么时候,南燕的玉面将军这般不受欢迎了。”
“民女配不上他。”
刘棠依旧低眉顺目,没有反驳半句。
司马闫定定的看着她,良久之后,忽然开口:“你将面纱摘了。”
她忽的抬头。
他眉间深深的折痕,再次开口:“请女郎将面纱摘了。”
她抿唇,伸手至耳后,缓缓的将面纱拿下。
晏帝瞪大双眼,脱口而出:“是你!”
谢家如约送来了聘礼,满满当当的,堆满了南苑的外院。
女郎们均趴在窗子上,带着看好戏和八卦的神色瞧着外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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