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娇_扇坠子》第76章


“走吧,他们吵不出结果就会消停一阵。”她打算装作不知,若是找谢骁开口,传了出去到明春这些人就要看她面善了,“还好隔了几道墙,没有闹到大街上叫人看笑话。”
菡光和湖菱见她神情淡淡的似有轻嘲,也不敢多说什么,几人簇拥着她又回到墙另一边。
回来路上,老远就看到谢骁颀长的身影站在槐院门口。他似乎站了很久,身影有些凝固了,望着她的方向一直等待。
他若是去送玉萱就有些过了,是以没有陪她去凑热闹。远远看到她回来,他紧绷的脸色才露出一个笑容。
一看到他什么闲事也不生气了,景语快走几步到了他跟前,心里甜甜的:“用得着吗,我只是在府里走走,有什么好等的。”
谢骁牵起她的手,两人一起进屋,“等你还需要理由?你过来看看,我趁着打听玉萱的事,把院里这些人都探了一探,理出了几份文书。”
他说后一句话声音很轻,没有叫旁人听见。
贴着耳朵痒痒的。
谢骁递给她一叠纸张。那不是卖身契,景语扫了一眼,纸面上第一张就写着“菡光”,她赶紧压了压,叫人下去歇息:“湖菱,你们几个先退下吧。”
她们夫妇在屋里时很少叫人在跟前服侍,湖菱和菡光也不以为意,行了一礼就退到外间候着。
“你怎么突然想起查这些事?”刚刚一望之下,她看到菡光不止一家人的籍贯、名姓都在上面,左近交好的亲戚朋友也在其上,这会儿再细看,连祖宗三代都写上了!
谢骁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黑眸里有深邃难辨的微光。
她见他不回答,抬起头就撞进他的眼睛里……他在害怕,怕周士武那样的事再重演。所以她身边用人一定要摸个一清二楚,还要叫她自己心里有数。
“谢骁……”她软软地靠过去,也不提什么,只是把这叠东西都交给他,“你念给我听吧,我看着好无趣。”
谢骁接过,从背后抱住她,下巴靠在她肩上,闻着她身上好闻的淡淡花香,轻声念给她听。
他的声音离得那么近,每个字都仿佛过了一道回声,听起来似无处不在,又酥又麻。
他们脸颊贴着脸颊,亲昵得仿佛从没分开过。迷迷糊糊也不知听了多久,她全没放在心上。午后困顿之际,她脑海中忽然闪过湖菱的脸庞,怎么好像没有听到湖菱的身世?
作者有话要说: 《我和读者》:24,Christmas
C大哥是非常早的那批读者之一,为人十分低调,但是很壕气。故事连载到中段时C大哥说要养肥,等快结束时她再回来。那时我听了非常非常伤心……养肥什么的从来都是一去不回QAQ这话听着和弃文没什么区别了,也许C大哥过一阵就会忘了老谢和幼娘,又或者C大哥过一阵想起来但已没什么继续追文的冲劲……总之我好难过。
但是!!!
就在快结束的几天前,C大哥忽然坐着火箭炮回来了!她说,“我回来了。”
那一刻,我又相信了爱情,不,我又相信了养肥党!
第64章 
那时瑞姨娘要把湖菱送给景语陪嫁,她连忙拒绝,这怎么能呢,瑞姨娘身边得用的人也就两个,走了一个必然很不趁手。可是瑞姨娘坚持,“带上她吧,别叫王家小瞧了你。”
瑞姨娘笑起来眉眼都有恬淡的温柔之意,竟叫她无法推拒。
不过她也只是这么一想,湖菱向来落落大方,细致妥贴,是个可靠之人。说起来也是难得,湖菱不只人美手巧,还有几分不俗的气质。独个时还不显,一把她放进丫鬟堆里,她就格外容易叫人注意,无论举手抬足还是眼神微笑,都有出淤而不染的洁净之美,有一点神秘的吸引力。
她听谢骁挑挑拣拣念了大半天,有些心不在焉:“谢骁,一入冬就要四处送年礼了,往年我们府上有哪几户走动的人家?”
谢骁笑了笑,知道她不耐烦听了。她知道这些事既然打探清楚就应当是牢靠之人,所以并不是非要去记住庞杂的亲属关系。她一旦失了耐心就会有小动作,便如此刻她的手指尖一圈一圈绕着顺滑的发丝打卷。
他喝了一口茶润嗓,这才答道:“往年走动的人并不多,除了进献给宫里的,就是伯府和建仁伯府上,还有几处亲戚和同僚。”其实还有她家永平侯府,还有她姑母信陵侯府,只不过那两边从来都不收。
建仁伯府就是长乐家,她猜想是因为太尉府没有女眷,才会叫人际如此清简。若不然有个人在家,不管怎么走动,都能来来去去一回生二回熟。
叫谢骁这样冷漠的大男人天天划着礼单,挑着妆花绸缎,那脸色实难想象。她来了兴致,要下榻去写份名单,“今年还要再加一户秦家的。”
谢骁一把拉住她,“你别动,我去。”
不得不说,谢骁真的有些……太宠她了。只要他在,就不让她沾一指头的事,为了证明“不叫丫鬟在跟前伺候,有他一个就够了”,他十分殷勤地愿为她做任何琐事。
她就看着谢骁穿着屋里的软绸拖鞋去到书房,不一会儿又拿着一份清单回来。
“你看看,都在上面了。”
她扫了一眼,忽然特别心酸。这些年他一路挣扎到三军太尉,往来走动的居然才这几户人家?他可不是阿猫阿狗,伯府有庞大的人情和亲戚关系,朝中同僚更有几百人,想攀附他的又何其多,他居然把自己混成了这样?
这单子上居然全是她眼熟的人,成安伯府的父母不必说,还有几位叔伯和他母亲那边的一位舅舅。这位舅舅从前就对他颇为照拂,她嫁过去后也特地去拜见过几回。建仁伯府则是有他一个同母胞妹,剩下几位同僚也是他早年间在羽林卫的上官,看他在其后所拟的官职,似乎并没有高升。除此之外,就是侯府和秦家,三叔也赫然在列。可以想见,除开他自己家和并不愿搭理他的岳父家,剩下只有一个舅舅、一个妹妹,几个早年间的同僚,还有一个朋友。
就是连秦明彦,谢骁也不是经常去找他的,他可真正把自己活出了孤独的滋味。
她在脑中稍稍想象了他一人坐高看风起雨骤的模样,心就堵得厉害。那时候不管真情还是假意,他身边还是有不少朋友,怎的如今越活越倒回去了?
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谢骁见她目光闪动,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道:“幼娘你看着添吧,你有什么友人要往来的也可以写上。”
“我哪还有……”她及时止了声音,不愿他伤感。可实情却是如此,她旧日的那些女伴,哪个还能继续交好呢?大家都早已成家生子,忙忙碌碌变了模样,那点旧情估计早就烟消云散。即便如今重新结识,她们性情如何,还是当年认识的那个人吗?
而秦景语也是个闷声不响的,她还真没什么要添补的人家。
“少一些也好,多了我还怕自己今年应付不来呢。就按着这个预备吧,我再额外给瑞姨娘和秦紫添一份,你看可好?”
“都听你的。”谢骁其实不大关心这些事,但惯例如此,他也乐意看她高高兴兴地挑拣礼物,和亲戚朋友来往。
他可以独,她应该春光灿烂,被人喜爱。
……
到了月底玉萱出嫁的日子,景语没有亲至,就派湖菱过去照看道贺。
湖菱送玉萱上了花轿回来,眼圈还有一点红,仔细给她讲了那边小院里的迎亲排场。这门亲事合得两厢情愿,双方都很中意,便有些浓情蜜意在里头,听着很喜气。
景语连道几声“那就好”,又婉转地问了湖菱一句她愿不愿意也找个好人家嫁了?湖菱脸色僵了一僵,果然拒了,“我倒是从没什么想法,娘子不必挂心。”
她也只好不提了。
谢骁有一部分时间会待在前面的书房会客、办公,她一个人坐不住,有时候也会抱着府里的账簿到一旁的小花厅里坐上一天。
虞娘之前和她交接的东西实在太多了,里里外外的琐事,还有大桩的田契地契商铺干股,都需要重新核算,以便自己心里有个认知。饶是虞娘在一旁指点,她还是有些手忙脚乱,渐渐地倒也摸出一些头绪。
她已经在府里发过两次月例钱,还按照前几次的规矩,一时间倒也人心安定。
这期间成安伯府派人来过好几次,意思是他们夫妇前阵子出门去了,回来也不知来父母跟前报个平安,这许久过去了怎么也都不见人上门请安?
这些话听着隐然指责她不孝顺,可能别个小媳妇早就跑上门去婆婆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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