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打脸日常》第84章


徽最疼爱陈韫玉,陈韫玉若死了,一尸两命,只怕比要祁徽的命还要让他难受。是了,他常炳什么没享受过?但最想得到的东西,却从来都没有得到。
这都是拜祁徽所赐,原本他该好好重用自己的!
他已经在幻想陈韫玉死了,祁徽痛苦的样子。
应该与他现在一样吧?
培林拿着药,沉默不语。
“等我走了之后,你再去下药,”常炳道,“我也未必要去南邵的,我身边还有银钱,买通他们,自能四处逍遥……”
培林却突然跪了下来:“公公,这药您还是自己吃了罢,”他大哭道,“皇上已经见过奴婢了,说公公若还不死心,便自食恶果。”
“公公,奴婢也不想的,但皇上,皇上他都知道。”
常炳早已成了网中的虫子了,再挣扎也是徒劳无功。
他双眸登时一片灰暗,失去了神采。
好半天,常炳笑了笑,将那药倒入茶水中,喝了下去。
天无边的冷。
祁徽坐在榻上,手轻抚着陈韫玉的肚子,感觉到孩子在掌中偶尔的一动,他微微的笑,但笑容却有些牵强。
陈韫玉睨他一眼,没有说话。
身为皇帝,烦心的事儿太多了,她已经渐渐习惯他这样复杂的神情。
有时候会问,有时候不问。
好半天,听到男人道:“要是朕做个昏君,许也挺好。”
没心没肺的,就像个傀儡一样的长大,终老,也许心里便不会有一丝的挣扎了,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
外患,内忧,交替得袭来……
他好像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是不是最近又发生了什么,上次那乌宿人闹事,他就弄到三更半夜才回,难道又要打仗了不成?陈韫玉心疼,挽住男人的胳膊,靠在他肩头:“那皇上就当昏君吧。”
祁徽一怔。
“就当昏君。”陈韫玉侧眸瞧着他,“在妾身面前,皇上可以永远都当昏君。”
他明白了她的话,心头一暖。
陈韫玉道:“皇上,要不我们现在去炼丹?”
这也太认真了罢,祁徽莞尔:“炼什么丹,道士都被我遣走了。”
“但是丹房还在啊。”陈韫玉道,“我们现在去看看!”
祁徽本来也觉得气闷,便是同意了,与陈韫玉坐了龙辇去。
那丹房确实仍在,孤零零得耸立在皇宫的西边,祁徽怕陈韫玉走路摔倒,用力牵住了她,一只手扶着她的腰。
吱嘎一声打开门,霉味扑鼻。
陈韫玉看着空阔的丹房:“其实皇上到最后都没有好好教我炼丹呢,我都不知如何炼的。”她瞧着正中间的丹炉。
祁徽叫她站好,把丹炉打开来。
“其实简单,”他一边说,一边拿原先堆在地上的药材,“扔一把良姜,扔一把佛手,扔一把胆星,扔一把九龙根,扔一把黄柏……”
男人扬手的姿势都很好看,透着一股子洒脱,但陈韫玉实在听不下去了:“皇上,您不要欺负我不懂医术!”
“怎么,哪里不对?”他斜睨她。
陈韫玉道:“就是不对,我看过大夫开方子,每种药方都要说准分量的,哪里像皇上您这样,都是一把,一把,一把……”
祁徽哈哈大笑。
陈韫玉也笑起来。
祁徽命人点了丹炉,丹房一下暖烘烘的。
陈韫玉道:“比延福宫还热呢,下回皇上想做昏君,我们就过来这里,皇上就这般胡乱炼丹,我给皇上打下手。”
祁徽捏捏她的脸:“哪里有你这样纵容的,说出去,娘娘叫皇上炼丹……”
“只要皇上有片刻的高兴,就成,因妾身知道,皇上是明君,只不过皇上也有需要休息的时候。”
丹炉散发着红红的光,将她眸色映得一片璀璨,祁徽看着她,胸腔里热热的,也许自己有这一生便是因为要遇见陈韫玉,所以不管什么黑暗,都会被她驱散了去,他握住她两只手,低下头去亲她的唇。
陈韫玉也情不自禁抬起头来,谁想就发现肚子被撞了下,低头看一看,拧眉道:“皇上,我这肚子好大,感觉比娘亲怀弟弟时大呢。”
都能阻碍他们亲吻了,祁徽道:“臭小子肯定很胖,该不会有八…九斤罢?”
陈韫玉惊慌:“啊,那我衣服要做大一点了,不然也许穿不上呢。”
“给他做什么,有这功夫,不如给朕做件衣服。”祁徽侧着身,又亲下来,啃她嘴唇,“听到了吗?”
陈韫玉被他咬得有点痛,呜呜了两声:“皇上那么多衣服,可昀儿一件都没有呢。”
怎么能这样。
“他的叫宫里绣娘做,”祁徽低头在她耳边道,“你不想想,为何喂奶要奶娘,不用你,因为你的一切都是朕的,知道吗?这手,这……”他边说边动作,抚在一团高耸上,“还有这,都是朕的,”下令,“先给朕做衣服。”
陈韫玉无言。
不说他昏君都对不起他,连这么小的儿子都好意思欺负呢,不过她不跟他计较,两边衣服一起做,反正他又不是成日在延福宫的。
她也会阳奉阴违的呢!
第57章 
最近宫里大换血,格外的森严; 陈韫玉发现延福宫的黄门都不一样了; 叫她不得不联想到常炳的死。
那是在好几日之后; 她才知道的,也终于明白了那天祁徽的异常; 心里自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打从她入宫之后; 已经经历过好几次这样的变动。
伴君如伴虎。
宋嬷嬷劝道:“您不要多想,只把胎养好,也就剩两个月了。”
陈韫玉微微叹口气:“都发生了; 想了无甚用; ”她摸摸肚子; “奶子府是不是也换人了?奶娘一直都没有送过来。”
那王朴铁定是不能待在那里了; 长青派了别的黄门去; 奶娘们又得重新一个个选,肯定是要花费时间的; 不过总不会拖到临盆。
“应该很快就有的。”
两个人正说着,刘家一家过来了。
刘老夫人笑着道:“来看看娘娘,娘娘而今不太出门了罢?”
“嗯,没多久就要生了,太医都叮嘱要万分小心,故而便是在庭中走走。”陈韫玉请她们坐下,“等会儿你们尝尝鸡元饼,御厨们新近想出来的; 很好吃。”
她现在一天能吃上四五顿,为让娘娘高兴,御厨是变着法子换花样。
宋嬷嬷笑道:“娘娘,这又不是什么糕点,老夫人,夫人才吃午饭没多久,哪里吃得下饼呢!”
哦,倒也是,她们不像自己有喜了,陈韫玉笑起来:“那喝茶罢。”
甜甜的,惹人喜欢,刘月看在眼里,欣慰中又有些怜惜,她当时听到常炳的死讯,十分震惊,完全没料到他竟会走到这一步。后来几日,就总做噩梦,这皇宫啊,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这小姑娘却是娘娘呢,幸好祁徽也疼爱她,在这威严,却显得有点无情的地方,也许是冬日里的一点暖阳。
她走上去,将一样东西递给陈韫玉:“我这阵子做的,希望娘娘不要嫌弃。”
橘黄色的一件直袖小衫,衣襟上绣着枇杷,葡萄,石榴,白藕等,那是每个不同季节的瓜果,寓意四季如意,陈韫玉仔细一看,阵脚非常的工整,果子的颜色也鲜嫩,绿的绿,红的红,她惊喜道:“怎么会嫌弃,太好看了,谢谢夫人!”
刘老夫人看着也很高兴,暗道自家女儿果然开窍了,知道送东西给娘娘了。
不过祁徽那里,她怎么从来不去呢?这实在不行,得找个人商量商量,只可惜常炳死了,还有谁能帮忙?刘老夫人想来想去,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卢晋芳留在延福宫陪陈韫玉打发时间,刘老夫人与刘月走了出来,路上她夸赞女儿:“你早该这样做了,拖到现在!”
刘月没有说话。
当年怀着祁徽的时候,感觉到他在肚中越来越活泼,有时候好像躺着,有时候好像在翻滚,到得后来,小小的手脚贴在肚皮上,能看到那可爱的轮廓,她突然很想给他做一件衣衫。然而并不可能,那是一种遗憾罢,她是想弥补下这个遗憾,给这孩子带去一点祝福。
再等上两个月,看到陈韫玉平安生下孩子,她就要走了。到时候她再与母亲说,现在怕她晓得自己的病情,会哭得呼天抢地闹出什么事情来。
然而刘老夫人此时心中却很急躁,以不放心刘茂为由,出了宫,在傍晚寻到沈谦的家。
沈谦刚刚从衙门回来,见到她怔了怔道:“师母,许久不见!我之前还问过阿茂,说您老人家怎么一直待在宫里呢,也不来看看他。他一个人住,可是冷清,常来我这里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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