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叼走小相公[重生]》第8章


“正是这话,娘今儿也替你在庙里进了香,指望着你这肚皮争气些,这会子趁热打铁把余大爷的心给栓牢了,那才叫个妥当呐。”
许氏顺嘴叨上了女儿,把心里话给说了出来。不料银奴听了,绞着手指别过了脸去,眉眼神态似是为难,“您这话说的,那档子事情哪里能够强求的来呢。”
“莫要说这傻话,如今咱家可都指着你一人呢。若你哥哥以后成了家跟媳妇儿一条心,哪里就顾得上我们娘俩。”
许氏这里话正叨着,那边家中长子贵勤挑起帘子进了门,听到他娘往妹子耳朵里倒腾这些话,无奈摇了摇头,提起袍角又退了出去,径自往大院子里找余池议事去了。
他早前就在余池手下当差,只是一同共事的能人太多不得重用,近来托了银奴的福,才入了余池的眼,比之从前,倒也在外面风光了不少。
第10章 攀东风
厨房离后院没有几步路要走,许贵勤为着公事来办此刻也不避嫌,站在他妹子的香闺外面轻轻敲了两下门,向里面的余池恭敬请示道,“大爷,鹿场的钱老板说今天下午要来咱们酒楼找您小叙,我现在来请您的意思。”
“贵勤,你直接进来说话吧。”余池穿戴整齐后从软塌上下了地,非常爽快地把人喊进了屋。
许贵勤低头推开房门,当面重新跟余池打了声正经招呼后,着手拎起了刚才的话题。
“大爷,我听钱老板那口气,估摸着今个儿是要给准话了,不然也不会特地把见面的地方选在咱们酒楼。”
“姓钱的有具体说今天下午要来哪些人吗?”
余池在他面前背着手来回踱了两步,随后坐到旁边的凳子上,从桌上的小碟里拣了一颗蜜饯丢进嘴里,不疾不徐地问道。
“只说到二楼找个清净位置开一桌酒席,其他的消息概是没有。”许贵勤恭着手如实把话告诉了他。
余池点了点头,两道锋利的长眉拧了又挑,显然在心里已经拿定了主意。他把拈蜜饯时沾了糖粉的手指在桌布上随意蹭了蹭,抬头吩咐许贵勤道,“你现在出去叫辆车过来,我一会儿亲自回去看看情况。”
许贵勤得了余池的吩咐,忙不迭地退出去叫车了。他自知办事能力不过尔尔,唯有在大爷跟前脚步殷切些才说得过去。
“大爷昨儿说好在家里吃饭的,怎么现在又反悔要走呢?”
许氏进屋送茶听余池说要走,不敢近前跟他叨叨,只好跑出来拿许贵勤问话。
“大爷下午还有生意要谈,需得早点回酒楼准备,您就别再多事了。”许贵勤跟这娘有理讲不清,索性一口回绝了她,不做那无谓的牵扯。
许氏话里人里两头落了空,暗道一声该死,揪住这家中长子不放,急赤白脸道,“好你个能耐小子,是不把我这便宜娘放在眼里吗,怎的一回家就煽动起来了?倒为我没了丈夫撑腰,你就可劲造孽!”
原来,这许氏本非贵勤亲娘,乃是改嫁带了女儿银奴过来,成了许家长子的后娘。许氏何等抠算精明一个人,又兼许贵勤不是亲生的儿子,万事自然利益为先。哪怕是鸡毛蒜皮都能心存芥蒂,不与这前夫长子讲理。
而许贵勤倒是随了他爹的性子,有个能容人的脾气,对这老父留下的续弦是百般尊重不去计较,最多也就是个关起门来暗暗叫苦,再无其他的牢骚发泄。
可惜这许氏实在厉害,一旦杠上就非要争辩出个由头来,哪里肯轻易饶人。于是,等银奴进偏厅的时候,便看到她娘逮着这挂名兄长撒泼的丑相,连忙上前挡住许氏的手,好生相劝道,“大爷还没走呢,平白叫他见了笑话算是怎么个回事呢。”
许氏听了这话方才收场,气咻咻地剐了许贵勤一眼,转到厨房撤饭菜去了。许贵勤得了银奴搭救,客客气气地向她道了谢,恐这后娘又来撒气,也不往家中多留,后脚就跟在余池后面一起走了。
余家酒楼二层雅厢今天难得被自家老板包了场。
余池在入席之前已经先行到四楼居室换了一身会客的锦服,他走到雅厢外面意气风发地推开门,不出所料,今天果然有新客到场。
除去钱老板不提,坐在上座的那一位矜贵公子,形容气度俊逸风流,穿一身绣着繁复的云纹暗紫袍子,且用金冠束发,玉带引衣,端的是衣着精细,穿戴考究,举手投足带着一股大家作风。就连身后站着的随行侍从也是一副冷淡孤傲的模样,不可与寻常人家的内仆比较。
余池是个有心术的谋算人,向来广结人脉不缺见识。他见这二人待在席上,单从外相来看就平白有种压人半头的嗤鼻盛焰,便知这新客非富即贵,定是权宦之流,轻易不能怠慢。
此番着意之下,他坐到席上首先礼推钱老板代为介绍,欲跟这贵公子攀一攀交情。
“余老板眼神不错,入席一眼就叫你叼住了贵人,怪道生意是做得风生水起啊。”钱老板捋了捋下巴上的长胡子,清瘦的容长脸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钱老板这话说的不错,余池野心广泛,手伸得挺长,因为不满足余掌柜的单一身份,最近已把酒楼的生意交给许贵勤帮着打理,好让自己腾出空去开掘新路子。他如今在商场上伺机而动,玩的很大,明显是有了脱胎换骨的意思。
“在下不过是外县的游商而已,逢着闲时来给钱老板装衬场面,当不得‘贵人’二字。”贵公子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当中的情绪,显然是在礼拒旁人的探究。
余池见他有所保留也不再多问,跟这二人笼统地打了声招呼之后,借着美酒佳肴的气氛调节,开始慢慢把话题切入跟钱老板的议事中心。
“外面的老爷们,只啐我余某人是半路撞运的暴发户,难得钱老板肯青眼相待,叫我余池实在是铭感五内啊。”
钱老板听了余池这场面话,脸上笑得坦然心里却是憋屈。钱家虽是顶着皇商的帽子,因这鹿场的生意多有局限,十分难捞油水,若不是为了来钱快些,他也不会屈尊跟余池来往,跟其在这雅厢之内平起平坐大嚼生意经。
余池未必看不出钱老板心里的那点子计较,然而并不在乎。他对这些大户们要求不高,只要双方合作到位就行。
几杯热酒下了肚,余池见钱老板神情之间似有松动,便紧着话题往上攀,“眼下这万物苏生的好季节吉利得很,正适合大伙儿往生意场上靠呢,我这厚脸皮是个最会主动的,倒为请钱老板您带我沾沾这皇商旗号的光才叫得意啊。”
说完,他顿了顿,又继续往下补充道,“我出银钱,您出心意,此番两全其美,又何乐而不为呢。”
这话一出,等于揭开了两人之间隔着的一层纱,不得不把掩在心里的态度见光挑明了。
钱老板也不是吃素的,哪肯轻易就叫他圆了心意,当着旁人的面故意拿捏起腔调来,“余老板,我是十分诚心要跟你共利的,可这朝廷给颁的金字招牌,毕竟是跟我们钱家姓氏共传下来的,您这想法怕是强人所难啊。”
一时间雅厢里的场面有些尴尬,坐在一旁的贵公子,静静举箸,大气不出,刻意游离于这两人的对谈之外。
余池见这钱老板的矫情作态跟个欲拒还迎的粉头似的,压着内心不快赔了笑,坐看他还有哪出本子要唱。
果然这钱老板还有下文未讲,自顾自地呷了一口酒后,对着余池开了腔,“余老板是个十成十的慧材,何必托着我这腾不起的东风借势,依着你这家底如何不能给余家打出旗号,可有心往这方面动过念头不曾?”
余池听他话里有话,略一迟疑,坦率回应道,“不瞒您说,余某在这上面心思是有的,只是苦于没人,摸不到那扇通达的路门啊。”
“余老板这意思是说,只要有的路走,便可不计心力吗?”
一直缄口不言的贵公子出人意料地开了腔。
钱老板见他开了口,很识趣地没有上去插嘴,把说话的场面留给了这身边二人。
余池此时心中已经揣测出,钱老板今天的角色只是为这贵公子作配的引子,便向这华贵少年郑重担保道,“公子放心,余某虽是个市井出身的庸才,却是舍得吃苦的,若得了托付定不叫人失望。”
“如此甚好,也不枉我亲自过来验人一趟。”贵公子达成了出行目的,向他含笑点了点头,这便起身离席,留他二人在座。站在背后的侍从看到主子挪步,立刻跟了上去。
余池不明所以,刚欲抬手挽留,被钱老板一扯衣袖,止住了他的莽撞行动。待到人出去了,这才压低了嗓子对他说道,“今日‘这位’抽空过来了一趟,心中自有思量,权且等他有了回复之后再做熟络也不迟。”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