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做不到》第25章


一会之后,进来的便是小段,右手正摸着左手的拳头,料想是方才将石榴揍了一顿。
她进来伺候林白起穿戴完成,才对她道:“主上,帝座派了人过来,请您申时去他那儿一趟。”
“说了是什么事儿么?”林白起与她一同往外走,一面又问道:“师兄什么时候走的?”
“七爷天刚亮便走了,帝座的话,说是昨晚三公主那边,诈尸了……”
林白起本是大步朝前走着,听了小段的话猛地顿住了脚步,转身朝她问道:“你……说什么?三公主诈尸了?”
小段点了点头,“主子别慌,奴婢想着许不是诈尸,八成是人根本就没死。当时帝座就在旁边,三公主一下子就坐起来了,
帝座倒是没吓着,只是把旁边两个灵丘殿的老医官吓昏了过去。”
“我可还有什么好慌的?这些天甚么离奇的事情没见过?便是我自己突然变成个男人,怕是也没有甚么好奇怪的了。”
这……严小段咽了口口水,心想主子还是不要瞎说为妙,需知天下事一贯如此,好的不灵坏的灵。
“主子,眼下还有些时间,您去帝座那之前,便先去上琴那里一趟,她如今脱不开身,却派人递了信过来,说有事要告诉你
。”
“她那里的事情,现在件件都是大事了。”林白起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原本准备坐下用早膳的,这下便只灌了一大口豆汁
儿,拿了两个包子便往东岫庭门口走去。
***
刑部还是一如既往地阴郁着,小段是最怕来这里的,她小时候甚至以为,所有的刑官应皆是板着一张棺材脸,没有人是会笑
的。
这想法虽是有些夸张,但不中,亦不远矣。
林白起来到刑部大门口,正好碰上方才进来的额刑部首臣司空敛月。司空只略微给她做了个揖,便昂着脖子进去了。
司空这个人是极其高傲的,与白花馆的关系也一贯不怎么好,只是这个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伏在研究刑具上头,刑讯
逼供简直是一绝。但他除此之外也再没其他特长了,故而也没有人对他特别上心。
林白起往刑部大牢里找到了锦上琴,还未开口便被她拉到一边,道:“秦尧招了,是相爷指使他行刺三公主的。”
她顿了一下,又道:“太后让我教他这么招的。”
林白起点了点头,“你的本事,自然是想让人招什么,便能让人招什么。即便是个疯子,又有什么好例外的?”
锦上琴一笑,也不否认,只道:“连咬舌自尽也是不能够的,死人嘴里都能撬出东西,从秦尧那怂蛋儿身上,想要什么话撬
不出来?”
林白起也摇头道:“这可真是狗咬狗一嘴毛,秦家倒了,太后的权势便更盛了。我竟不知道太后究竟想做什么了,只手遮天
的女皇帝么?”
锦上琴一惊,连忙捂住她的嘴道:“主上,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讲,小心隔墙有耳。”
她这话说得也不虚,这些年刑部在司空敛月手上确实行得很正,但就好比是再干净的帕子上也能找到污点,谁又知道太后的
手伸得有多长呢。
锦上琴四下看了看,递给林白起一个小瓶子,嘱咐她道:“我在这里不能呆久了,这瓶子里装的是秦尧毒杀三公主时用的毒
,主上可以查一查来历。我审秦尧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先让他说的实话,才给他套的假供。秦尧根本没疯,他起先一口咬定自己
根本不知道什么毒,那天迷迷糊糊就一刀朝三公主刺了过去,我竟怀疑是被迷药迷了心智。”
“太后做的罢,原本也只有她能有这个本事,说来三公主也不是她的生生女儿,便是死了于她也不是什么大事。”林白起摇
了摇头,“这等的薄情寡义,真叫人心寒。”
锦上琴沉吟片刻,才道:“主上也需认真核查,切勿过早下了定论,上琴倒是觉得这件事疑点颇多,秦尧的这件案子,不似
太后一贯的风格。”
林白起听闻,不觉笑了出来:“太后竟已有自己的‘风格’,可见已是惯犯了。”
又道:“我还要赶到帝座那里去,这边有什么消息,还是劳烦你与本王知会一声。”
林白起方要走,便被锦上琴一把抓住了手。白王回过头,看她似有话要说,于是好整以暇地等着。良久,锦上琴方道:“主
上……我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帮你,不管情势如何,主上是不用疑我的,上琴这条命原本便是主上的。”
林白起略笑了笑,拍拍她的肩膀道:“我原本就没有疑过你。”
说着,她便出了刑部,往宫里去了。
***
帝座约见林白起的地方,居然是三公主的寝殿。
因为三公主尚未出阁,便一直住在宫中,帝座坐在三公主君莫离的身边,十分怜惜地抚摸着她苍白的脸。
三公主是帝座唯一同父同母的姐姐,在这皇宫之中,竟是比太后还要让他亲近的人。如今中毒了,原以为是死了,却又没死
过去,君天战的心里既安慰又歉疚。
“睡过去了?”林白起问。
“睡了,与朕到外面去说罢。”说着他掖了掖君莫离的被角,与林白起极轻地走出卧房。
君天战坐在椅子上,林白起立在他身边。他也不叫林白起坐下,只自己倒了杯茶,饮了一口才道:“今日叫你过来,是要交
代你去办一件事。”
“帝座请讲。”林白起垂着头。
“灵丘殿主试了皇姐的毒,说是能够解的,却缺了一味药引。”
林白起在心里叹了口气,心想为这样的事情找上她,那这药引便是十足十的难取了。只是再难,帝座发话了又如何能不取?
这赶鸭子上架的法子皖帝却也不是第一次用了,于是她问道:“这味药引叫什么?”
“是苍山断崖上的冰莲魄。”
“……”林白起看着君天战,直到将他盯得发毛。
“做什么这样盯着朕?”皖帝一脸尴尬,又有些不敢直视白王。
林白起冷然一笑,“帝座是想要微臣死,还是想要微臣的师兄死,只消给个痛快便是。”
☆、第24章 贰拾叁
所谓冰莲魄,是苍山独有的一种珍贵药材,30年一开花,开花后需在未被采摘时,被人的体温拢着一个时辰才会生出结晶来。
苍山的断崖是一面峭壁,冰莲只长在这面峭壁上。若要问为何其他的山上没有冰莲,只有一个原因:只有苍山的断崖才足够寒冷,让冰莲能够存活。所以要在这样的崖壁上用体温拢着冰莲,待它结出精魄,简直就不异于找死。
其实林白起知道君天战的意思,只要将这件事交予她,萧宠必然会替她去。只是林白起如何能忍受自家师兄去受那样的罪?且不说那笔直入云的断崖有多危险,就单单在那样的温度下将冰莲温暖一个时辰,岂是人受的罪过?
说到底,皖帝不过是看不过眼白王与师兄长长久久的甜腻着,不从中作梗,便浑身不舒服一般。白王一贯觉得皖帝在这件事情上,真是史无前例的小肚鸡肠,于是瞪着一双杏眼狠狠地看着他。
君天战方才被林白起戳中了心事,又羞又恼,只道:“横竖朕将这件事交给你来办,办不好,你就交脑袋出来罢!”
林白起的气性也上来了,越发地气愤他的用心,于是刻意地恶心他道:“你亲姐姐是人,我的亲夫君便不是人了么?我们便活该去为她受这等罪过?君天战我告诉你,今日看在三公主救过我一命,我亲自将这一命补给她。如后若再为难师兄,莫怪我林白起翻脸不认人!”
说罢衣袖一挥,拂袖而去。
这话说的就着实是重了,君天战站在三公主的寝殿中庭,气得脸色都白了。白王一贯谨慎,即便心里一直傲气,但从未说过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这要是被别人听见,简直就是可杀的,而方才在门口候着的两个阴人显然是听见了。
君天战心里越想越闷气,身为大夏的皇帝,他何尝受过这等的委屈,简直就是奇耻大辱!他嘭地一声擂在鸡翅木的雕花茶桌上,吓得那两名阴人扑在地上,腿肚子都软了。他朝那两人看了一眼,沉着脸道:“司空出来。”
于是房梁上一道人影飘了下来,也似萧宠一般带着面具穿着风雨服,他是东岫庭的三档头,专司暗中护卫帝座的司空飞星。只见他跪在地上,抬头看着皖帝,见他指了指外面的两个阴人,便低了头,轻飘飘地跃出窗外帮帝座解决麻烦去了。
***
林白起方从三公主的寝殿出来,当即手握成拳,一拳击在暗红色的宫墙上,直击得那坚固的宫腔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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