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恶妇》第73章


?br /> “是城内柳老爷的当家太太。”茭娘也只淡淡解释了一句,至于柳太太的来历什么的,茭娘也不多说,柳氏哦了一声也就放下这事,和别人说起话来。
柳太太今儿是因在家无聊,看见家中梅花开了,想起香积寺的梅花按说也该开了,历来柳太太都有赏梅的雅兴,此刻也也不例外,就带了管家娘子丫鬟坐了轿子,往香积寺来。谁知香积寺门口停满了轿子,柳太太已是十分诧异,忙让丫鬟去打听。
茭娘要和太太奶奶们前来香积寺的事儿,早几天就传的沸沸扬扬,丫鬟怎么不知道呢,只是没想到竟这样巧都是今天。丫鬟也只好装作去打听的样子打听了回来。柳太太听说了这事,说了两声晦气就要让轿子回去。
谁知知客僧人已经知道柳太太来了,他对柳太太和茭娘之间的来往并不清楚,还以为柳太太是晚来的客人,急忙迎出来,这一迎出来,柳太太就走不了,只好下了轿。知客僧已经在说席面在哪,请柳太太速去。
柳太太又有些生气,还想着要怎么摆脱,早有王家的管家娘子进去里面传话,惠儿和管家娘子都出来请柳太太往席上去。柳太太若说不愿意去,这岂不是把她和知县奶奶的不和都告诉别人?若说去呢,柳太太又觉得丢脸。
就在徘徊时候,柳太太的丫鬟已经道:“还请两位前面带路。”这是替柳太太答应了,柳太太的眉毛微微一拧,她丫鬟已经悄声道:“太太,您这去,不过略坐一坐,等回去了,老爷定然高兴。不然这会儿回去,等老爷知道了,又有一场气生。”
柳太太听了这话,也有道理,到时在席上稍微坐一会儿,也是两全了,因此柳太太就在众人前呼后拥下走到席面上。王太太已经站起身,往旁边坐了一位,把自己位子让给柳太太。服侍的丫鬟又送上一副新的碗筷。这样的待遇才让柳太太稍微高兴了些。
柳太太坐下,丫鬟替她除掉斗篷,钟太太已经笑着道:“今儿柳太太来迟,按说该罚酒三杯的,不过这寺里,不好在神佛面前动酒,还是喝杯茶代替。”柳太太虽接过茶杯,但并没沾唇。
茭娘又怎看不出柳太太的这种种做派,只浅浅一笑没有说话。柳氏已经对柳太太道:“这位太太好,听说你夫家姓柳,忝在同姓呢。”柳太太刚走过来就瞧见席面上多了自己不认得的几个人。只是柳氏在主位,又在苏母身边,柳氏以为也许柳氏是什么过路官员的家眷,茭娘和苏母为招待她才这样大请客。
柳太太一边在心里想着,怎么也没听说过最近有什么过路官员,一边怪自己丫鬟平常也不提醒,面上已经笑着道:“是吗?还不晓得您夫家姓什么?”
茭娘见柳太太的神色就知道柳太太误认了,不等柳氏回答,茭娘就笑着道:“这位是家母,我生下女儿,她特地从苏州赶来看望我。因此这才请请众人。”说着茭娘转向众人:“原本还想着,柳太太不能来着实太可惜了,谁知天从人愿,柳太太竟然来了。”
母亲?柳太太的神色突变,那岂不是,自己兄妾的婶娘?柳太太顿时觉得像受了莫大侮辱,这等只配给自己磕头的人,竟和自己同坐,不,还坐在自己上方。但方才已经攀谈过,这会儿突然离开,倒显得自己小气了。
柳太太心中在那翻来覆去,柳氏却觉得奇怪,为何柳太太神色会这样突然变化,难道说自己说错话了?柳氏有些担心地看向茭娘,茭娘对柳氏露出一个不要担心的微笑,对柳太太笑着道:“许多日子不见,柳太太家中可好?”
她一定是故意的,柳太太的脸红了又白,故意来看自己出丑,这等小人,着实可恶。柳太太在那思索,自然就没有回答茭娘的话。
☆、第73章 平静
钟太太见柳太太愣在那里,怎不明白柳太太的心思,对茭娘笑着道:“柳太太家一向都好,上个月她儿媳有了喜,我还去看过呢。”
“什么都好就好。”茭娘接了一句就对众人笑着道:“瞧这梅花红红白白,可惜没有一个丹青圣手,不然把这梅花描下,挂在家中,定十分好看。”众位太太奶奶都顺着茭娘的话在那里说。
柳太太还想等着茭娘后面嘲讽的话,谁知茭娘已经转移了话题,柳太太更是焦心,不知道茭娘葫芦中卖的什么药。柳太太在那焦虑不安,自然是一口东西都没吃,也没喝一口茶。不知不觉,菜已上齐,众人又用几筷子菜,茭娘也就站起身道:“都这时候了,我瞧着天色也晚了,散了罢。”
众人笑着起身,柳太太还坐在那不动,还是钟太太喊了她一声,柳太太才回神过来,见桌上众人都散了,柳太太才恍惚大悟地对钟太太道:“怎么就散了?”
“都这会儿了,不散了难道还要在这寺里过夜?”钟太太是特地留下等柳太太的,见柳太太神色恍惚,钟太太不由叹气:“你这又是何必呢?既坐在这席上,菜也不吃,茶也不喝,话也不说。吴太太都瞧了你好几回。”
吴太太?柳太太的眉顿时皱起:“什么吴太太,不过是我兄妾的……”柳太太的话没说完就被钟太太打断:“你瞧瞧你,又来了,你难道全忘了去年苏奶奶在你家宴席上说的话了?妾的亲戚,不被视为亲戚,那意思就是,这妾一入了家门,自然也就没有了这一个人。这都一年多了,你还没听出这话中的话?”
这话,钟太太也不知说过多少回了,柳太太虽站起身但没有挪动步子,只是望着那满树梅花皱眉。钟太太又拨一下柳太太的袖子。柳太太突然叹气:“话虽这么说,但谁不晓得,这是骗人的话,谁家还真从此不来往了?不说别人,就说你我各自家中的那几个新娘,哪个不是偷着和娘家来往?妹妹,你是晓得我的,我这一生,最重妻妾分明,这种事,是怎么都咽不下去。”
“人家也大大方方承认了,她就是小户之女。小户人家的女儿,谁也不晓得生下来就嫁什么人,难道她还能拦住她堂姐不成?你这也不许,那也不许,难道还要知县奶奶给你跪下磕头喊姑太太不成?你也不怕折了你的福?再说了,我瞧着这位苏奶奶,也没有在心里怨你,更没有因为你不来勾搭,她就叫我们都不理你。这样大方的人,你上哪找去?你也不想想,她要真像你想的,是个小气恶毒的人,这会儿,也不是我说句别话,肯听她眼色不愿和你来往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钟太太这话倒让柳太太想起方才席上情形,当时还打点了精神,想着要回答茭娘恶毒的话语,可茭娘问过了那一声,钟太太答过后,茭娘也就没当一回事,继续和别人说笑。钟太太拉着柳太太的胳膊往外走:“你也别再迟疑了。你平日不常自诩自己是大家闺秀,从小知书达理,可这一年你瞧瞧你对苏奶奶做的事儿?还有苏奶奶做的事儿,倒真像是颠倒了个过子。”
“这话你说的也未免有些过了。”柳太太强撑着回了这么一句,钟太太讪笑:“得,也只是你,别人我再不肯说的,罢了,今儿也晚了,你回去罢。等过两天,我家请客,还要请苏太太吴太太苏奶奶她们都来坐坐,你啊,千万别又这样,让别人见了,要笑话不够大气的。”
说着钟太太见柳太太的轿子到了,告诉柳太太的丫鬟让柳太太上了轿子,自己也就上轿而去。柳太太在那因为钟太太这一番话思前想后,难道自己真的错了,是要此一时彼一时?柳太太在那思前想后,茭娘已经陪着柳氏和苏母回到县衙。
茭娘等柳氏在换衣衫的空挡,这才把柳太太的来历说了。柳氏倒惊讶的不得了:“原来如此,哎呀,这要是还在苏州,我们见了他家的人,还要……”
“娘,您这又操的什么心?”茭娘对柳氏摊开手:“那一年,爹爹都说过了,这去了别人家做妾,也只能当做没有这个人。当天在他们家宴席上,她就想把这事拿出来嘲笑我,我就把这句话说了,她自个放不下,到今天都这样,我才不管她。我告诉娘您,就是想说,这件事,您知道就好,她愿不愿意放在心上,要不要和我们家来往,那是她的事儿,和我没有半分关系。要怪,去怪男人们去,为何娶妻之外还要纳妾,还要定下这些规矩,倒让人不好相处。”
茭娘的话说完,柳氏已经笑的合不拢嘴:“好,果然我的女儿啊,做这个知县奶奶,一点都不怯。”
茭娘吐一下舌,柳氏已经感慨地道:“你大伯怎么不晓得这女儿做妾,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的,不过当初被银子耀花了眼,也就把素姐儿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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