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恶妇》第84章


苏桐愣了愣才大笑出声,李知府也笑了,又吩咐里面预备酒席,把同知推官经历几个请了来,彼此饮酒,到了半夜才散。
茭娘等不得苏桐,也就早早睡了,苏桐趔趄着身子晃进房里,闻闻身上的酒味,就要转身出去,茭娘已经坐起身掀起帐子看向他:“你要去哪?”
原来还是把妻子吵醒了,苏桐打个哈欠一脸醉意:“我这身上全是酒味,我索性去书房去睡,你让人打盆热水送去就好。”茭娘已经打着哈欠下了床,把苏桐按着坐在椅子上就快手快脚地把他外面的衣衫脱掉,又从旁边放着的焐子里取出热水,倒在盆里,给苏桐擦着手脸:“你是我的丈夫,你醉了,只有我能服侍得,别人都不成。”
苏桐任由茭娘给自己擦着手脸,嘴里含含糊糊地道:“你这会儿已经是通判夫人了,以后使奴唤婢的,难道还要亲自动手服侍我?”茭娘打丈夫一下才道:“这是自然,你啊,别想着要去纳什么小,我若见你敢纳回来,有一个是一个,都打出去。”
苏桐睁开眼看着妻子:“原来是这样的,我这才知道,你不但是母老虎,还是醋坛子。”茭娘给苏桐倒碗茶,见他喝完把茶杯接过来就笑:“是啊,怎么,后悔了,没有去娶那貌美如花的,不会吃醋拈酸的高门大户的美人,倒娶了我这么一个醋坛子回来?”
苏桐已经把茭娘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嗯,醋坛子就醋坛子,谁让这个醋坛子,是我从水里捞起来的?”茭娘手握成拳,就要打苏桐,苏桐往后一扑,就把茭娘扑在床上,苏桐闻着茭娘的脖颈,笑嘻嘻地道:“这个醋坛子,这个母老虎,不管怎样,都是我的,我的。”
茭娘伸手戳丈夫的额头:“你啊,是真的醉了。”苏桐醉眼朦胧地看着妻子,又笑嘻嘻地埋头下去:“这醉了,才好做点不正经的事。”茭娘噗嗤一声笑出声,后面再没说话。等到安静下来,苏桐把李知府说的玩笑话说了。
茭娘笑了:“这下就好了,李知府想来必定是王家很看重的女婿,这会儿,他和你说开了,以后你就不用再担心,遇到类似的事了。”说着茭娘叹一口气:“哎,这是同官,不然啊,这……”
苏桐把茭娘的嘴捂住:“不许你去认什么干娘。来往罢了,哪能这样屈膝?”茭娘把头埋进苏桐肩窝,笑个不停,笑完茭娘才认真地道:“好,我知道,这件事啊,你不会说,我也不会说,我们啊,还是这样同官来往就好。”
苏桐嗯了一声,把茭娘搂紧一些,重新沉沉睡去。茭娘看着丈夫,想起那句,这个从水里捞起来的醋坛子,茭娘也忍不住绽开笑容,同样睡去。
这芥蒂一旦解开了,李太太又是个十分会做人的人,茭娘和知府衙门的来往就更密切起来,再加上李小姐别别扭扭的,也和同知的女儿,还拉上了几个士绅家能诗会文的千金,组了个小诗社,她们几个女孩子在那半是作诗半是玩耍。
李小姐又仔细想着自己娘的话,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娘说的话,的确很有道理,这个世上,不是只有京城中的人的风俗是风俗,也不是京城中的风俗就是样样都好,要众人敬仰的。
☆、第84章 忠告
李小姐一旦想通,就比初来赣州时候变的活泼多了,都是十三四岁年轻的小姑娘,同知的女儿也很快忘记了以前和李小姐的不愉快,也和李小姐来往紧密起来。
同知太太看在眼里,喜在心里,况且茭娘虽比她们年轻,论起来却是一辈的人,同知太太非让自己女儿叫茭娘婶婶,茭娘真是应也不好,不应也不好。倒是李太太笑着道:“都是府城官员,之前又没有过来往的,同辈论交,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茭娘这才应了,内眷们往来密切,做官的人也觉得彼此之间合作更是轻松。苏桐又常向李知府请教些为官的诀窍,向推官请教如何断案才更好。这日子飞一般过去,李知府在这赣州,因着和这些属官们十分配合,也做了几件大事。他本是朝中有人的人,官声更好,况且这是他第二个知府任期,等到这任一满,行取到京,只怕还要再升上一升。
转眼李知府的任期将满,新知府将要上任,众属官自然是先送李知府离任。同知在一年前已经往浙江去了,推官将要和李知府一起离任。推官这回只怕将要进刑部历练,虽说官品没变,但在刑部历练过后,再放到地方上,只怕就要从了推官的心愿,做一任正印官了。
苏桐也知道很难遇到这样好的上官和同僚,虽然舍不得,还是前去送行。李知府见了苏桐面上的不舍之色,倒笑了:“你啊,平常说起来也是个爽快的人,这一回,倒怎么伤心起来?”苏桐对李知府恭敬行礼,李知府晓得苏桐这一回行礼是有缘由的,因此也不阻拦,苏桐行完礼才道:“下官初次任佐贰官,就遇到府尊这样好的上司,下官感怀于心,并非下官矫情。”
李知府伸手扶起苏桐,感慨道:“我做官虽不指望能名留青史,但也愿有个好的官声,此刻我瞧着你,倒和我心思相同。只是我要告诉你一句话,做官,也是要遇到艰难险阻的,你为官算下来也有六年了,还算顺利,可这,倒让我为你担心。”
苏桐再次对李知府行礼:“还望府尊提点。”李知府迟疑下才道:“这接替我的,是我的同年,要说名次,他当年还稍微高一些,也中了庶吉士,只是后来为官有些不顺,到这会儿才升了知府。我听说是他来接替我,心里就咯噔一下,但这也是我不能阻止的。”
苏桐点头,明白这是李知府告诉自己,上官的心思将要有不同。李知府又道:“也有件事,也不是我叮嘱你,你若有可能,也要往京中历练,等这一任通判完了,想来也会进六部。到时你去历练一番。京官虽则清贫,但能见识更多。”
苏桐恭敬行礼:“多谢府尊。”李知府拍着苏桐的肩:“你是能员,我的私心,还是望你这样的官更多些,因此才谆谆和你说,你可不能以为,我是占了你的便宜,充当长辈。”
苏桐还有行礼,李知府按住他的肩:“罢了,也不用如此多礼,你我相交甚好,我也不愿藏私,临走也没什么话送你,愿你从此之后都能事事顺心。”
苏桐和李知府在前面说话,茭娘也和李太太话别,两人这么两年相处下来,虽然年龄相差甚远,但已是能交心的朋友。茭娘看着屋里的东西一样样被收起来,不由感慨道:“来此似乎是一眨眼的工夫,这会儿就又是两年过去了。”
李太太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离别,对茭娘笑着道:“你也不用太过伤心,这人来来去去是再平常不过的了,我跟随我们家老爷,也有二十来年了,除了在京城那六年,别的时候,都是在外面任官。初时还有离别的伤心,等到后来就豁然开朗,人生在世,总是来来去去的。”
“等下一回见面,想来小姐也要出阁了。”李小姐的婚事,并没有按李太太的意思,在江西定下,而是要回到京城,由李太太的母亲帮忙挑选,李太太知道这是自己的母亲嗔怪自己不该把女儿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因此李太太也听从母亲的话。
此刻听到茭娘的话,李太太不由微笑:“还早呢,哪有那么快?”说话时候,云月姐妹跟着李小姐走进屋子,云月今年已经四岁多,十分爱护妹妹,月兰也快三岁,早已能说能跳,见到茭娘,月兰就伸开手要茭娘抱。
茭娘把女儿抱起来,见李小姐站在李太太身后在那微笑说话,茭娘似乎看到以后,自己的两个女儿各自长大了,那时自己也会和女儿笑着说话。到时,还真有些舍不得。云月比月兰大两岁,也更知道事情,此刻见到李太太,并不像原先一样索抱,而是在那叹气。
茭娘不由对云月笑了:“你小小孩子,叹气做什么?”云月眨眨眼,十分正经地说:“李太太要走了,姐姐也要走了,我想起以前的馥儿姐姐,娘您说过,她和我也很好,现在她娘还常和您写信,可是我都不记得了,我就在想,以后会不会记得?”
李太太已经笑出声,把云月抱在怀里:“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说话怎么这么老成?谁教你的?”云月搂着李太太的脖子,十分认真地看着她:“李太太教的。”茭娘摇头:“这孩子,我也不晓得随了谁,简直是学大人学的没有法子。”
“学了也好,免得以后长大,不够聪明。”李太太的话让茭娘想起别的话来,不由看向李太太感慨:“我只是觉着,还没和李太太学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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