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造反的未婚夫》第88章


在齐瑗心里,她全然把宜臻当成了京城里那些对卫珩趋之若鹜的普通姑娘,顶多就是身上多了两个头衔:
一是亭钰的姐姐。
二是长辈们给卫珩订下的娃娃亲对象。
但卫珩的性格她清楚,不是爱屋及乌的人,更不是那等愚孝之辈。
所以宜臻在她眼里,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性。
她的话一句一句说个没完,乍一听是在斥责守卫,实际上压根儿就是在指着宜臻的鼻子骂。
宜臻抬起眸,认认真真瞧了她一眼。
而后略微扬眉,什么也未说,继续就要往内走。
“祝姑娘,我想你还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齐瑗直接伸手拦住她,“你不能进去。”
。。。。。。
“我听明白了你的意思。”
宜臻忍不住弯唇笑了,“只是我不明白,我为何要听你的,你是谁呀?说起来,我都还不认识你呢。”
“我是。。。。。。我是谁不重要。”打扮素净的姑娘眉毛越蹙越紧,加重了语气,“但是卫珩早先就吩咐过,不许任何人进去,这是卫宅,不是祝府,还望祝姑娘您懂点儿分寸。”
唔。
其实这个齐姑娘和她二姐姐祝亭霜有些像。
都是极爱管闲事却又不分青红皂白就擅作主张的正义判官,清高又自傲,言语措辞都自以为是的让人疲倦。
宜臻收了笑,面无表情地瞧着她:“那我就是不懂分寸,我非要进去,你能拿我怎么着呢?”
“你真是。。。。。。”
齐瑗都要被她气笑了,“祝姑娘,我原不想说这么刻薄的话,但你既然连脸面都不要了。。。。。。”
“让开。”
她愣了一愣:“你说什么?”
宜臻烦死了,揪着她的领口往旁边一扯,那动作利落又不拘,就像话本里写的江湖豪杰儿女,齐瑗呆愣地望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对方已经推开里间的门走了进去,她才一下回过神,视线扫过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几个奴才,只觉得面子里子全丢了,脸涨的通红,气急败坏地就跟了上去。
“祝五姑娘!你这竟是什么意思?我方才又是哪儿惹了你。。。。。。”
她的话说到一半,忽然卡在嗓子眼,脚步也停住了,怔怔地站在那儿。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卫珩竟然已经清醒了。
他就倚在床头,玄色的衣袍松松垮垮半系不系,或者说大夫压根儿就不敢帮他系全了。
因为胸膛上全是伤口,绷带上还透出血色来,只远远瞧着都觉得十分吓人。
“你怎么也来了。”
他的眼眸在烛火光里显得越发幽深,叹息道,“祝宜臻,你已经不是小孩儿了,不要总是任凭自己的性子做事。”
“是了,我也与她说了。。。。。。”
“不用你说。”
卫珩直接打断她,语气极淡,“该说的话我会跟她说,你出去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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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宣帝病重,上月中发热又咳血,换了几个御医,诊完脉后都只跪下来请罪,说至多也只能拖个一两年的功夫,他又疑心重,不敢轻信外头的游医和高僧,也就只能那么拿药拖着。”
“这事儿一直瞒着外头,连太子都没透一点口风,但一整月里议事堂关了这么多日,奏折一大半儿都不是御笔亲批,底头的人多少也能猜出些什么,只不过在怀疑老皇帝是不是设局试探罢了。”
“宣帝一旦松开对朝政的把控,太子和惠妃必然狗咬狗闹得不可开交,但与此同时,他们也是天然的盟友,不论是对北境、对南疆,甚至对我。这也是为何我提前来了黎州,着急忙慌地要提这个亲。”
“今夜卫宅遭袭,并不单单只太子动的手,还有惠妃,他们一个有着大把朝臣拥趸,一个是老皇帝的枕边人,娘家手握兵权,联起手来对付我,估计也是想趁着我不在京城,打个措手不及。”
“我们在太子身边有眼线,但惠妃处事一向警惕,又是深居后宫,我们安插进去的人还没站稳脚跟,不能在这时候露出端倪。”
“黎州这边尚还能稳住局面,京城那头只怕已经十分糟糕了,黎州地僻,便是用最快的鹰隼,消息一来一回也要好几日,宜臻,”他倚着床头,目光静静落在她的脸庞上,带着几分歉意,很温柔,“真要发生什么事,根本来不及部署。”
宜臻跪坐在软塌之上,一直垂眸听着,直到卫珩说到了这儿,她才抬头看了他一眼。
“京城那边那么糟糕,”少女顿了顿,“你是不是得回去坐镇?”
卫珩没有回答。
其实此刻,他浑身上下都是伤,尤其是胸口和肩头两处,说话时只要稍稍一用力,就会牵动伤口,带来阵阵钻心的疼。
石大夫千叮咛万嘱咐了,这段时日都要卧床好好休养,甚至连思虑都不可过重。
可是京城那边局势不等人,皇帝病重失权的情况下,太子和惠妃一联手,连南疆酆王都不敢轻举妄动,更何况他一个羽翼未丰,手底下势力还四分五散的年轻朝臣。
“我记得惠妃,惠妃身边的大宫女就是从卫宅出去的。”
小姑娘忽然变得有些着急,仰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不能让她传消息出来吗?”
整个屋室静了好半刻。
卫珩揉揉眉心,神情有些疲倦:“据我得到的消息,今天晚上的行动,就是她给惠妃献的计。”
宜臻一下愣在那里:“可是,可是她不是从卫庄出去的么。。。。。。”
“她是从卫庄出去的。”
男人的神情极其平淡,“宜臻,你知道为什么我说你身边的那个丫头不值得培养么?”
“。。。。。。。为什么?”
“因为她一瞧就不是个守规矩的人。话多,念旧主,好奇心重,这些在卫庄都是大忌,她全都犯了。三花虽然是从卫庄出去的人,但从她被送到惠妃宫里那一刻起,就和卫庄没有任何关系了。否则,你以为惠妃为什么会花大价钱买一个细作回去?”
宜臻沉默了下来。
这一刻,卫珩还受着伤,眼睛里头还带着倦意,几道红血丝极其醒目,明显是需要休息了,但她踌躇半天,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有些话,她张不了口问。
有些话,她觉着没必要问。
她总不能在这时刻,还义正言辞地问:那你要急着回京城,我们之间的婚事如何办?还要不要办?要办的话,你受着伤应该怎么办?不办的话,你又该如何与我父亲母亲交代?如何与那些已经收到了请柬的宾客们交代?如何与我交代?
——这些话,宜臻一个字儿也问不出口。
但卫珩仿佛有读心术似的,直接开口答了。
“对不住,婚事。。。。。。恐怕没有办法立刻办了。”
果然。
不知道为什么,听卫珩终于说出这句话,宜臻心里竟然有些如释重负般的松快和好笑。
“祝伯父那里,我会亲自给他一个说法。宾客那头,我也会处置好,待回了京城,我让皇帝下一道赐婚的圣旨,绝不堕你一点儿名声。”
少女垂着眼眸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宜臻,此事是我没有安排好,实在抱歉。你有什么想要的,与我说,但凡我能弄来,我都给你弄来。”
“这算是悔婚的补偿吗?”
卫珩微微蹙了眉:“谁说要悔婚了?我的意思是。。。。。。。”
“不论你是什么意思,对我来说就是悔婚。”
她抬起头,直视他,“倘若你没有准备好,一开始就干脆不要提前来求亲。你匆匆忙忙地说了这事儿,我什么准备都做好了,你却又不要娶了,不是悔婚是什么?”
“宜臻。。。。。。”
“我知晓你是不得已。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动都不能动了,跟我拜堂成亲,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太子的人发觉端倪,更何况京城那边局势紧张,没有你亲自坐镇不行——这些,我通通都知道。”
“我也知晓,现在与你说这些话,是不体恤你的难处,看不到你流的血汗费的心力,是无理取闹不知所谓,但是卫珩,今天晚上,打从我踏进这座宅子起,我心里就一直窝着火。”
宜臻静静地凝视着他:“大夫说,你要好好养伤不能动气,但我想说的话可能不会好听,你要是现在本就不好受的话,那我就不说了。”
卫珩叹了口气,往后微微一仰:“你说罢。”
“我觉得你从来就没有将我真正放在眼底里过。”
少女的声音很淡:“你说你喜爱我,但其实你喜爱的压根不是我,你只是觉着我比起旁人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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