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素裹,倾城女知县》第176章


一时间,众说纷纭,都说是天下局势要重新铺排了。
可是,在送帝后灵柩入皇陵时,一直留下没有离开的明烨帝与永昌帝竟明言,有他们一日,便有俞国一日。这是他们在倾国皇后和乾嘉帝临终前都答应了的。
虽然三国素来恩怨交织,可无论如何,明烨帝与永昌帝却都是不容小觑的人。有了他们的保证,于是,盛武帝在乾嘉帝早已留下的遗诏中,登基了。
在登基之前,盛武帝有个全天下都知道的名号:战神王爷。
幸而乾嘉帝当年打下的基础如此之雄厚,足以让天下群雄望尘莫及。也幸而有了明烨帝与永昌帝的承诺。故此,在最人心惶惶的时候,盛武帝梁逸得以雷厉风行地抓紧时机整顿俞国上下,首先确保了俞国的安稳和防卫。否则,俞国难逃生灵涂炭。
祭祖祭天的仪式完成了。朝中还有很多奏折等着批阅,盛武帝转身便要离开。
可就在一转身间,却看见那边松林深处,竟有好多五颜六色的蝴蝶飞舞,在一片翠绿中煞是惹眼。
这样炎热的天气,连蝉儿也躲起来了,哪里来这么多的蝴蝶?更何况,蝴蝶怎么会在连花都没有一朵的松枝前飞舞?
带了满心疑问,盛武帝不发一言,迈步就朝那边走去。
众人本已得令说盛武帝要回宫,便也打算恭送。可是如今见他竟一转身就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不免奇怪。只因盛武帝素来雷厉风行,从来说到就做到的。
可奇怪是一回事,若没有跟上便是失责,那就是另一回事。于是,各人连忙跟上。
但脚步刚一响起,竟连这边树上的鸟儿都惊起了。盛武帝不由得恼了,回头瞪了众人一眼,沉声道:“莫飞跟上,其余人没有朕的口谕,全都留下!”
众人不敢再有动作。
莫飞脚步素来很轻,跟上了盛武帝,只有两个人,便不再惊扰周围。
越往深处走,盛武帝便越觉得奇怪。只因这蝴蝶,竟像见了鲜花一样,绕在某棵树下,不肯离去。
走近了方知,那里是乾嘉帝后的小陵墓。
风氏皇家陵园,每个帝皇都各自有独立墓室,可是乾嘉帝与倾国皇后却不同。
一来是因为乾嘉帝本身早已留下遗诏,说不能为他夫妻造陵墓;二来则是因为盛武帝怕他们寂寞,特意将他们葬在了宁焕之的墓旁。
所以,乾嘉帝夫妻合葬在一排高大松树下的小陵墓中。
远远看去,在众多山丘一般的皇陵中,这小陵墓不仅不起眼,甚至连当年他们为焕之造的都比不上。如今,那些蝴蝶便是绕着他们的陵墓上的那棵松树在飞。
越靠近,蝴蝶便越多。
盛武帝二人心里不禁越发称奇。虽说是祭祖,可是因为乾嘉帝与倾国皇后并非盛武帝的祖先,所以每次祭祖,总不会扫祭到他们这里。既然如此,这边相对于真正风家祖先那边,甚至清冷寂寞。那又如何会吸引到蝴蝶来呢?
走到跟前看清楚以后,盛武帝与莫飞却不由得相视一笑。
蝴蝶竟是为了那墓前的一大束木槿而来。木槿香气虽然清幽,可数量多了也就变得浓郁起来,蝴蝶闻到了,便一直绕着不肯走。
只要熟悉的人都知道,倾国皇后喜欢木槿。
这一大束木槿,绿叶婆娑中,花开绚烂摇曳,烂漫如锦。那粉红花瓣片片如同倾国皇后在世时的红颊,淡然中却自有一份温润。每逢风吹来,花叶临风招展,更是光彩秀美,无以伦比。
二人静默凝视许久,无数往事联翩浮现,越发只觉胸中感慨万千。
莫飞低声叹口气道:“皇上,这木槿花,自乾嘉帝后的陵墓建造以来,每年都是在这个时候便会放在此处。”听了他的话,盛武帝默然点头。
的确,这花倒是比祭祖更是准时。这几年,祭祖的时间倒还会因为国事或是钦天监的安排而有先有后,可根据手下人的回报,这木槿花倒是掐着日子出现的。
想起她,还有他,那两张绝世容颜浮现眼前。
前尘如风,曾经的爱恨情仇,曾经的悲欢离合,早湮没在浩浩汤汤的云山烟海中。
如今,连永昌帝唯一的独子也都将近两岁,虽说他当初是因醉*幸那宫女,可谁能说,岁月不是在悄悄更改着曾经刻骨铭心的一切?
放眼世上,依然每年记得准时将木槿送来,依然能为倾国皇后如此,也只有他了。
俞国与天狼国交界,惠明山。
那条被烧毁的村子如今变成了一个山庄,唤作“凤凝山庄”。
凤凝山庄占地很多,几乎和山下的大城镇一般。只是,山庄上的人很少,除了十几个打扫粗使仆人以外,便就只有一对年轻夫妻,伴着庄主一家人。
很少人见过庄主一家,只知道他们不喜热闹,纵使山庄这样大,也只是请了十几个人回去。不过,即便是山庄里的粗使仆人,也多没有见过他们。曾有人说见过,到头来却发现不过是庄主身边的那对年轻夫妻。
说起那对年轻夫妻,倒有意思。丈夫虽十分清秀,可脸色总冷冷的,像所有人都欠了他钱一样。可他那美貌妻子却温柔活泼,还很爱笑,对人大方随和,时时透着精明。
见过他们的人,都觉得这样的搭配有点不可思议,可却每每见到妻子看向丈夫的眼神中,竟是泛着柔情万分,而丈夫偶尔一瞥妻子的眼中,也会瞬间暖了下来。
连庄主身边的人都如此让人留意,那庄主一家更是让人多了几分向往。
不过,不管谁说什么,凤凝山庄上的人们,自是清风明月,过得清静自在。
盛武帝三年,八月十五。
中秋的圆月,玉盘似的高高悬在深蓝色的天幕上,皎洁如洗。周围星光璀璨,越发显得这月光如水般明净。
此刻,明亮的不只是圆月繁星。花园中,那正玩得开心的小小人儿,手中的兔子灯笼,里面的烛光也甚是耀眼。胖乎乎的小手里,只见一只洁白的小兔子蹲在草地上,身后有一丛灿然盛放的木槿。这个灯笼虽然用丝绢糊成,但手工却甚是精致灵巧。
闪闪烛光照在兔子身上,引得那个同样是胖乎乎的小小人儿一阵惊呼:“爹爹,你看!兔子会发光!”这孩子气的话,顿时引得旁边围坐在桌旁的人一片笑。
小小人儿虽不明白大家在笑什么,却有点不服气地转身说:“娘!你让他们都不许笑!”
他甚是气恼,那胖胖的小脸上很严肃。可是,这样的表情配上那小圆脸,还有肉乎乎的小胳膊小腿,竟让人有种爱不释手的童真。
身后的清冷女子正笑颜如花,看到小小的人儿竟也会如此表情,心里一阵爱怜,伸出一双手便将他轻轻搂住,拉到身边,道:“敬儿,说话怎么能这样无礼?”话虽然是这样说,可她那如水明眸碰到气呼呼的小腮帮子,却忍不住轻啄了一下。
她身边的男子,一袭轻逸的孔雀蓝长衣,墨眸带了笑意,看着女子与小人儿的一举一动。听了小小人儿的话,虽然眼中也泛着笑意,可脸却拉了下来,沉下声道:“敬儿!这话该如何说?为父如何教你的?”
看见他这样严肃,小小人儿不禁吓了一跳。那双与男子如出一辙的墨眸,顿时泛着点点水光。表情虽然委屈,可偷偷看了男子一眼以后,被男子那双墨眸瞪了一下,他胸口起伏几下,便只好用力眨眼,将快要流出的泪水忍了回去。
这样泫然欲泣的表情,早让旁边的人不忍心。
左手边,石凳上坐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个圆脸矮身子,笑意吟吟,偏套着一件布口袋似的灰大袍。一个道骨仙风,淡然自若,身上淡黄长衣在夜风中翩然翻动。二人本来正品茶谈天,却看见小人儿眼眶中的泪以后,同样皱了眉。
圆脸老者快人快语,眼睛一瞪,张口就骂男子:“小逍儿,你这样为难他做什么?!他不过就三岁,难道还要像个朝臣那样注意该怎么说话?”
见老者在孩儿面前如此明显地偏帮,男子刚皱了眉要说话,可那道骨仙风的老人插嘴道:“若说要教,自是该从这个年龄开始教。当年逍儿来我处拜师,不过也是比敬儿大一点而已。”
圆脸老者不悦地翻了一下白眼,道:“那是没有办法。若非如此,他怎可早日学会自保?可如今敬儿需要吗?若不需要,为何要这样做?凌霄子,我看你也太过迂腐了!”
凌霄子笑着捋捋那飘然的白须,摇头道:“药王,你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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