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起吧,农女(素熙珏)》第94章


“你可知薛广集的伤是怎么来的,是月娥半夜趁他睡着了,用热汤烫的。”黄氏哭丧着脸道。
居然是月娥烫的!?南风如遭雷击,诧异地看向屋内两人。
黄氏盯着她的眼睛,缓缓叹息,苦笑道:“这件事,看起很月娥的性子虽说娇蛮,倒也没到凶残的地方。怎得就这么想不开,做下这种事。”
南风愣住,月娥是什么样的人,只怕世上再没有比自己更了解的了。自负自私自利,在她眼里的分有利用价值和没利用价值。南风从小就很讨厌她,因为她命好,因为她受人宠爱,也因为她虚伪,耍着小聪明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仗着大人宠爱胡作非为。当初她刚为薛广集退亲,如今为了负心人下痛手,只怕也说的过去。
谢月娥还是谢月娥,自己得不到,别人也休想拥有。
自己怎么还是那么蠢,明明知道她根本还是在利用。
薛广集有事,薛家人不请大夫,先请了巫婆来跳大神,没用了想起妹夫融安。这已经不是小夫妻斗气的小事了,已经上升为两个家族的对抗。所以月娥想恳请南风帮忙。而倒霉的谢家人,因为有了个倒霉的女儿,只能硬扛着,如果被休回来.
脸上可是要害之处,若是伤了眼睛,月娥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肖大夫像是明白此刻大家所忧心的事,面色不豫道:“恰恰是伤在右边脸上,刚烧好的水,也不知她手怎么这么准。”看得出,对这个心狠手辣的表妹,他很不满。
南风轻声道:“薛广集在外头有人,把她的嫁妆银子都败光了。她索性下狠手,毁了夫君的脸,就没其他女人觊觎了。还真是下的了手。”
“什么!”黄氏并不知道内情,声音陡然急促起来,“薛广集那个畜生,真是该死!”
说着,神色萎顿,急喘连连。
“娘,”她连忙抚黄氏的脊背,帮她喘气。虽说是继女,黄氏一手带大,还是有感情的。南风不禁后悔在她面前说破。
他们就在肖家住了下来,一来方便给薛广集看病,二来也算是给月娥壮气势。谢家已经出了一个退回来的丫鬟,如果再出一个下堂妻,只怕谢家底下的妹妹都不好人家。再者谢长生的意思是,这事是女儿犯的错,且又怀了孩子,休回家来也不能再嫁好的,还不如将就着过。
情况如众人期盼的那样,薛广集的病情越来越好转,人已经清醒,只是半边脸都涂满了黑乎乎的膏药,瞧着委实有些吓人,那翩翩佳公子的气质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萎靡徒然。毁了脸,他的仕途之路很是艰难,对于一个读书人来讲,这是毁灭性的打击。融安每日诊脉回来摇头道:“当大夫的救的了病,救不了命。”
没过几天,秋闱下榜出来了,薛广集是中了,不过是倒数第一。而小舅妈家的黄文正中了头名——
作者有话要说:好荡漾,上章好多姑娘给留言。
81、舌头利剑
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这个消息让薛家人很振奋,中了秀才;本应该大肆庆贺;摆酒七天。如今薛广集这幅尊容;躲人还来不及,哪里肯丢人现眼。只得家家请辞,户户请退。道是和同窗游玩去了,日后再请客云云。
而闷在家里的薛广集简直跟死了老娘一样哭丧着脸。咳咳;他老娘被儿子媳妇荒唐行径一气,斑白的头发变成花白,五十岁的人看起来像要半截入土的老妪。
薛广集从来都不是一个肯吃亏的人;从小聪明伶俐;能说会道;念书学字也特别快,他承载了薛家所有的希望。在鹿鸣学院里,他不是读书最好的,却是人缘最好,阿谀奉承,结交权贵子弟,几乎成为他的本能。可惜权贵子弟也不是吃素的,人人见惯了趋炎附势,不过看你这只猴耍的格外卖力。这一次能侥幸得中秀才,乃是因为他巴结上了主考官的寡妇女儿。换句话说,这秀才来的不是真材实料。大周尚风姿,圣上年年点状元皆为翩翩美少年,上有好焉,下皆从之。故容貌丑陋者在仕途上走的艰难些,若身体有残疾或容貌有碍观瞻,仕途之路一般来说无望。薛广集肚里没货,脸上没光,这辈子就只能做个酸秀才。
都是贱人害的!他不能接受怔怔望着窗外枯黄的落木,被萧瑟的秋风一扫,纷纷落地。
“三弟,你怎么坐在窗边吹风,快起来。”一道焦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不用回头,也能知道是他憨厚愚蠢的大哥。
薛广集在哥哥面前从来都是乖弟弟,他关好了窗棂,落寞的身影映在阴险下,看不清神色。
薛老大心酸不已,父亲早逝,大哥又比小弟大了十岁,透着隔辈的关心。定定看着弟弟脸上的纱布,不由悲从心来,想说话,又不知如何开口。
“哥,娘的身子还好吗,我怕娘看到这鬼样子又发病。”薛广集开口道,声音低沉无力,哪有往日的神采。
老娘的病根多数应在小儿子身上,薛老大搓手苦笑,“娘没事,你放心,有你**子照看着。”
薛广集点头,道:“**子贤惠,是我不孝,娶了个恶婆娘回来害了全家。哥,我要休了她。”
他一惊,紫棠方脸大张,露出一口黄牙。谢月娥是他弟妹,有些话要避嫌。休妻莫说在大户人家,就是在平民百姓家里头,也是极少见的,除非这女子大奸大恶,委实难容,一般看在儿女的份上,都会忍着过日子。闷了良久,才瓮声瓮气道:“你决定了,哥哥马上就去叫宗族长老来。”
这个回答在薛广集的意料之中,显然他并不是要哥哥的意见,只是要一个态度罢了。轻叹一声,道:“她毕竟是个妇人,肚里还有薛家的种,这样休了,下半生也不好过。”
前一刻还定定说要休妻,后一刻又说不忍心。薛广集的话云绕雾绕,并不是憨厚的哥哥能猜到的。
翌日下午,薛家老大老二两口子和谢家谢长生和黄氏,南风以及肖融安,以及谢家大伯和薛家亲舅都坐在薛家堂屋里说话。这个排场按的是薛广集的意思,先和长辈通气,再谈休妻。
午后天空聚起一团乌云,遮住了日头,狂风肆虐,旷野的树枝纷纷脱尽衣衫,甩起光溜溜的膀子在狠狠在空中抽打。天要下雨了。
由薛大舅和谢大伯开口寒暄了一阵,终于进入了正题。
“谢氏不仅犯了七出之条,还敢伤秀才。先休了,再报官。我和邱师爷还有几分交情,胆敢请他老人家做主。”薛大舅两撇保养得宜的小胡子翘的老高,不紧不慢打着官腔。
这人先把一屋人给震慑了,自古民不与官斗,谢大伯是个土里刨食的庄稼汉,做了里长。骨子里一副怕事的心态,巍巍癫癫拱手道:“您说的极是,小的没见识,要说这闺女,是我们家没教好,给您添麻烦了。话又说回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肚里有薛家的种,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门,这孩子也是个福星,您瞧瞧,一怀上,姑爷不进了秀才。”
南风知道这种场合自个只有旁听的份,故将众人的神色一一收在眼里,薛家媳妇看夫君脸色,两哥哥看弟弟脸色,薛广集么,非常的淡然,简直像是看一场无关的笑话。要么是他不在意,要么是胸有成竹。如果是前者,大伙完全没有坐在这里的必要,而后者么,依照她对这个人不肯吃亏的的性格了解,只怕是早就设好了笼子给他们跳。
“你怎么看?”她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融安,幽幽低声道。
融安看向她,若有所思,不欲多言。
她突然觉得意兴阑珊,何必问他呢,这次肯来是自己求了很久的缘故。肖融安是大夫,悲天悯人是他的性格,救死扶伤是他的职责。他救人治人,不分善恶。月娥伤人的事,对他来说又是个难题,作为表哥,是希望表妹生活幸福。作为大夫,自然对蓄意伤人者无好感。今天两家人愿意坐在一起,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看是赔多少而已。谢家希望有大夫坐镇,多一份成算。肖大夫心里不舒坦。
“放你娘的狗屁!在爷面前乱吠!”薛老大面红脖子粗,撸起衣袖举起钵子大的拳头,骂道:“我三弟中秀才关他屁事,十年寒窗苦读被谢氏一朝毁了。现在我老娘被气的头发都白了,什么福星,依我看,生完孩子早滚蛋,别在祸害我家。”
忽淅淅沥沥的冷雨和风而下,带来一股股寒潮。
话粗理不粗,薛老大是实诚人,摆出个恶相,活像贴门口的关公。这厢谢大伯就不好开口了,文粗怕武粗,说不好要挨拳头咧。
一直未出声的黄氏淌泪尖叫:“这还让不让人活啊,老天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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