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宫》第284章


如此一来,她心里也踏实不少。皇后娘娘让她缄口不言,自然是对他的维护。
“皇后娘娘万安。”廖绒玉和欣悡一并请了安。
欣悡才发现陪皇后说话的只有周美人一个。“都这个时候了,怎么就只有周美人在。其余的姐妹都还没来吗?”
“是啊。我瞧着戏台上的角儿们都准备妥当了呢。”廖绒玉就着欣悡的手慢慢的往前走了两步。
岑慕凝见她的腹部已经明显的隆起,又穿的厚,不免微笑:“听副院判说近来静心调养,廖嫔的龙胎安稳健康,本宫也是欣慰。只是今天这般冷,雪时路滑,难为你也来了。”
廖绒玉欲说含羞,面带赧红:“多亏了皇后娘娘让副院判照料臣妾的龙胎。臣妾这才能度过最危险的时候。眼下身子好多了,却又闲不住了。这样好的雪景,这样好的戏,又是在节庆这样欢喜的时候,臣妾怎么能不来呢。”
“那就快进去坐吧。里面生了地炉,最是暖和。”岑慕凝示意说过给廖嫔领路。
“皇后娘娘先请。”廖绒玉仍然不愿坏了规矩。
岑慕凝这才就着冰凌的手转身走了进去。
廖绒玉与欣悡紧随其后,周美人则不动声色的跟在最末。从头到尾,廖嫔都没把她放在眼里,丝毫没在意有她这么个人的存在。反而是欣嫔,时不时往她这里瞟一眼,说不上是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几人还没有坐定,外头便扬声通传,荣襄贵妃、宫妃、缨妃驾到。
这让欣悡有些不忿:“按说这里什么人来都无妨,毕竟问心无愧。倒是没想到贵妃也敢来。真是不怕冤魂索命。”
“妹妹这是说什么呢,皇后娘娘面前也不怕忌讳。”廖绒玉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再冒失开口了。
只是欣悡并不在意似的,望着进来的苍怜,笑容里透出一丝戏谑:“始作俑者都不觉得害怕,臣妾有什么可怕的。若说到忌讳,臣妾反而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旁人都能从容面对,臣妾这看客怎么就不能议论两句了。”
“妹妹……”廖绒玉未能劝说一句,苍怜一行人已经走到皇后面前行礼,她边默默无声。待她们行了礼,才起身问安。
苍怜于自己的位置落座,才转身看着欣悡:“按说都是太后调教出来的人,性子却大相径庭。这缨妃越发的沉稳安静,除了有关梓州的事情,别的话都不会多说一句。欣嫔却截然不同,每每都把自己当做一枚炮仗,想炸就炸,说翻脸就翻脸,也不挑挑是什么地方。还真是有趣得紧。”
欣悡正要回怼她几句,就见苍怜笑眯眯的看着她。
“你不必这样动怒,今日下了雪,又是皇后请了咱们来听戏。本宫心情大好,没功夫和你计较。”苍怜微微收拾了脸色,显得有些严肃:“更何况从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皇上没有追究,咱们自然不必再提。欣嫔若真迈步过去这个坎儿,只管先去和皇上说清,能扭转了局面,本宫再与你分辩也不迟。否则,干说没意思,浪费唇舌。皇后娘娘,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贵妃果然是透彻聪慧的,什么事情都能瞧准根源。”岑慕凝迎上苍怜不怀好意的目光,眸子里闪烁着冰凉的流光:“来人,戏可以唱了。”
“是。”冰凌轻轻击掌,那边青犁得到消息,台上的角儿们就开始了表演。
蕾祤这时候才开腔,笑吟吟的说:“其实这宫里的日子,过得原本就比那戏文更有趣。臣妾总觉得若要让后宫的妃嫔们去写戏,肯定比江湖上那些酸秀才更精彩些。皇后娘娘,您说呢?”
“是啊。”岑慕凝看着蕾祤鬓边的簪子有些晃眼,不免一笑:“恭妃的金簪是皇上赐的吧?瞧着犹如星辰,熠熠生辉。”
“果然还是皇后娘娘眼光最好。”蕾祤笑着抚了抚自己的金簪,唇角上扬:“说是外头才进贡来的,就这么一支,皇上赐给了臣妾。原本不是特华贵的东西,却胜在罕见,臣妾喜欢这就别在鬓边了。”
“东西未必就只有华贵才好。”岑慕凝和颜悦色的说:“就如同这宫里的人一样。未必出身高贵就有高贵的际遇,也未必出身低微,就不被重视。总是要看此人是不是人堆里的罕见稀有,若能与众不同,自然备受青睐。想来皇上对恭妃也是如此。”
蕾祤微微一笑,唇边的笑容更明艳几分,她起身朝皇后行礼,语气温热:“臣妾有件喜事禀明皇后娘娘,昨个儿身子不爽,传御医瞧过,臣妾已经有了近两个月的身孕。”
“什么?”苍怜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神里迸射了些许的寒光:“近两个月,那不就是一个多月的身孕?圣驾归銮也才一个月的事,你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她问的这样直白,叫有些不曾生育过的妃嫔听起来格外尴尬。众人只有垂下头去,并未做声。
岑慕凝心头微微一动,心想庄凘宸还真是不耽误事。一边打仗,一边还能尽享温柔。要不怎么说当男人好呢。干什么都不吃亏。
“贵妃娘娘……”蕾祤红着脸,有些撒娇也有些尴尬的冲她笑了下:“您说呢。非要是圣驾归銮之后的事么?就不能是……”
“你胡说什么。”苍怜不禁生气,语气也是不好。“怎么可能不是圣驾归銮之后的事。那时候在中南,你……你哪里有机会……”
“圣心难测,往往就是这个意思。”杨芸碧忽然冒出这么一句,吓得苍怜身子一颤。
“你何时来的,竟然不出声站在我身后,想要吓唬人吗?”苍怜不满的瞪着她,一口气还没平复,这一口气又顶了上来。
杨芸碧朝皇后行礼,才笑着说:“锣鼓喧天,戏正热闹,贵妃娘娘听不见臣妾的脚步声有什么奇怪。可是从臣妾进来,皇后娘娘以及这里伺候的人就都瞧见了。怎么能说臣妾是故意吓唬您呢。再说,别人也没被吓着啊,怎的娘娘您就这般畏惧?莫不是心里有鬼?”
“你少在这里胡扯。”苍怜有些兜不住情绪,恨不得把这些讨厌的贱人都给收拾了。却碍于人前,许多事情不能做的太过明显。毕竟皇上已经提醒过她,后宫之主是皇后。心里的闷气没消散,她硬生生的转过脸去,不吱声了。
“还没恭喜恭妃呢。”杨芸碧朝恭妃点头示意。
“姐姐不必如此客气。”蕾祤就着婢子银枝的手起身,安然落座。脸上的红热还没有消退。“臣妾听说冬日里喝雪梨银耳最是润肺,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些,请皇后娘娘与各位姐妹品尝。”
苍怜一听她这话,顿时就笑了。“恭妃真是善解人意啊,有了身孕还提前准备了这些。要不怎么说伺候过人的,就是不一样。太后是真真儿把你调教的极好,跟我们又不同了。”
言外之意,太后调教旁人,都是为了服侍皇上,唯独这个蕾祤,不过是个低贱的婢子,调教的本事只不过是伺候主子罢了。
这么浅显的呛白,旁人听着都难免脸上挂不住。蕾祤倒是淡然自若:“臣妾从前只是太后的贴身侍婢。做的不过是端茶倒水,为主子分忧的差事,自然要心系细腻些。不必贵妃娘娘处处能为皇上尽心那般体贴。”
“可不是么。”欣悡觉得这可是个好机会,便拣了话头来说:“若是恭嫔的孩子,怀在了贵妃的腹中,贵妃可想不起什么雪梨银耳的,保不齐贵重的路都不能走了。得十个八个婢子跪在床边给她揉脚呢。女人嘛,如贵妃这般的会伺候男人也就行了,自然是不用顾忌着姐妹之间的情分,来做这种好人。”
“你说什么伺候男人?”苍怜一下子就想到了褚培源,胸口的火猛的烧了起来。“皇后娘娘就任由她们这样羞辱臣妾吗?竟也不管一管?”
矛头指向了岑慕凝,这让她不免尴尬。“兴许是欣嫔用词不当。她是说贵妃会服侍皇上也就是了。其余的事情着实不必费心。原本这次攻下中南,贵妃也功不可没。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也未尝不可。好好的来听戏赏雪,贵妃就不要如此动怒。正好,喝一盏雪梨银耳消消心火也是好的。”
苍怜冷哼了一声,眼底的精光泛出冰刃般的寒光:“怨不得皇上叫臣妾在宫中一定要多忍耐,以皇后娘娘为榜样呢。臣妾这点本事,当真是入不得皇后娘娘的眼。”
雪梨银耳羹端上来,妃嫔们慢慢的吃了一些,气氛也缓和不少。
比起贵妃的愤怒,她们更愿意多加留意恭妃的肚子。就连廖绒玉也不例外。好像有意无意,目光就从戏台上滑到了恭妃的身上。她是太后身边用了好些年的近婢,她知道太后与皇上之间的母子情深,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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