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背后的女人:德妃传》第109章


了……”声音越来越轻,终于归于沉寂。
胤祚安静地闭上了眼睛,像是进入了甜蜜的梦乡一般沉沉睡去。
玄烨的眼角流下一滴晶莹的泪珠,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想起自己的皇阿玛、皇额娘、两个已故的皇后还有许多个模糊晃荡的人影,有些牙牙学语,有些还只是在襁褓之中。难道真的是朕的罪过?朕富有天下,可是偏偏克死了皇阿玛、皇额娘还有芳儿、东珠,现在又克死了祚儿,难道朕的命真的是那么硬吗?鳌拜、吴三桂,无数个看似强大、不可战胜的敌人都被自己打倒了,他们死了自己却活得好好的,可是朕的亲人呢?难道也要受这个罪吗?天啊!朕不是天子吗?不是你的儿子吗?为什么你还要这样来虐待朕!
“请皇上节哀!”宫中的人见胤祚殁了,齐刷刷地跪下苦劝道。
玄烨没有理睬他们,无力地靠在床柱上,眼前一片漆黑。
“祚儿——”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就看见宁德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跑到胤祚的床前跪在边上,紧紧抓着胤祚的手厉声喝道,“太医,太医呢!你们还愣着干吗!快,快给六阿哥看病啊!”
太医院的院判刘胜芳看了看周围,想着自己是太医院的最高官,众人不回话自己是一定要回的,只好直起身子,哆嗦着回答道:“回禀德妃娘娘,请德妃娘娘节哀,小主子已经去了多时了。”
“你胡说!”宁德的声音骤然拔高,见惯了她温和可亲的样子此刻看来竟是凌厉得可怕。被她的一声怒喝惊到,刘胜芳吓得趴在地上不住地发抖。
众人呆呆地望着默不做声的皇上和与以往大不相同的德妃,只是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恐惧紧紧掐着他们的脖子,几乎要被这诡异的气氛窒息而死。宜妃看着床上那个死去不多时的胤祚,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德儿,放手吧。让胤祚安心地去吧。”玄烨忽然的开口总算让这个屋子有了些生气。他睁开眼睛,站起来,走到宁德身边扶住她,“让祚儿安心地去吧,我们都放手吧。”身为一个皇帝的责任和长久以来形成的自制力又重新回到他身上,特别是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他知道身为这个国家的主人、她的男人、孩子的阿玛,由不得自己软弱,由不得自己逃避,这个天下还等待着他,他必须打起精神来,用自己的肩膀来承受这一切的一切。
宁德呆呆地站着,僵直的身子渐渐颤抖起来,她靠在玄烨身上,只觉得身子一阵阵发虚,什么感觉也没有了,似乎随着胤祚的离开把自己的灵魂也带走了。
猛地一仰头,喉咙里忽然一甜,哇的一声,从她口中喷出一口血来。
玄烨心疼地赶紧来扶她,害怕她又会像上一次那样昏倒之后几近疯癫发狂,他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承受一次这样刻骨铭心的打击。谁知他扶起宁德后却看着她挣扎着从自己的怀抱中挣脱,缓缓地转过头向自己扯出一个倔强的微笑。
接下来的几天,宁德的行为却让人担心。这一次她非但不像长安走的时候大哭大闹,回宫之后宁德连啜泣都没有一声,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且转眼她就投入到了胤祚的身后事之中。她每日每夜几乎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工作,从胤祚的衣帛、葬礼到法事、香蜡都是自己亲自经手,不假于人手。佟贵妃心疼她,特意赶来想要帮衬一些,也被宁德推过,只是每日在胤祚的灵堂操劳,在人前亦是强颜欢笑。
琉璃看了只是心疼。她明白主子这是硬撑着,这样生生地憋着还不如哭出声来,放开了,像是七公主走的那样,闹一场后来索性也放下了,总比现在这样强。她生怕主子憋出病来,这样硬撑着可不是个办法。可是无论自己劝也好,哭也好,宁德却总是冷冷地望着她,然后漠然道:“好了,不要闹了。”搞得她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春天慢慢地在宫中复苏,迎春花已经吐出了一些鹅黄,只是永和宫里却仍然笼罩在一片寒冬的肃杀之中。
其实宁德的举动亦有不少违规的地方,她不顾宫规母服子丧,在自己的永和宫为胤祚设置灵堂守哀,又令全班僧道大作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但是对于这样反常出格的行为却没有人出来指责,温贵妃试探着在玄烨面前提起,但是换来的却是一记白眼和冷待,自此宫中再也没有人提过。
今晚是胤祚头七的最后一天,梁九功到的时候见宁德正立在胤祚的灵前上香。他站在后面不敢说话,见宁德上完香才恭恭敬敬地请安道:“德主子吉祥。”
宁德在琉璃的搀扶下在凳子上坐了,并不理会梁九功的问安,只是望着窗外的一片黑色怔怔地出神,良久才冷冷问道:“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梁九功深深地看了一眼宁德,和她离得越近就越觉得如今她和皇上的行事有些相像了,一样深不可测的心思。就拿如今来说,自己这双阅遍千人的眼睛,竟看不出她的心思。
他低声道:“德主子,皇上和您是一样的心思,都觉得此事蹊跷。虽然分开问过七阿哥和六公主了,给的话都一样,说是跟着那只猫不知怎么就到了静观斋。后来六阿哥见那只猫被夹在房檐里了,就自告奋勇地上去抓。没想到静观斋自从十八年那场地震震坏后就没大修过,当时皇上忙着南征打吴三桂,宫里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来修缮,后来又住进了被废的平主子,大家也不怎么重视,一来二去就搁下了。那静观斋的房檐本来就不结实,听说后墙还倒塌过,没想到六阿哥会爬上去,结果那里一松动,顶着的廊柱就掉下来了。见六阿哥掉下来了,七阿哥也是个实心肠的主儿,就跑过去接,还把自己的腿压断了,不过终究没能救得了六阿哥。六公主给吓住了,一个人从静观斋跑出来,在景阳宫门口哭,被侍卫瞧见了,领过来一问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忙回了宜主子。宜主子再派人去,还是晚了!”
听见七阿哥奋不顾身地去救胤祚,宁德的心有了些宽慰,她扯了扯嘴角,算是个难得的笑容,只是听见宜妃的名字她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她侧了身子,糅合着复杂光亮的眸子凝视着梁九功,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宫里主事的人呢,她们怎么说,这件事准备怎么办?”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她并没有说佟贵妃,而是以宫中主事人的称号代替了。
梁九功像是没有听到这个差别一般继续回答道:“佟妃娘娘还没开口,宜主子就已经先把那只惹事的猫给乱棍打死了。至于跟着几位小主子的宫女、太监,幸亏得了六阿哥的一句话都没遭罪,皇上亲自下令不得为难他们。还有静观斋里的那些人,佟妃娘娘怕生闲话,先关到北五所里去了,都是单独的小间,怕有人串供,前后都有太监、宫女看着。不过老奴已经问过了,仍是问不出什么来。”他看了一眼宁德,小心翼翼地问道,“奴才想要不要动刑?”
宁德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不必了,我相信没有人那么笨,敢那么明目张胆地在自家院子里生事。平妹妹是个可怜人,就是因为出身太好,反而要遭人嫉恨。不过先晾着吧,我现在没空去理她们。”
梁九功点了点头,像是做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道:“德主子,有个消息是奴才刚查出来的,连皇上那里都不曾回过。”他顿了顿,见宁德仍旧悠然地坐着,脸上并未露出一丝惊疑的表情,只好继续道,“听说那只猫刚掉下来的时候,嘴里还叼着一条鱼,而在静观斋的屋檐下也发现了几条鱼干,似乎都是从一个地方出来的。不知德主子的意思,要不要让皇上知晓?”
宁德咬牙冷笑,“梁公公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您是乾清宫的大总管,不是我永和宫的总管太监,皇上才是你的正经主子,何苦来问我?该回什么,不该回什么,您还不清楚吗?既然她有这个心,这样的脏东西就决不能再留着了!”
梁九功被宁德斩钉截铁的话一惊,知道这事抖出来后这后宫真的要乱上一阵了。原来是意外,现在变成了人为,宫中的几位娘娘个个都不是善碴儿,其中的变数又不一定,此事还不知道会牵扯出什么呢!他明白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躬了躬身跪安道:“奴才明白了,德主子请放心。”
宁德似对他的话浑不在意,只是淡笑道:“只是难为你一片心意了,琉璃,替我把后头那个盒子里的玉佩拿过来给梁公公。”她又向梁九功道,“知道你跟在皇上身边寻常东西瞧不上,给你银票又瞧不起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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