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背后的女人:德妃传》第146章


金萱听西曜说了一堆的话,却丝毫提不起精神来,心里想着又是德姐姐挑剩不要的,净是送一些没用的东西过来,这孩子将来生下来,物件自有内务府管着,都是上好的,怎么可能不齐全?惠嫔这样养尊处优的人,活计怎么会做得好呢,不过是大家的奉承罢了。于是当西曜递上前的时候,她厌恶地一挡,斜眼却瞟到红色的小兜肚上凤穿牡丹的图案。
果然一朵朵的牡丹花绣得红白黛绿,姹紫嫣红,当真是美不胜收,尤为一提的是那只凤凰,凤仪天下,深处百花丛中,如同欲火涅槃,笑傲九天。
金萱的心动了动,暗呼一声,“好漂亮啊!”接过来,细细观赏,仿佛一件艺术品,让人怦然心动。
她露出笑脸,对西曜说:“好美啊,你替我再跑一趟吧,德姐姐送来这么好看的兜肚。”她想了想,“我没有什么能回礼的,就把皇上年前赏下的玉如意给姐姐送去,好好谢谢她。”
看着西曜美滋滋地转身跑了出去,她的脸却不由得沉了下来,长的指甲划过猩红的兜肚,在凤凰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白痕,“凤凰,凤凰,姐姐,你就那么希望我生一个女儿吗?哼,就把凤凰送给我吗?你对我可真是越来越上心了啊。”
庭中花木扶疏,一架荼蘼开得满院飘香,微风吹过,春阴似水,花深如海,寂寂并无人声。
温嫔海澜珊待在自己的承禧殿稍嫌闷气,看着苑外的荼蘼开得甚好,于是也不带下人,一个人闲庭信步地在四处晃悠,竟走到了紫禁城的边上,出了苍震门就到了北五所的所在地了。
“你个死丫头,叫你也不回!是不是自以为有了惠嫔娘娘做靠山就浪起来了,眼睛长到头顶上去了!我告诉你!做梦!有老娘在的一日,你就得死心待在浣衣局!”随即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仔细听来好像还有女人低声的哭泣声。
海澜珊听着那边传来的喧闹声,不由得走了过去,拐了一个弯就看见地上跪着一个宫女,年纪很轻,相貌很美,却没有梳妆,头发被人扯得乱糟糟的,垂在一边,低声抽泣,拉着一个老宫女的衣角,嘴里不住地求饶,“嬷嬷,我再也不敢了,您仔细手疼,我再也不敢了。”
“你个浪蹄子,做你的春秋大梦!仗着有几分姿色就狐媚起来了,老娘今天就撕烂你的脸,看你还猖狂什么!呸!”
被唤作嬷嬷的宫人扯着她的头发直骂,然后狠狠的又是一巴掌。
海澜珊见是执事的嬷嬷管教宫女本来也不想插手,就此走开算了,只是后来听着那个嬷嬷骂得十分不堪,而且那个跪在地上的女子哭得十分可怜,又见她们提到惠嫔,于是也不避开,从花木丛中径直走了出来。
她微微蹙了蹙眉,只是在背后咳嗽了两声,声音不大却足够让人听见。
余嬷嬷罢了手,狐疑着转过头来,她虽不认识温嫔,但见她一身锦衣华服,立刻大致猜出这位身后虽然没有人跟着,就算不是个小主,只怕也是哪个宫得宠娘娘身边的头脸宫女了。这样想着,她脸上立刻换了一副颜色。
“姑娘,有什么事吗?”余嬷嬷涎笑着问道。
温嫔冷眼看了她一下,“这是做什么?”
余嬷嬷瞥了一眼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卫晚晴,撇了撇嘴道:“一个小蹄子成天溜得没影,连事也不肯做,她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啦,老奴管教管教,是不是吵到姑娘了?”
温嫔有些信了,暗笑自己莽撞,脸上也好看了起来,她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就算了,以后记住不要在里面吵,规矩到底是要顾一点儿的。”
余嬷嬷赔笑着回答:“老奴记下了,谢谢小主提点。”
温嫔见那个老妇把自己当成一般的小主了,心里好笑,却并不点破,乐得她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小主,当下也只是笑笑便想离开了。
走以前温嫔又看了一眼跪着的那个小宫女,见她头发散乱,眼眶哭得通红,不免心生恻隐之心,蹲了下来,掏出自己的丝帕递过去,“擦擦吧,莫哭了,下回懂事点儿。”
卫晚晴忙掏出自己的手绢,哽咽道:“谢谢小主了,奴婢自己有,不敢弄脏小主的帕子。”她怕温嫔不信,拿出自己的手绢擦了擦脸颊。
海澜珊正要站起来,余光瞟过,却看到她手绢上绣的兰花倒和自己的那块有些像,这还是惠嫔当做礼物送给自己的,因见绣功好才随身带着,突然看见这样一个小小的宫女身上也有,不禁有些疑惑。刚才依稀听她们提到了惠嫔,她一把扯过卫晚晴手里的帕子,盯着兰花仔细观察,又与自己的那块手帕比了一下,心里一下子通透了起来,即便猜不准也是**不离十了。
她回过头厉声对余嬷嬷道:“你刚才说她去遛弯了,她都去了哪里?”
余嬷嬷结结巴巴地说:“去……去了……”她蓦地惊醒,再愚笨的人也明白无论如何都不能把惠嫔娘娘扯出来,这等宫闱密事搞不好是要杀头的。眼前的只是一个不知道是常在还是答应的小主罢了,永寿宫的那位却是六嫔之首,明珠明大人的内侄女啊,两相权衡自然知道谁是谁了。
她的背脊也硬了起来,“这位小主您那么大声做什么,吓唬人啊!”
温嫔见她换脸比换衣服还快,她是堂堂两朝元老的千金,故皇后的妹妹,哪里受过这样的对待,忍不住骂了一声,“大胆刁奴!”
余嬷嬷却不知道她的身份,自恃背后还有惠主子,又是宫里的老人,在浣衣局对年轻的姑娘向来是横行霸道惯了的,见她口气不小,冷言冷语道:“哟,还没坐上正主呢,这脾气可不小啊!那要是当上了正宫娘娘,这后宫还不是您一人说了算,不过依我看,就凭您这样的样貌是蹦跶不了几天的。”
海澜珊哪里受过这样的羞辱,在家里自小往来无白丁,被余嬷嬷的话一呛不知道怎么反击了,只是气得浑身发抖。
“狗奴才!”海澜珊背后突然闪出一个人影,对着余嬷嬷就是一巴掌,两边俱是惊愕地盯着她看。
来的正是承禧殿的大宫女芙蓉,怒瞪着余嬷嬷,还没等余嬷嬷反应过来,迎面又是狠狠的一巴掌,厉声喝道:“你作死吗?这是温嫔娘娘!还不跪下,掌嘴!”
“温……温嫔……温嫔?”余嬷嬷吓得话也说不利索了,腿一软,不由自主地就趴在地上,浑身抖得似筛糠。
海澜珊看着这一幕不禁笑了,刚才竟会被这样一个泼妇气得背气过去,现在想来竟有些不可思议,她宽慰地朝芙蓉一笑,“难为你了,倒是跟着我来了,既然如此,这里就交给你了,闹腾了一下午我倒是倦了。”
芙蓉的脸色有几分迟疑,看着想起身离开的温嫔又瞧了瞧跪在地上的两个人,向温嫔走近了几步,轻声说道:“主子,事情牵扯到惠嫔,主子不办吗?”
海澜珊冷笑了声,“我何苦去沾染这等闲事?这世上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可笑有人总是看不透还真的往前凑,如今你知道了,我也知道了。”她又看了一眼余嬷嬷和卫晚晴,笑得甚是古怪,“连她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们的万岁爷那么聪明能瞧不出来吗?当年涿州太守杨震都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瞒不过众人去的道理,她还巴巴地做出这样的丑事,不过大家都不愿意揭开罢了,我犯不着和她做对,平白结下仇怨,还替人出头。”
温嫔讲完话,留下还在发愣的芙蓉,走出几步,似乎不经意间想起什么又回过身云淡风轻地笑着道:“唔,还是不要让人留下话柄,我也做一回好人,那个老贱货就不要留下来了。”
“温嫔娘娘饶命啊!”余嬷嬷发出最后一丝绝望的惨叫,芙蓉呆呆地望着温嫔渐行渐远,瘦小的背影,依稀还是初入宫廷时那样单薄,初夜侍寝时的娇羞不安,半夜躺在孝昭仁皇后曾经躺过的床上还会被噩梦吓醒,睁着好奇的眼睛笑眯眯地向她打探宫闱里的秘闻……刚进宫的时候,她还是什么都不懂的相府千金,恍然一瞬,自己竟把高高在上的温嫔错觉成家里柔弱的小妹妹,那样想保护她,想帮助她。谁知一转眼,她早已超出了自己仅有的智慧,原来一个人的成长可以这么快!
芙蓉望着温嫔的背影依稀看到了当年孝昭仁皇后的影子,原来钮祜禄氏家的女人们天生就是为这后宫而生的!
看见那个老妇还在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做着垂死挣扎,芙蓉心里不由得更添一阵烦躁,她厌恶地挥了挥手,向身后跟来的几个小太监说道:“动作利索点儿,不要让她再这样叫了,待会儿惊到了别人还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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