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鬼大佬们的boss》第62章


正想着这些事,大殿里,突然传来悠悠男声。清朗、和悦。
“欢迎回来。”
“你现在,应该又是在外面咬手指?”
杨琪琪一怔,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
黑白两个大伯示意杨琪琪进去,而两排女鬼也表示她们不能跟进。
等杨琪琪迈入殿内,看到大殿内四面垂着的淡褐色帷幔被风轻易鼓起,耳畔烈烈作响。
高大的红烛被点燃在各处角落,照得对面那斜倚在贵妃榻上的长袍男子眉眼清澈,仿佛眼底也摇出了烛光。
他抬起手臂,任红色的长袖从腕间滑落,露出鹅颈一样的一段修长柔美。
原是从背后高高的长案上提起一只长嘴的酒壶,把酒倒成一线灌入喉咙。
他朗声笑道:“你们旅社私酿,味道还不错。”
杨琪琪看着他脖颈深处那一颗红艳的小痣,道:“冯渊?”
……
但是转瞬,杨琪琪又明白这一定不是冯渊。
冯渊斯文、懂礼,表情总是克制的淡漠,哪怕和自己说些出格的话,也必定是咬着耳朵小声地讲,不会让旁边任何一个人再听到了。
冯渊肯定不会在自己面前,这样倚靠在一张榻上。更别提用这种几近放浪形骸的姿势饮酒。而且他没有戴那个金丝框眼镜。
她眉头微皱,思考这人与冯渊之间的关系。
那人搁下酒杯,勾了勾手,杨琪琪便被一股无形中的力量勾到贵妃榻前。
又被迫地弯了腰,垂了头。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被骤然拉近,杨琪琪清晰看到他的眉眼、很高的鼻梁、柔和的唇线及带着一缕疏冷气息的下颌。
他轻启薄唇,淡淡地讲:“第十遍。”
“你看清楚了。我不是那个人。”
杨琪琪:“……我看清楚了。”
他重新绽放了笑容,带着一点孩子般的邪气与天真。又是掐了一个诀,逼迫地杨琪琪站直了身子,又滑出得离自己微远一点。
然而当他看到杨琪琪展现出如释重负的模样,居然被激恼了。
他勾了下手指,又把她扯得很近,跌坐到自己的贵妃榻边上。
杨琪琪:!!!???
男人表情严肃,声音终于庄严了起来。
“杨琪琪,你这一世,过得很辛苦吧。”
“你父亲在你四岁那年就来地府报道。”
“你母亲忙于工作,几乎没空照顾你。”
“你爷爷经营一家快倒闭的旅馆,经常通过你找母亲借钱。”
“等到你长大成人,终于可以帮家庭解决些压力了,接手那个旅社了……”
他玩味地一笑,摇了摇头。
“结果几乎全华夏的阴阳旅社与你为敌。”
他掐了一个诀,指缝间顿时出现一本卷宗。纸张哗啦啦地在他的指间划过,留下闪耀的白光和流动的空气。
他悲哀又无奈地讲:“呵。这些人,义愤填膺。”
“完全不能容你在阳间呢。”
杨琪琪低垂了眼:“你什么意思?”
他总结道:“你这一生,不曾婚嫁,没有子女,匆忙、孤独,你体会到无奈、背叛和失去。”
男人探起身来,伸手掐住杨琪琪的腰,将额头抵到杨琪琪的额头上。
“人间辛苦到了如此地步,你总该愿意留下陪我了吧?”
杨琪琪想要挣脱。
但他不依不饶地跟着她的动作,死死地钳制着。
“你今世也会对这个动作有反应。”
“会令你发颤呢。”
“这个动作,一开始,是我对你做的。”
杨琪琪:……
手下的桎梏忽然松开,男人猝然推开杨琪琪,起了身,移到门口。
他扭头,突然又恢复了孩子一样带着稚气的笑容。
甚至笑出两只甜甜的酒窝。
他对杨琪琪交代说:“老样子,喝一碗汤,然后沐浴,后天来见我。”
*
黑白两个大伯也跟着那人离去了。
这时,那群齐耳短发喊着“同志”的侍从女鬼们东张张,西望望,确定没问题了,才叽叽喳喳地走了进来。
她们看着杨琪琪开口道:“可吓死我们了。你这回还算表现得稳。上一次,可怕我们主公气死了。”
杨琪琪问:“哦?上一次是怎么回事?”
那个挺伶俐的女鬼发话:“上一世,您闹翻了个天,说是地府也不能有强权,要带着大家一起学习科学社会主义。”
她话音稍低:“可你知道,我们这边封建集权了几千年,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您以前回来也气过主公,但是都没有上一次闹得那么凶。”
杨琪琪挺诧异:“唔,我还这么大胆呢。那你们这主公到底是谁?地府的一个小官?一个文员?”
大家都瑟瑟发抖不太敢吭声。
良久,有只小鬼弱弱地说:“是地府的森婆罗伽式神。是地府的王。”
“阴间里的一切……都听命于他。”
杨琪琪有点反应不过来。
疑窦愈浓,终于才记起更为重要的问题:“那我究竟是谁?”
一只女鬼这时从偏殿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碗乳白色的汤。
所有人都示意杨琪琪喝下这碗汤。
“不苦的,你每次都要喝的。”
“喝完后,就想起来了,再休息休息……就好了。”
杨琪琪:“不好意思我妈妈不让我吃陌生人给的东西。”
女鬼们叽叽喳喳地笑起来,一起拿出一张裱好的宣纸。上面一看就是杨琪琪的毛笔字迹,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写下的:
“请喝,你自己做的配方。喝下才可游刃有余地应对鬼王。”
杨琪琪这才明白这碗汤比较安全。
而且还是鬼王开恩地容许她喝的。
女鬼们照顾杨琪琪把汤喝掉,又扶着她躺倒在贵妃榻上,盖上一床柔软的丝绒被。
这才拉下卷起来的帷幔,纷纷离去,站在不远不近地地方等待着。
大家面面相觑地静止了一会儿。
伶俐的女鬼先打破沉寂。
她小声惊讶地说:“哎呀!”
杨琪琪与她同时发声,语气几乎丝毫不差:“哎呀!”
女鬼默数两秒,又道:“你乃何人?”
杨琪琪与她同时发声:“你乃何人?”
女鬼们嗤嗤地笑了起来。
杨琪琪每次喝汤,刚开始浸入回忆,都要重复这两句话,她们全都记得。
于此同时,在一处梦境中:
耳侧一边一个小巧发髻的少女正从漫漫飞沙中立起身来,她拍了拍身上的土,仰望着前面高头大马上的那名负剑男子,等着他说自己到底是谁。
他方才突然冲入黄泉,一下子就把自己撞倒了。
少女看出这人斯文有礼,但眉宇间蕴含杀气。
且又轻易瞧见他的掌纹,明白他手下不知流过多少人的血。
然而这死人骑着死马,知道自己死了还一脸无畏,坦坦荡荡的。
他偏头去看这个身材娇小的少女,露出利落的脖颈线条,不经意间也让一颗红艳的小痣从锁骨间露了出来。
“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你都忘了吗?”
又看了眼她身后一桌子排得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汤碗,还有个摇摇欲坠的布蓬。
“我现在该叫你,孟婆?”
*
“孟婆绝色,心良善,善制汤。
阴间支茶棚,与魂灵饮汤,一饮即忘。
西汗末年,孟婆还阳。”
——摘自《阴司画卷?卷1》
*
杨琪琪以追寻记忆的方式附身在这位少女的身上。她可以清楚感知到她的情绪,被迫启唇说着她要说的话,做出她要做的动作。
少女摇了摇头:“我是孟婆,可我哪里有什么夫君?”
她是一位古老的神,鸿蒙之初,人类尚一存在,又有了轮回,即有了孟婆。然而地府时间留滞缓慢,仿佛无论在地面上怎样岁月更替,她都是一位潜心熬汤、送魂灵往生的使者。
骑着高头大马的男人翻身一跃,下来,离她很近。
盯着她的眼睛。
“那么,你也是喝过自己做的汤了。”
她看着他深深的眸子,懵懂地摇摇头。
他把马栓到一边,坐了下来,看她生意似是冷清,干脆与她聊一聊。
他开口讲。
“你去了阳间。三十年前生于孟府。你生下来就会说话,讲厌倦地下生活,留了一个新带的小弟接手工作,自己脱身,想看看阳间模样。”
孟婆看了一眼在汤碗前加料的小弟,他长得眉目如画,一双眼睛仿佛可以流露出湖光山色来。听到这边提了自己,垂了眼不去说话,只耐心地听着。
“别人都觉得你是个妖怪,只有我理你。我是你家街角的世家子,大概四五岁左右的年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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