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策》第270章


找到无影等人,甚至说,单单无影一人,并非易事。
可是湛玖毕竟是湛玖——
当晚,东都。
阆月轩火光通天。
‘噼里啪啦’,四下皆是疯狂的爆裂之声。
一道身影敏捷地四下穿行,从后袭上,双手中的剑直直刺穿两个守卫的后心。
那两人一声都未来及出便轰然倒地。
那黑衣凌空一跃便翻上墙去。
孰知远处一根长鞭狠狠袭过来,躲闪不及,末端的倒刺竟是直直缚住他的脚踝处!
黑衣人吃痛地闷哼一声,单手扶住墙,勉强稳住身形。
孰知长鞭的另一端,一只手却在狠狠地回拽。
黑衣人的身形便在空中摇晃。
一个黑衣女子眸光冷冷地闪身过来,口中的四个字不无哂笑之意。
“丧家之犬。”
正文 277 淮川之死
那边挣扎的男子闻言身形一停,随后却是疯了一般地、完全不顾风险,挥剑斩开鞭子,身子向高墙下坠落的时候,他狠狠一脚踏上一侧的围墙,身子猛地向前飞冲。
‘当!’的一声,黑衣女子抬剑,二人的剑激烈碰撞在了一起。
“丧家之犬,何必困兽犹斗呢。”
女子冷哼一声,收剑飞身退后。
“住口!”
黑衣男子挽了一个剑花,一个翻身继续向前逼近。
女子看着袭来的剑芒冷笑,抬手轻轻巧巧地一接。
孰知与此同时,后心一片剧痛,她一口血喷了出来。
黑衣人稳稳落在她面前,俯瞰着颓然倒地的她,眼眸在月色下,呈现出诡谲的银色。
“你……你……”黑衣女子咬牙说着,声音发颤,一个字喷出一口血来。
黑衣人冷笑,伸手出去拽开她的面巾……
却是生生一愣。
黑衣女子狠狠地喘息了几声,随后没了气息。
黑衣人却愣怔依旧。
借着月光看清楚的这张脸,分分明明便是夫人身边的……
难不成,许嫣一直都是东皇埋在夜云天最大的卧底?!
是了,许嫣日日讨好夫人,妄图左右,甚至几次三番想嫁给主子。
可是又不对……
如果许嫣是卧底,为什么这么多年,东皇都动摇不了夜云天的根基?!
为什么那天烧车,她会劝他们先撤离,事后东皇也的确寻不到他们?!
倏忽间,却只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胆奸贼!”
无影回过神来,转身过去,却见一队兵士已然冲上前来。
脚踝隐隐作痛,面前人数众多,只怕是难以逃过去了……
无影咬了咬牙。
其实此番过来,目的仅仅是杀死这园里的淮川,断掉东皇最后一丝希望。
至于他能不能活着回去……
已经不重要了。
不若誓死一搏罢。
赢了,便是捡来一条性命。
输了,也无怨无悔了。
毕竟杀死淮川,东国皇族除了当初被主子返以‘夜’姓扣押的夜闻,即旧日太子淮钴外,已没了后。
东皇本就垂垂老矣,淮策也是重病缠身,此事一出,东国皇室势必会疯癫。
当时烈火烧车前他走了,烈火围车时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做不了。
他对不起主子,而后为了夜云天,他隐忍了这么久这么久,直到一切安定,再不会被东皇发现。
如今,他无影……也算是给主子报了仇。
咬了咬牙,颤着身子举起手中的剑。
飞身上前,迎着乱剑剑刃生花。
四下皆是剑光,暴露的刺客,哪里会有好结果?
不知道过了多久,算不清倒下多少个人。
直到他身子颓然落下,长剑上是交融的血,他周身也是血,颤着身子一声又一声地喘着粗气。
支撑不下去了。
眼皮发沉,他支着眼睛看向那些逼近的身形。
剑光却又起。
从后而前,招招命中敌人的后心。
直到男子在他面前站定身子,无影只能看见他剑刃落下的血。
“站得起来吗?”
冷冷清清,却是故人的声音。
“湛玖……”
“你为何……会在这里……”
无影咬牙说着。
湛玖垂眼看着浑身是血的男人。
“陛下让我带你回去。”
“去见你最想见的人。”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秋日都要过去了,窗外的鸟儿还在叫。
弋栖月大抵揉了揉眼睛,随后迷迷糊糊地将眼睛张开来。
屋子里的香已然熄灭了,去年时候夜宸卿便说,不宜连夜点香,她说无妨,可是这厮却执意半夜起来把香给掐灭了。
于是她便总是模模糊糊记得,大抵是睡梦到了一半,就觉得身旁暖和和的炉子就坚决地挪开了,过了一会儿才回来,凑近她的一瞬,她伸手牢牢抱上去蹭蹭,而炉子吻吻她的额头也暖和和地紧紧回抱住她。
昨晚也是这样。
大暖炉半夜又起开了。
但是她却隐隐觉得不甘心,于是等大暖炉回来,不再黏上去,而是迷迷糊糊地把腿一横,将大暖炉原本的地方占了。
谁知这个暖炉却给她掖了掖被子,随后不知怎的,一个温热柔软的吻便落在她的脚踝处。
痒。
弋栖月下意识地将腿缩回了被子里。
暖炉却趁机再度上了榻,躺在她身旁把她揽到怀里。
弋栖月心里本是别扭得很,可是如今点的香熄了,地龙也还没烧着,这一来二去便冷了。
于是,女皇陛下妥协地往暖炉凑了凑,窝在他怀里舒舒服服地。
这一番内心的斗争,直到早起都记得清楚。
张开眼,依旧被他严严实实抱在怀里。
北都将近冬日的清晨是寒凉的,可靠着他半分冷都感觉不到。
弋栖月抬头瞧了瞧门外,似是有消息了,于是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手拿开,翻过人去,理好衣裳走到门边。
暗卫现身出来,对着她行礼。
“陛下,湛大人来信,他已经寻到无影大人了。”
“如今正带着他往回赶,预计两日内能到。”
弋栖月点一点头:“具体的?”
“回陛下的话,湛大人说,无影大人昨日烧了东国三皇子养伤的院子,应当是将人都烧死在里面了。”
“无影大人后被拦截,受了伤,后来被湛大人发现的。”
弋栖月颔首。
心下却是别别扭扭的。
淮川死了?
这个同她有婚姻之名,却无分毫婚姻之实的男人。
他是东国献给她的礼物,一身倨傲,红妆之夜铁着一张脸,看她的目光仿佛是皇帝看着后妃。
可是当她得知了秘密,以控制的目的抱住他,他的坚持瓦解,在一瞬间化作了妥协。
而后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男人大抵是一个容易沉溺在温柔里的人。
和她很相像。
只可惜他终究还是太过顺从于命运了。
没有夜宸卿的大局和算计,亦没有炙的温柔和主动,这个男人寂寂然居于北宫一隅,高傲,却仿佛甘愿被忘记,不屑被想起。
可她从暗卫口中得知,当初在沧雪轩外,秦断烟话语不明,淮川却有一番执着的忠诚。
以至于她有些模糊地信了他,以至于淮柔落水,她知道是他所谓,却一直暗自觉得他有自己的苦衷。
但一切都被打破了,秦断烟辅佐弋鄀轩叛乱,淮川毫不犹豫地背叛了她,许久之后,弋栖月回想起当初自己愤而刺出的那一剑,这个男人被贯穿胸口之后颓然倒地的、有些空洞的眼神,还有在牢狱里,他猩红着眼眸控诉她的模样。
她忽而在想,也许一切都是错的。
也许毁了他的,即便不说十成,也有七成是她。
她此前一直在想,如果炙不会前来,也许炙会是一个万千少女梦中的男人,西国高高在上的王爷,惊才绝艳,一笑倾城,她思量间觉得可惜。
她也在东临山庄想过,如果夜宸卿不入她的宫,也许他会是一个运筹帷幄的谋将,谈笑间玩弄天下于股掌之间。
可她独独直到今日才想过淮川,这个东国的皇子,如果他不来到北宫,也许是一个高傲而又强势的王爷,在乱世中拥有更多主宰自己命运的机会。
有点可惜吗?
却是有的。
那日她送他上车,东国的皇子略微眯起眼睛来看着这个囚了他将近两年的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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