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策》第272章


于是脑海里一边在想,她的男人,她想怎样就怎样,但是人要留给她,一边又在想,他也有自己的责任,自己牵挂的事,何况如此才干,她锁在深宫,真的是暴殄天物。
弋栖月咬着牙说着,夜宸卿垂眼瞧着她,末了低头下来,薄唇便吻上她的眉心,又斜向下溜到眼侧。
“臣下确是个傻的。”
“当时在火里想着,莫不是再瞧不见陛下了,而后一睁眼便是陛下,心里便也放宽了。”
“放心,以后不会了。”
弋栖月任凭他的薄唇在面颊上游移,忽而又哼哼:
“不仅仅是……诈死这种招数。”
“不管怎样,你这厮都把命护好了。”
“旁的朕不管,但是你这条命,是朕的。”
夜宸卿捧着她的脸颊吻她,闻言低低而笑:“好。”
“臣下是陛下的人,遵命。”
薄唇此时蹭在她鬓间,他一说话,热气便扑落到她耳畔。
仿佛是轻轻扇动的鸟儿的翅膀,又仿佛是春日温柔的风。
弋栖月心里颤了颤,随后却是伸出手臂圈住他的颈项,一偏头狠狠地咬住他的唇。
夜宸卿单手抱住她的脊背,另一只手环起她的腿,几步过去,轻巧地靠在一旁绵软的长榻上。
弋栖月一手扣着他的颈项,另一手撑着一侧的软塌,唇却是向着他的下颌处偏移。
夜宸卿由她按着,却是低笑:
“臣下还当是陛下此前没想过,臣下过些日子要回南边。”
弋栖月低低哼了一声,却是探出牙齿来轻咬他的下颌。
夜宸卿身子停了一停,随后又是笑:
“陛下不瞧折子了?”
弋栖月抬头,眯着眼低头看他:
“不瞧折子了,瞧你。”
夜宸卿笑,眸光一溜:“那陛下为何还拿着批折子的笔。”
弋栖月略微一愣,顺着他的目光,倒是当真瞧到那根笔。
稀里糊涂真是带着过来了,仿佛显得她挺敬业。
夜宸卿见状勾了唇,却不知道自己这句话分明是给自己挖了坑。
眼看着弋栖月俯身下去,却是启口咬住这笔的笔杆。
他略微眯起眼睛瞧着她。
谁知那红色的笔却轻巧地落在他的颈项处、下颌旁。
夜宸卿下意识地身子一僵。
陛下惯用的事紫毫笔,兔毛听着柔软,实则是微微发硬,如今这么碰上他,有些扎刺,又有些痒。
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烦闷和缠痒。
弋栖月却挑眉而笑。
低头看着身下人不自觉地仰头偏过,她咬着赤色的笔缓缓向下描画。
笔尖路过之处,皆是赤色的墨,妖艳却又危险。
落在他白玉一般的颈子上,仿佛是白雪里生了一线殷红的眉。
就这么轻佻地略过他凸起的喉结,又沿着脉向下,落过颈子,笔端触及颈子底处,他似是敏感地低低哼了一声。
弋栖月心下得逞之意更甚,力道加了些,却是从锁骨过去,一路游移到他的胸膛心口。
许是发痒的缘故,身下这厮到底是忍不住颤着身子低哼。
谁知弋栖月咬住的笔却偏偏停在了最为敏感的地方。
她咬着笔杆,似是无意又似是故意地晃着笔杆。
夜宸卿起初咬着牙,随后却终于低低哼出声:
“……陛下、陛下……”
想叫停吗?
弋栖月眯着眼,单手执着笔杆,只是笑:
“如今,可是知道这笔的用处了?”
正文 279 家人一般的人
这一年,北都的第一场雪不大,但是它落下的时候,湛玖带着无影终于抵达了北宫。
那一早晨醒过来时候,弋栖月只觉得天气萧瑟,仿佛是昨晚不曾关窗。
揉了揉眼,下意识地去瞧窗外,却在瞧见外面隐隐约约一盏烛的时候心里空了一空。
——湛玖带着无影到了北宫了。
咬了咬牙,又觉得多待一时算一时,身边的夜某人还睡得迷迷糊糊,于是弋栖月想着,自己不妨也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窝在他怀里再歇一会儿。
不歇白不歇。
于是她便又把自己的头缩回去,往旁边人怀里钻了钻。
夜宸卿闭着眼,她往他怀里蹭过去的时候,他睫毛颤了颤,随后下意识地抬手,把她往怀里一捞,严严实实地护着。
暖和。
弋栖月抬眼瞧了瞧,他睫毛安安稳稳停着,大抵是又睡过去了。
于是她强制自己闭上了眼睛。
唔,他没醒,她也没醒。
谁都不知道湛玖他们回来了。
伸手出去抱住身边人的腰,只觉得这厮真的跟个大暖炉一样。
只是冬天要来了,她的暖炉这个冬天却可能不在啊。
只可以,一直心里算计着这些,再暖和也睡不着。
就这么白白闭着眼靠着他,直到抱着她的人身子动了动。
弋栖月咬了咬牙,面上不动,却是抬手紧紧地抱住他。
身旁人身子一滞,随后一手抱着她,另一手掖了掖被子,又给她理了理乱糟糟的发。
他的动作很轻,可是一来二去,这种轻柔又发痒的感觉,让弋栖月觉得,自己这懒觉是彻底装不出来了。
蹭了蹭夜宸卿的胸口然后抬头睁眼看他,却见这厮勾着唇角看着她笑:“第一次见到陛下懒床。”
弋栖月咬了咬唇,目光瞥向一旁的烛,如今天色又亮了些,显得那盏烛没有这般亮了,可是依旧能瞧出来。
“他们大抵是到了。”
夜宸卿微微一愣,随后只是抬手揉她的头:
“如此,臣下全全回到北宫的日子,也快到了。”
但愿如此吧。
弋栖月咬了咬唇,却不多说。
大抵理好了,外面一唤,湛玖便闪身出来了。
弋栖月瞧着他面上的一道伤痕皱了皱眉,抬手摸了摸:“这是怎么弄的?可是处理好了?”
湛玖颔首:“陛下,是路上树枝划的,已不碍事了。”
弋栖月一颗心放下来,又问:“你当时说无影放了火,他自己也受了伤,如今怎么样了?”
湛玖道:“大抵都是外伤,只是当天流的血有些多,现在正在暗厅候着。”
弋栖月点一点头:“辛苦了,如此,一会儿便将他带过来罢。”
屋内夜宸卿已然将衣衫搭理齐整,弋栖月瞧了瞧他,平心而论,这几日许久没瞧见他这般规整的模样了。
几步走过去,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衣襟。
夜宸卿垂了眸子看着她,只是扬着唇角笑。
“真是许多天没瞧见你这副样子了。”弋栖月挑起眉睫道。
心里不舒服,可又不想说伤感的话,感觉那是在提前离别。
夜宸卿笑:“陛下欢喜臣下如何模样?”
弋栖月道:“最欢喜的,大抵是东国祭祀那天的衣裳。”
不假思索地说得极为自然,仿佛这几日连折子都不专心批改的人不是她。
夜宸卿低头瞧着她玲珑的指节:“为何?”
“大抵是因为……那衣裳剥起来的手感,是最好的。”
“还有那腰封打开来时,一声脆响,舒服得紧。”
说着探出手指来,轻轻重重地戳他的心口。
夜宸卿垂下眸子来,修长的手覆在她手上,随后他的手合拢,包裹着她的手。
门外却忽而传来‘噗通——’一声,再然后,是一声低哑的‘主子’。
无影来了。
想来夜宸卿这厮此番诈死吓到的人不少,如今弋栖月听着,门外无影的声音全全是发颤的。
所以她也并未介意,譬如无影在北宫却全全对她视而不见此类问题。
打开门,无影便跪伏在门外,高大的身躯蜷成一团,还在颤着,竟显出几分可怜来。
不多说,弋栖月沉了口气,一挥手,带着湛玖举步离开。
“方才倒是没来得及问你,这几日天气转凉了,在外面过得可还好。”
湛玖愣了愣,随后低低道:“谢、谢陛下。”
“南边暖和,属下也结实,不妨事的。”
“来去这几天,又是让你全全休息不得,只是事情敏感,朕也只信得过你去做了。”弋栖月沉了口气,转头看着他。
湛玖点头:“属下明白,陛下信任,是属下的福气。”
弋栖月摇一摇头:“累着你了。”
“安排一两个你信得过的人给朕,你便先休息半个月,也不要想着什么时候再给他们顶班做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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