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富贵儿》第41章


冯素涵见许竹卿只顾看风景,一脸淡然,自认为没有露出什么马脚。低头摸索上腰间玉带上新得的一块玉佩不禁勾起嘴角暗笑起来。
这玉佩触手生温成色极好,听白择一说,这是上乘的羊脂玉。
良人,什么是良人?白择一年少有为,一表人才,又对自己一见钟情,这便是良人,更是她梦寐以求的好姻缘。
也是从白择一的口中得知,许竹卿一直与他作对,不仅在谭松吟面前装可怜,还试图将白择一赠与谭松吟一幅价值连城的画据为己有。奈何谭松吟被他的美貌所迷惑,始终执迷不悟,眼下又听闻她胆敢跟自己过不去,白择一实再气不过,要给她些颜色看看,这才设计将她骗出来。
冯素涵听信白择一这荒唐的一面之词,根本不将外面的传言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许竹卿突然说道:“素涵表妹,可否让这马车停一下。”
“竹卿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冯素涵警惕起来。
“人有三急,”许竹卿憨憨的笑起来,“出门时我喝了不少的水,眼下恐怕是撑不到仙女庙了。”
“原来是这样,”冯素涵还以为她察觉了什么,听她这样说,反而松了口气,随即喊住车夫,“马车停一下。”
车夫果然听话,勒了缰绳,马马儿停下,车子一顿。
“竹卿姐姐,你快去快回,这路不好走,可别耽误了时辰。”冯素涵说道。
“好,我知道了。”许竹卿笑着应下,灵活的跃下马车,朝道路两旁灌木丛走去。
此时的灌木丛,秋白与春芽同在,正是藏身的好地点。
稍走了一段路,许竹卿蹲下,从草丛的缝隙中观望路上的马车,车夫在望天,好像并没有留意自己。
“想算计我,你还嫩。”许竹卿冷笑一声,匍匐着从灌木丛前进,离马车越来越远,就连回去的说辞都想好了,就说自己迷路就好。
稍许,车夫终于发觉不对,掀了马车帘子道:“冯姑娘,她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出岔子了?”
冯素涵正在马车里端详白择一送她的玉佩,车夫出言提醒,她这才回过神儿来,不禁望向车外方才许竹卿离开的方向:“坏了。”
冯素涵一拍大腿,急急跃下马车,放眼望去,根本没有许竹卿的影子。
“冯姑娘,这可怎么跟白公子交代?”车夫问道。
“我怎么知道,这贱人居然这么贼,既然跑了,定然是察觉不对,可是究竟她如何察觉的!”思来想去冯素涵都不知道哪里露出了破绽,看来之前还是太小看这个许竹卿了。
许竹卿举目望去四周都是荒野,连个人影儿都没有,估摸着自己暂时安全,跑得也累了,干脆停下来歇脚。
刚刚找了一处草垛坐下,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便摸上她的脚踝。许竹卿吓得低呼一声,兔子一样跳起来,警觉的瞪着那只血手。
血手举在半空,很明显它的主人正躺在草垛下。
许竹卿大着胆子轻轻走上前去,将草垛扒开,只见一个男子歪倒在草堆里浑身上下血肉模糊。
许竹卿不禁打了个激灵,他身上的血腥味儿直冲鼻腔,许竹卿壮着胆子轻声问道:“你还活着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男子痛苦低哼一声,喉结微微耸动,这是给许竹卿的回应。
许竹卿观望四周,见他现在这副样子不知他身上有多少伤口,不敢轻易挪动,只好叮嘱道:“你撑住,我去找人来帮你,你千万要撑住,我马上就回来!”
男子睁了睁眼,一双细长的眼透着异样的凌厉。
许竹卿刚跑出去没有两步,忽然又想到什么,忙又折回来蹲下,从自己荷包中掏出一个小油纸包,将油纸包展开,是几颗桂花糖。
许竹卿取出一颗小心塞进男子嘴里,“你别怕,这是桂花糖,可以恢复一些体力。”
男子原本因警觉而抿住的嘴唇这才有了松懈,将糖含在口中,果然丝丝甜馨,这才气若游丝的勉强挤出两个字:“多谢。”
许竹卿起身跑去找人。
恍惚间不知过了多久,许竹卿跑在前面,身后跟了几个猎户打扮的男子。
人多胆大,几个人合力将他抬回村子,许竹卿如此庆幸这里有猎户驻扎。
当男子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许竹卿正蹲在炉火旁烤地瓜,男子稍稍动了动身,身上伤口有些酸疼。男子垂眸看去,身上伤口已经被包扎好。
地瓜的香气让男子不禁干咳了一声,许竹卿这才知道他醒了。
许竹卿放下地瓜,跑到他身边来坐下一脸关切,“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这是哪里?”男子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不过离凉州城不远,是几位猎户大哥抬你回来的,他们还给你上了药,说这药好用的很,你觉得怎么样?”
“好像伤口并没有那么疼。”男子品了品,之前自己受伤严重,没成想居然没有想象的那样疼。
“对了,猎户大哥们说,你受的是刀伤,很严重,有一处还近要害,是什么人将你伤成这样?是劫匪,还是仇家?”许竹卿对面前男子格外好奇。
男子不禁浅笑一声:“你为什么不觉得我是个恶人,才被人砍成这样?”
“我会看相,而且,”许竹卿说着,从一侧拿起一方帕子,展开在男子面前,“我发现了这个,你随身带着的,上面被染了血迹,我洗了好久才洗干净。”
男子看见帕子的瞬间黯然的双目这才有了色彩,抬手接过帕子,如获至宝般在掌心摩挲。
“这帕子一看就是姑娘家的,而且绣工不俗,上面还有“清歌””二字,是你心上人送给你的吧?”许竹卿一脸八卦,挑着眉毛笑问道。
男子拇指轻触帕子上的“情歌”二字,面上浮起淡淡笑意,“是。”
“所以说,你如果是恶人,怎么会有姑娘会送你这样好的帕子。”许竹卿不知哪里来的歪理邪说。
“多谢你救了我,若不然,我怕是不能回去见她了,”男子长舒一口气,是劫后重生的庆幸,“敢问姑娘尊姓大名,他日吕某定有重谢。”
“不必了,我也没做什么,”许竹忙摆手,“都是那几个猎户大哥的功劳。”
许竹卿不禁望向窗外,眼下天色已黑,在这里自己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这么久没回去,恐怕谭松吟要着急了。
只盼着明日一早便赶回去,免得他担心。
谭松吟在府里等了一天也没等回许竹卿,反而是冯素涵自己回来了。
冯素涵本以为许竹卿早就回府,没成想府里也不见她的人影,里外都看不见人,冯素涵这才慌了起来,也许许竹卿并非是察觉了什么而逃跑,而是真的遇上了什么意外。
想到此,冯素涵不禁后怕。许竹卿再讨厌,她也没想过要如何加害,大不了给个教训便罢了,眼下可怎么收场。
冯素涵胆小如鼠,自然是不敢将真相告知,只能一口咬定是许竹卿半路下马车,这才一去无踪影。
谭松吟此时已是没头的苍蝇,心乱如麻,亲自提了灯去找了好久,却一无所获。
府里的人都被打发了出去,冯素涵坐立不安,只心虚的陪同刘姨娘等消息。
谭松吟提着灯笼大街小巷的寻找,周沉鱼刚刚赴宴归来,在轿子中听到谭松吟的唤声,忍不住下了轿子。
轿夫们识趣的停得隐蔽,玉罗也堪堪回避。
周沉鱼紧走了几步,追上谭松吟。
“松吟哥哥,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街上?”
谭松吟失魂落魄的转过头来,见了周沉鱼没来由的烦。却不答话。
“我方才听你唤许竹卿的名字,可是她不见了?”
此情此景,让周沉鱼忽然多出许多幻想来,她这样着急下来,就是为了求证,是否奇迹真的像她日夜期盼的那样到来,许竹卿变了心,二人就此分开。
谭松吟并不答话,只露出一副“不关你事”的表情。
“我就知道,那个丫头是个市井小民而已,哪里会有真心对你……”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请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更加不要诋毁我的竹卿,”谭松吟忽然上前,用只有二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如果你再敢找许竹卿的麻烦,或者是让我再听你骂她一句,我不会放过你,若她有任何闪失,我不会独活,她就是我的命。”
谭松吟眼下已经心急如焚,更加没有耐心听周沉鱼在此诋毁,能让他疯狂的,只有许竹卿。
周沉鱼肩膀一沉,谭松吟此时此刻看她的目光,如同万年冰川,永远都不会融化似得冷。那种要杀人的模样,是周沉鱼生平第一次见,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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